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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可不可以鬆開一下下?”

沈棲月被拽得吃痛,這才製止了程雙意的動作,程雙意卻覺得沈棲月是故意這麼做的,為的就是在沈祈和其他女人麵前害自己丟人現眼。

她黑著臉,也不管沈棲月吃不吃這套,很快,她意識到自己的兒子也是難對付的角色,他們一塊兒要求鬆開。

而她處心積慮營造的母子母女假象也就隨風破滅了。

“看吧,這才是他們真實的關係。”

李惜音沒有明說,卻無時無刻用眼神和沈祈交流著,沈祈原以為那兩個孩子是原罪,還真正該為此負責的承擔後果的人或許從來就不止是年幼無知的孩子。

最後,沈祈留了一句模棱兩可的:“你願意帶的話,就帶著吧。”

他對李惜音的建議不置可否,畢竟當下似乎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他知道眼前的女人或許並不是什麼好人,但看上去心性還是比程雙意更勝一籌的。

當然這些人無論如何無法和錢絮相提並論。

而李惜音見沈祈聽從了自己的安排,便以為自己也能輕鬆地在這段關係當中做主,她以為,自己已經成功占據了錢絮之前的地位。

區區程雙意不足為慮。

“你把孩子交到我手上吧,以後周末都有我親自來接孩子,用不著麻煩您了,”李惜音笑容璀璨,卻在靠近程雙意的那一刻起麵目全非,口氣生冷道,“你覺得你這種拘留過的人適合去教育孩子嗎?”

程雙意說什麼都不肯放手,掙紮了好一陣子,卻發覺自己的兒女用更加怪異的眼神望向自己。

這一點是她無法忍受的。

對於沈棲月和沈棲年來說,任何可以利用逃脫媽媽的人,或許都值得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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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喜?”

趙天集團的大老總在公司大動肝火。

“你好意思問我驚喜不驚喜?”他不是無法接受兒子另一麵的優秀,而是無法忍受兒子的戲弄,“你偷偷摸摸去搞這一筆投資,是用誰的本金,你忘得一乾二淨了?”

趙天極力拍打著辦公桌,擲地有聲還不至於,卻吧自己的掌心給拍疼了。

“那你親爹我來好心提醒你,不是彆人,而正是老子我!”

趙不回無奈地聳了聳肩,眼神無疑是在暗示著自己的親爹再給自己兩分薄麵,尤其是在“未來兒媳”錢絮的麵前。

“我不管。”

錢絮一開始就表明了自己置身事外的態度,她可一點也不想給大少爺背鍋,而且,她確實也沒有事先知道,歸咎就地也隻比震驚的趙總早半個小時。

“你覺得你辦的是人事嗎?”被蒙在鼓裡全然不知的老頭今天怒不可遏,非要當麵和自己的親兒子討要一個說法。

趙不回:“我又不是故意沒說,你也沒問。”

突然像是想起寫什麼:“再說,我之前不是早就給你發截圖來著,你自己不信……”

趙天還停留在震驚中無法自拔:“我那不是以為你在遊戲裡擁有的財富……”

那樣的天文數字,畢竟在他日常生活中也不常見,他的一筆訂單數額相比之下,也小得可憐。

任憑誰能想到這小子真有啊?

要是早些知道兒子並沒有荒廢歲月和光陰,那他何必一大把年紀了還機遇改革重組,公司未來的發展不是也完全可以利用兒子豐厚的資金麼?

何必每每都讓他舍下老臉,低三下四地四處求人呢?

豈不是讓彆人白白看了笑話?

“我看你真的腦子發昏了,瞞著你親爹,你還是個人嗎?”

趙天罵夠了,意識到讓錢絮看自己家內部的笑話了,這才有幾分老人家常見的薄麵,極力挽回道:“其實這樣一來,趙不回身上這不也是有那麼一點點閃光點了。”

談笑間,話鋒一轉,又開始自產自銷起來。

錢絮並沒有在私人情感上也適時為自己的老板捧場,趙天也覺得自己強人所難了。

趙不回聽著自己的爹最後還能繞回來誇自己,他是萬萬沒想到的,很快,他發覺他並不需要這些多餘的誇讚。

因為,或許自己在錢絮心中就是個過分能夠藏事的,結果可想而知,未來自己說不定也是個藏私房錢的家夥。

所以,比起父親的吹捧,他更需要的是和錢絮單獨留下相處的時光。

一連使了無數個眼色,偏偏他那堅毅的老父親無動於衷,完全沒有看出自己的不情願來,絲毫沒有離場的意思。

反而,神色淡然地起了個犯:“要不,我們坑他一頓得了?”

