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流年不利麼?
“嘖,跟外麵那群警察說,快點準備好一千萬,再把前天抓進去的興耀會的會長田本一郎釋放,否則我們就一分鐘殺一個人!”
滿臉橫肉的大漢揮舞著手裡的槍,指使一名員工與外頭的警察們說出他們的要求。三十來歲的精英男子早就被頂在後腦勺的槍口嚇得瑟瑟發抖,隱約聞到了一股尿騷味。
因為現金放在家裡不太安全,我在送亂步和太宰回家後,匆匆頂著小雨到離家最近的一家銀行。嘛嘛,我粗心大意也不是頭一次了,可是明明特意挑的是治安最好的商業街最大的銀行,為什麼也要遭遇這種事情?
在排隊等號期間,突然一輛車撞碎了大門的玻璃,從上麵跳下來六名拿著各種槍支,戴著蒙麵頭套的男人,在將門口的兩名保安無情射殺後,命令在場所有人蹲在角落,兩名舉著衝/鋒/槍的犯人則負責看守我們這些人。
他們並沒有朝我們索要財物,對被挾持的人身上戴著的珠寶名貴手表視而不見,包括我懷裡背包的現金。
犯人隻是向警方索要財物,還要求釋放他們前些天被市警抓進去的首領,可這不代表我們這些人是安全的。
躺在血泊裡的兩名保安身體一動不動,沒了生氣,方才出來阻止的銀行經理雙腿中了兩槍,眼見著也是出氣多入氣少。
我絲毫不懷疑若是警方不同意的話,他們真的會一分鐘殺一個人。
如今能有閒錢存入銀行的人,在這個時代都不是什麼窮人,起碼我就見到了好些身著名牌打扮得珠光寶氣的有錢人,然而錢在此刻也沒有多少作用,有個挺著啤酒肚的中年男子本試圖花錢買平安,被為首的犯人一槍柄打在頸部,昏死過去。
昏過去時,還被順手在腹部補了一槍。
短短的六分鐘裡,這個大廳就有兩名死者和兩名重傷者。
感覺到旁邊那個孩子有異動,我慌忙將之抱在懷裡,他不停的在掙紮,我在他耳邊小聲說:“彆動,他們真的會殺人。”
他還是不肯安靜,我無奈的鬆了鬆手,孩子像是得救一般漲紅著臉呼出一口大氣,他露出衣服外的皮膚通紅得像水滾過一樣,眼睛緊閉著臉上滿是羞色。
他垂著頭,露出紅彤彤的雙耳。“我,我不動。您彆、彆抱太緊。”
我頓時尷尬不已。呃,難怪這孩子不自在,我剛才把他的臉都埋到我胸部裡了,估計是被壓得不能呼吸吧。
我稍微換了個角度,讓他的臉靠在我的側腹,所幸外頭警方已經同意了犯人的要求,現在這裡還算是安全,看守我們的人在抽著煙,對這點小動作視而不見。
作為人質的話我們的作用對他們而言是極大的吧,特地挑了這種富人多的大銀行,且人流量密集的地方,就是為了加大警方的壓力,迫使他們答應這邊的條件。
感覺到懷裡的孩子還是不太老實,我伸手拍了拍他的屁股,果然他乖乖不動了,就是身體僵硬成一團。
不過,肉嘟嘟的,這孩子的手感比太宰和亂步的好多了。
等等我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呢。
我貼在他耳朵邊,呼吸吞吐間那個孩子的耳朵也在不停發顫,他的眼睛還是死死閉著,膚色倒是正常許多,就是耳朵還紅得滴血,比他的發尾還要紅豔。
“乖,很快就結束了,不要害怕哦。”我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見的音量安慰他,不停撫摸著著他背部,感受到手裡的觸感顫動得厲害,我還以為是他害怕得在發抖。
