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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回歸到正軌的生活持續了將近半個月。

在這長達半個月的安寧裡, 錢絮終於不再受到那一家人的乾擾,父親的傷勢漸漸痊愈,她每周還是例行回去買幾個大骨頭;雖說這個對於補鈣來說微乎其微, 但凡是有利於老人心理的事, 錢絮都願意去做。

而節目因為某位嘉賓陷入調查而被迫中斷, 等程雙意走出拘留所後,隻要趙雯和她投資人丈夫尚且留有一絲對社會法律的敬畏,這個節目也就不可能繼續開展下去。

不過,前兩期的熱度還是造成了趙雯很大的錯覺。

“大不了,我們不找程小姐了, 錢小姐你一個人來參加怎麼樣?”

“這個提議不怎麼樣, ”錢絮不留情麵地拒絕,“我很難相信一個無法保證嘉賓安全,並且造成不小危險的製作節目。”

錢絮之所以這麼說, 而趙雯不敢吭聲,原因無他, 是因為一來趙雯在那場求婚宴上冒天下之大不韙, 賺了個盆滿缽滿,一來是因為程雙意那邊能這麼輕易地結束調查, 也少不了電視台的“出力”。

很明顯, 程雙意可以倒台, 但程家還不這麼容易倒台。

不看僧麵看佛麵。

說來錢絮這陣子還蠻想妙妙的,錢絮不再回避所有和年幼孩童的接觸, 某種程度上,她無法厭惡天底下所有的孩童。

這天下班,錢絮便自行和妙妙約好了放學後的見麵地點。

這一回,她連趙不回也沒捎上。

錢絮也不得不承認, 沒有趙不回在,她和小朋友確實少了某一重的樂趣,比如說調侃趙不回以及“欺負”他的樂趣。

大朋友和小朋友坐在甜品店裡,不過彼此對於甜品都沒有那麼感興趣,沒過多久,她倆決定去趙不回所在的地方去探訪一下這位趙公子平時的動靜。

去時是傍晚。

底下的那盞燈泡,等人經過的時候,亮如白晝。

錢絮隨手指了指,“我換的。”

等待她的當然是言妙妙崇拜不已的眼神:“絮絮姐姐你好厲害!”

小家夥還領悟起了另一層的含義,比如說燈泡是她換的,也就默認了趙不回不會才讓她幫忙的事實,她巴掌大的小臉上露出一絲擔憂:“我們身邊的男孩子怎麼都變成這幅樣子了?”

人小鬼大,倒也能聽出“一代不如一代”的深意來。

一進門,來到趙不回開的高端的娛樂場所,這位老板親自下馬,收拾起了門口沙發上的幾枚靠枕:“你們倆要來,怎麼都不和我說一聲?”

但錢絮也發覺了,比起對於自己的指責,某人這話說來更像是對於小朋友不報備的譴責。

“是我,要帶她出來轉轉的。”

“我的意思是,你們平時私底下出去玩,也不找我嗎?”

趙不回說這些的時候並沒有察覺到什麼的不對勁,純粹因為落單而產生不滿而已,可是他身後的店員卻連連發笑起來。

“笑什麼?”

很會看眼色的店員立馬噤若寒蟬,一臉正經,但還是沒忍住:“錢小姐,你總算來了。”

錢絮納悶:“怎麼了,你們怎麼會認識我?”

就因為上次來了一趟,替他們更換了一枚燈泡?

搞得他們公司上下無人不知了?