錢絮在這件事上並不反感,她本來和他們一家也算走得近,年關將至,更是沒有理由拒絕:“趙總,那我們就一起吃飯吧。”

“彆叫趙總,這不都下班了,也太生疏了。”趙天笑容滿麵,春風得意,原本在他心中和小錢差了好大一截的兒子總算是追趕上了一圈,兩人之間的差距自然而然也縮小了不少,看著關係沒過多久也就能更近一步了。

老人家的盼望總是大差不差的:“喊叔叔吧。”

這不是一步到位喊爸爸,趙天心裡一下子也怕樂壞了,直接心臟病發作麼,不然的話,他其實也完全不介意發展到這個地步。

趙不回私底下拉攏著自己的老父親說:“您要是真心看好我們這一對,我的意思您乾脆就彆出場了,把晚上的光陰留給我們年輕人唄。”

趙天:“不行,我得幫幫你。”

而老人家那種自以為壓低的聲音其實大多說話的聲音並不算輕,於是錢絮不得不聽得一清二楚。

她沒吭一聲。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她其實也不明白,隻是普普通通吃個飯而已,為什麼還會有人一路上都這麼高興,差點笑出聲來。

最後定在一家很日常的江浙菜小館子裡,裡麵也都是時令菜為主,有老人在,他們的口味也比尋常要清淡幾分;趙天嘴上說著要坑趙不回一頓,卻不動聲色地買了單,而等趙不回真正察覺到的時候卻也有難得不好意思的,他用慣了趙天的錢,卻不想再錢絮麵前有傷自己的顏麵。

真跑去買單的時候卻發覺已經被結過了,趙天兒子臉上卻沒有幾分感恩戴德的神色。

而是直接申訴道:“老頭,我可以自己付。”

“得了吧,我知道你賬麵上確實有點錢,但你們行業和我們不一樣的,變化比水流來得還快,還是省省吧。”

對兒子嫌棄不已的老頭又怎麼可能不體恤自己唯一的孩子?

“小錢,你們繼續吃,差不多我該讓司機送我回去了。”

趙天還是為他們留下了足夠的空間。明麵上沒有達成共識的事情,並不妨礙私底下他願意為了兒子去辦。

可是,他不吃這一頓飯還好,吃完覺得自己兒子一廂情願得有些過分。

對於未來兒媳的暢享也不得不點到即止。

錢絮起身告彆:“好的,趙叔叔,那就不送了。”

趙不回卻敏感地察覺到了所謂的盲點:“你好像還是很客氣。”

“不然呢?”

錢絮完全不明白自己的做法有什麼問題,而趙不回此刻就像是在魚肉裡故意挑刺,總覺得她有不對之處。

不出意外,男人對自己的怨恨很深。

“錢絮,你這麼做會不會就有幾分不負責任了呢?”

錢絮不由想起那樁破事,明明已經過去好一陣子了,但趙不回的思緒老師停留在那一天,她言簡意賅地回複道:“任何關係不應該被索取的。”

水到渠成才是。

而不出所料,她也已經提點人家很多回了,就差直接捏著人家耳朵耳提麵命了,但似乎比起她的點到為止,趙不回更期待她類似於後者的強烈反應。

她不明白趙不回的著急求證,也不明白他到底在耿耿於懷些什麼,隻見他圍巾也沒有圍,手套也沒有戴,冒失地走進那場寒風當中,似乎風雨也無法阻擋他此刻的步伐:“錢絮!”

而他臉上的神情,像極了受到欺騙和蒙蔽的模樣。

社會上約定俗成的關係有很多種,大多數人心裡跟明鏡似的,總是一句也不多說,當做彼此心照不宣的。

可趙不回等不了了。

他那麼著急讓姓周的給他全權代表的身份,讓他主導負責和錢絮這邊的談判,不是為了彆的,而正是為了和錢絮有這萬千可能當中的一種。

隻有明確的關係才能夠使他徹底安定下來,他要的從來不是不反感,可以接受,虎嗅隨時戲耍和玩弄,當然錢絮要是真心喜歡的話也可以例外。

他終於明明白白地把積壓在心口的那句話說了出來,也不論前因後果,更不管身後江浙菜的服務人員怎麼呼喚他回店取他的圍巾毛巾。

這些變得都無足輕重了。

這個世界隻剩下他以及錢絮最後的聲息。普照在大地的月光也被他偏執地認為是獨有的浪漫。

什麼也沒有來得及準備的他急匆匆地宣告著他想從她眼中得到的答案。

“我想要一個正式能夠站在你身邊的身份。”

這話怎麼聽來跟個索取名分一樣,她不記得在那不電視劇看過了,但也沒見過真人版的。

有點新奇。

畢竟,錢絮也沒有親身經曆,和沈祈那段純屬於自己的好心照料,這段關係中從來沒有一個人真正徹頭徹尾地表白過。

其實也不全是壞處,她感覺到她內心深處的幾個漏洞像是一下子被補上了。

可是,她暫且還沒有做好十足的準備進入新的戀愛關係:“暫時不想給呢,你會罵我嗎,會覺得我是個很渣的人嗎?”

見她眼底如星光閃爍的瞳孔,脆弱的睫毛上亦是流光溢彩,他又怎麼可能舍得怪她呢。

“這不可能。”

趙不回深吸了一口氣,外麵的寒冷開始蔓延,但依舊抵擋不了他自認俗氣的卻又火熱執著的目光。

“就算全世界都是渣滓,你錢絮都不可能變渣。”

“這句話前後矛盾了,我也是全世界當中的一部分呢,既然如此,”錢絮理所當然地同他玩笑道,“那我這一時半會可就不承認了。”

“原因可不能怪在我一個人身上。”錢絮對著他聳了聳肩,他們也不知道從哪一刻起就開始了無話不談。

她在他身邊事永遠不必去顧忌自己的話是否會波及旁的考量,既不必偽裝天真爛漫,也不過成熟穩重。

她可以交代得一乾二淨,甚至推在他的身上也毫無負擔。

“是其中哪個環節除了問題?”

“我沒有刮胡子嗎?”趙不回對著手機屏幕掃了一眼,還好啊,還不至於影響到他的個人形象。

“額……你連一朵鮮花也沒有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