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本我們出版社早就購買了翻譯和出版權,至今五年找過不下二十多名的翻譯員,翻出來的作品都無法得到原作者的認同。那些翻譯員翻譯出來的東西,空洞又無趣,讓讀者無法真心感受到作者真正想要表達出來的感情……
‘霏音老師,您將《盛夏之冰》完美的表達並升華了它,明明是一本反應種花家社會現實的,我看過您翻譯出來的作品之後,竟然完全沒有感覺到文化壁壘,就好像是我們本國人寫的一樣,但又能知道,那是發生在另一個文化大國的故事……您真的擁有著非凡的才能,我相信您未來不會止步於翻譯家這條道路。’
事實上,我當時真的被打動了。我從未想過要吃文學這口飯,會當一名翻譯家不過是碰個運氣,拿到可以改善生活的酬勞之後,就想要握住這個飯碗,並拚命提升自己的知識儲備量。
然而,在今天之前我是從未想過要自己寫一本書的。
我怎麼能寫呢?我是一名經濟學專業的優秀畢業生,我讀書的目的就是讓自己能夠活在陽光下,光鮮亮麗的住在自己名下的房子裡,享受著被人羨慕的生活。
想要讓原生家庭後悔,讓養父母能夠富足的安度晚年,想讓無法擁有小家庭的自己不會落個晚景淒涼,沒錢又孤獨的樣子。
我喜歡看書,又不是很喜歡看書,我看著書中的人生百態,我無意去觀察現實生活中的人類過著什麼樣的日子,不去考慮虛無縹緲的未來,不會幻想自己變得多麼偉大,青史留名啊被彆人尊敬啊……
我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這個世界平凡的一員,少了一個我不會對他人造成影響,多一個我也不會給社會帶來負擔。
“是啊,我是如此平凡。”
不夠聰明,不夠理智,很多時候是感情驅使我在行動,就像明明之前在大公司裡做得好好的,不到兩個星期就因為業績突出而被老板當著所有人的麵誇讚,以最快的速度轉正,卻又在看到公司製度背後的藏汙納垢,讓我毫不留戀的選擇辭職,離開那個地方。
我害怕自己會被社會規則腐蝕,害怕被同化,我的內心裡……似乎隱藏著一隻野獸。
“姐姐?”
身後的聲音打斷我的沉思,讓我回過神來,我回過頭朝著亂步微笑,拋開腦內複雜的思緒,將稿件重新塞回文件袋,走過去蹲下與亂步對視,問:“怎麼了?是肚子餓了嗎?”
原諒我吧,我沒養過小孩,也未曾和孩子相處過。
我對待成長期的孩子,隻有一句靈魂質問‘餓了嗎?’。
也許再過一段時間,會增加第二句‘不許早戀’。
說起來日本現在的婚齡是女十四,男十六。
不可能,我種花家很久之前就規定了,女20,男22,而且是周歲!
十四和十六都是孩子呢,結婚生子是過家家嗎?給我成為一個成熟的有主見的大人再考慮婚姻啊!
“姐姐~~”
亂步無奈的聲音將我拉回神,我眨著眼睛看他,就見到亂步歎了口氣說:“算了,亂步大人放棄了。”
他歎了口氣,我回他一臉問號。
怎麼了?為什麼要放棄?放棄什麼?我做錯什麼了嗎?
亂步搖了搖頭,對我說:“姐姐想寫書可以在客廳寫哦,我會把電視聲音調無聲,就算聽不到聲音,亂步大人也知道上麵的人在說什麼。”
他眯著眼睛如此說著。
我怔愣了一下,摸了摸他的頭,硬硬的頭發讓我想起之前做的事情。我尷尬的放下手。“亂步醬不如去洗個頭。”
汽水留在頭發上不太好哦。
“問題是這個嗎?!”似乎被打敗了一樣,亂步發出哀嚎,“你是不是故意在轉移話題啊!”
他胡亂抓了一把頭發,停下手看著自己的指尖,過了一會說:“恩,是該洗頭了。”然後走進衛生間,聽到他還在朝我喊著,“快點寫啦,我還等著看姐姐寫的東西呢。”
我嗯嗯的應著,進了衛生間,在亂步的抗議下幫他洗頭,又用毛巾給他擦了個半乾,我覺得亂步是在生氣,像炸毛的貓兒一樣。哦,他的頭發確實在我的手下炸開了,蓬鬆蓬鬆的。
“好啦好啦,我現在就寫。”我笑歎一聲,捏了捏他的臉,“真是的,這可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決定,影響我人生的重要賭注啊,亂步醬太會撒嬌了。”
一切的不安,對未知事物未知未來的疑惑和畏懼,都在亂步這一係列拙劣的安慰下一掃而空。
管他的呢!就算寫出一堆垃圾又如何,就算武內先生看錯我的才能又如何!
我坐在矮桌前,雙手取過亂步遞過來的鋼筆,和一本空白的筆記本。將筆記本攤開,我拿起自己買的超市裡最便宜的鋼筆,吸入廉價的墨水,在空白的紙張下,寫下第一個字。
我以為自己會猶豫,半天寫不出筆畫,或許連日文都不認識了。
可是,當我真正落筆時,就沒有那份遲疑了。
《生與死》
我寫的是種花家的漢字。
我的第一本書,如果順利的話會有第二本第三本,它們的初稿,將一定會是漢字。
這是我的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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