“還不是老板一有空就念叨你……”

簡直司馬昭之心,人人皆知。

錢絮認為自己原本不該感到任何的害羞,誠然自己已經研究生畢業,不再青春年少了,可是她臉頰的那一抹粉紅還是輕而易舉地出賣了她。

“你上班的時候切記不要胡說八道。”有些話,趙不回私底下胡謅也就罷了,她屬實沒想到趙不回還不厭其煩地和他那群員工探討自己的心事。

趙不回立馬領命,顧不得回去罵多嘴的員工:“從今往後,我再也不講了。”

店員見狀,又差點失聲笑了出來,之後連連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他的老板看見他齜牙咧嘴的模樣。

錢絮也無法計較些什麼,畢竟趙不回低頭認錯的態度如此誠懇。

可她總覺得有什麼不對,但又說不上來,這才後知後覺地發覺好似他們倆之間從未存在過的關係在眾人眼中得到了證實。

沒過多久,趙不回那幾個常年浪蕩的好兄弟差點直接道出了一聲“恭喜”。

趙不回起初是高興的,但他逐漸意識到這群人的毫無分寸,他想到這群人的拙劣之處,除了講義氣外的毫無優點,更是為了證明自己和那群人絕對的不同,他破口大罵:“有事說事,沒事彆賴在彆人的大門不走。”

他的弟兄們生氣了。

有了異性,就變得沒人性了嗎?

分明是今天早上趙不回一直擔憂最近年前業績的疲軟,拉他們過來消費,衝上一波,這下子可倒好,他們人都來了,調侃的話可是壓根兒一句也沒說,隻不過衝著未來嫂子笑笑,就被趙不回當場趕人了。

他們瞬間不滿起來,有人將臉拉得老長,但也有可能是因為原本的鞋拔子臉——

總之,有人表達他們群體的不滿道:“趙哥,你怎麼一回事?”

那人說得眉飛色舞,想借機開玩笑卻又不自覺地開得格外明顯:“咱兄弟幾個想著的可都是幫你忙,你這兒就圍繞著你爸爸選的老婆轉啊?”

趙不回一改往常和顏悅色,態度堅決:“趁現在,老子心情還不錯,你趕緊走!”

“哥幾個就不走了,”那幾人故意裝出幾分無賴樣,“我們以前怎麼沒覺得你這麼的世俗啊,對待我和你選定老婆的態度差也太明顯了吧。”

錢絮是想過流言蜚語比較離譜,也著實沒想到離譜到了這個程度。

趙天為什麼找她去公司上班她是一清一楚,好在,這一點毋庸置疑,不然的話,她真的要代入這一重身份當中去了。

趙不回不知道使了多少眼色,那群人卻始終沒有安分起來。

有人起哄。

“嫂子,你可要對我們趙哥好一點,不回他沒談過戀愛,一切就拜托您來照顧了。”

趙不回感覺到這群人已經挑戰錢絮的底線了:“都給我閉嘴。”

他那個垂頭喪氣的兄弟作罷,終於要走,卻發覺這位傳聞中勞趙總精心挑選的兒媳婦並沒有真生氣,而是在一旁指導著小屁孩的塗鴉,很有耐心,比他們見過的絕大多數的女人都要溫柔。

他們甚至已經腦補起了趙不回未來的婚姻生活。

比起自己的不幸,他人的幸福總是讓人更嫉妒的,他們說走要走,可卻硬生生拖了一刻鐘,期間沒有少敲打這位看似捍衛老婆實則喜不自勝的趙不回。

眾人玩笑了好一陣子,終於意識到他們的隊伍當中似乎少了一人。

“徐清衍不在,不然的話,說不定聽到你說這些話說不定要‘感時花濺淚’了……”

錢絮意識到他們話語中心的人物是誰,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位應該正是程雙意回國以後訂婚交往的對象,也是趙不回一位蠻重要的朋友。

她依舊表現得無所謂。

這群人最開始時真沒意識到徐清衍和錢絮這一重複雜的關係,當注意到未來嫂子可能會不快的時候,這群人也沒忘記給徐清衍補刀:“誰讓他瞎了眼呢,看上誰不好,非要看上程雙意呢。”

“要我說,程雙意找了一群的人,想方設法把自己撈起來,結果找了一圈子的人都沒找小徐。”

“小徐肯定傷心啊……”

賴在這地盤的大男人嘀咕了起來。

“你們到底在講什麼?就算她找我,我也不可能幫她,”徐清衍突然從人群當中冒出來,為自己辯解道,“這麼些年被蒙蔽也就算了,我還不至於看人不清到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