“大姐姐您的心跳頻率太高了,放鬆一下吧,他們暫時不會拿我們怎麼樣的。”這個孩子還反過來安慰我。
我才發覺,兩人之中最不安的是我,心跳快得都要蹦出胸口了,相反的我懷裡這個孩子要冷靜許多。
我低聲的致歉,忍不住勾起嘴角。“小朋友也要放鬆點,嚇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吧。”我才不是為了挽回一點大人的麵子呢,這個小朋友也沒冷靜到哪裡去啊。
“不,我看不見。”他低聲道。
這個回答讓我一愣。
“不用道歉啦,我早就習慣了。”他如此說著。
我在想我是不是表現得太明顯了,這個孩子竟然發現我對此懷著歉意,他伸出手從背後抱緊我,搖了搖頭。
“不,我的五感比普通人強,能夠聽出姐姐的心裡話哦。”他的話裡似乎還藏著笑意,“這種時候還要保護不認識的小孩子,姐姐你真是個爛好人啊。”
爛好人?才不是呢。我在心裡否定。這個孩子看上去還沒亂步那麼大,而且他一個人,身邊沒有看似作為長輩的大人,我是怕他引起犯人注意力才護住他的。
做這事的前提也是因為眼下情況還好,犯人不是真的見人就殺的暴徒,而且這個孩子長得這麼漂亮,要是受罪可就太讓人心疼了。
警方的速度很快,馬上就籌夠了錢,放在金屬箱裡的日幣一疊一疊整齊排放,大咧咧的攤開蓋子暴露在空氣之中,展現給那群犯人看。
為首的犯人朝手下點了點頭,用槍抵著手裡的員工,接過手下遞過來的一個黑色小包用膠帶綁在員工的背後,我聽到了滴滴答答的走秒的聲音。
那個小包,難不成裝的是……炸彈?!
犯人對那名麵無血色的員工說:“老實點,點一下是不是都是真錢,我給你五分鐘的時間,五分鐘內沒回來,或者你敢做些不識相的事情,我就按動遙控器,把你炸得粉身碎骨。”
剛才警方說他們的首領田本一郎正在押送途中,這名犯人也就沒有馬上撤走的意思,為了防止警方有詐,他們讓人質去拿錢。
那名員工自然隻能點頭答應,在犯人鬆開一瞬間,他就瘋狂的跑出去,撲向放於地上的錢箱,他淚流滿麵神色有點癲狂,顫抖著手快速的點著錢,結果太過緊張腿一軟坐在地上,不小心碰到箱子,箱子震動了一下,裡麵的鈔票也飛出來一些。
可憐的男人連忙撿鈔票,不巧一陣風吹過來,更多的日幣被吹走,他又哭又叫的嚎叫著,聲音淒厲充滿著絕望。
就在這個時候,在眾目睽睽之下,那個男人身上的炸彈爆炸了,把他炸得血肉橫飛,錢也同樣遭殃。
如此悲慘的事情就發生在一個瞬間,對此我無能為力,隻有大廳裡同樣淪為人質的人們驚慌失措的尖叫,外麵的警方和圍觀人群也被此事嚇得連連失態。
“才68秒。”我聽到懷裡的小孩悶悶的說道,“一群人渣。”
儘管如今大廳裡人仰馬翻,聲音吵雜,我卻也擔心著他的話會被犯人聽到,隻是這個念頭閃過,他鬆開了抱著我腰部的雙手,對我說:“不用擔心了,那群犯人已經跑了。”
後麵傳來一陣車引擎發動的聲音,我怔愣了一下,環顧四周,果然犯人早就不見蹤影,唯有驚魂未定的人質們還在驚恐的尖叫著。
四周的尿騷味越來越濃,我都懷疑這些人都被嚇尿了,會不會把我的衣服也蹭臟。
懷裡的小孩拉了拉我的衣角,一手緊緊的用袖子捂住自己的鼻子。“姐姐我們出去吧,這裡好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