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窗戶距離門還有段距離,一般都夠不著。
想了想,最後還是江寄餘借了根撐衣杆,從窗戶那兒伸進去,努力把門的拉梢給弄開。
“啪嗒”,好不容易開了門,醒過來的鄰居趕緊都進去看看,上手一摸,哎呦喂,這個滾燙的,真是嚇人,趕緊就給送醫院去吧。
樓下守門的大叔就有輛破舊的自行車改裝的三輪車,借了過來後從古教授屋裡抱了床被子把人放上去,上來兩個鄰居看著,其他就先讓睡覺去了。
江寄餘托一個教授的小孩去跟老莫夫婦說一聲,這才騎著三輪車載去醫院。
這年頭看病不用自己花錢,單位能報銷,像三水大學這種福利好的自然也是給報銷的,而且哪怕醫藥費不給報銷,這年代的人也不會說看到鄰居病得暈過去了還坐視不理的,鄰裡鄰居的感情這種時候是很親厚的,有句話叫‘遠親不如近鄰’,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三水大學附近就有一所三甲的公立醫院,江寄餘他們把人送到之後分工合作,把住院看病的事都給解決了。
經過一番救治,古教授最後生命無恙,也沒燒壞或者燒出肺炎什麼的來,也算發現的還及時,不然晚點也不堪設想,從急診室推出來給掉了點滴,今晚得有人守夜看著,如果燒不退或者反複都要叫醫生。
江寄餘年輕,也沒有說讓長輩留下來守夜的說法,而且他們明天都要上課,就自告奮勇自己留下來幫忙。
他們兩個遲疑了下也點頭,說明天早上再換人過來,大家都是同棟樓住著的,古教授又跟兒子閨女不好,相當於孤寡老頭,也不能說坐視不理。
至於要不要通知他的兒子閨女們,就古教授登報斷絕關係那架勢,誰敢觸這個黴頭,還是等明天他醒過來再打算吧。
就這麼簡單敲定好了換班情況,兩人也就先回去了,打算明早再讓兒子什麼的過來幫忙換下江寄餘給照顧。
不得不說這年代的鄰居關係真的很親厚了。
他們走後,江寄餘看了眼古教授,還沒醒過來,人瞧著有些虛弱,嘴唇挺乾,想給弄點水沾一沾,才發現沒有杯子,走得匆忙給忘帶了。
他擺脫隔壁病床的人幫忙看一下,他出去‘借’個搪瓷缸什麼的回來。
到外麵繞了一圈,找了個無人的角落從空間裡拿了一個搪瓷臉盆一個搪瓷缸一條毛巾和一個竹殼暖水壺,那是他囤在空間裡的以備不時之需,現在給用上了。
還給薑可可留了一張紙條簡單說明情況,明天她醒來自己沒過去喊她吃飯怕她擔心。
這種習慣真的是培養出來的,什麼都給說怕薑可可怎麼怎麼樣,因此薑可可對江寄餘是很有安全感的,像中那種什麼誤會基本不會發生在他們身上。
把這些東西拿回去後江寄餘又去醫院的茶水間給打滿了熱水,他到的時候剛好水開了不用排隊,省了時間。
回去後倒在簡單洗過的搪瓷缸裡,用棉簽沾了浸潤一下他的嘴唇,人沒清醒也隻能這麼乾。
說實話,古教授今天這一出還讓他挺感概的,這沒了老伴兒也沒個孩子在跟前也是淒涼,若不是恰好經過時多看了眼,都沒發現人發燒著呢,想想今晚要是沒他提前發現的,等到天亮鄰居上課順道喊他去,發現人生病了再給送醫院,怕不是燒傻了吧。
也不知道這生病一趟後會不會心軟些把兒子接回來,這樣起碼生病也有人能第一時間發現並照料?
江寄餘想想又覺得不大可能,這老頭子脾氣特彆硬特彆臭,很難會改變心意的,而且他那兒子閨女啥的也都是一群白眼狼,不一定會照顧他。
他以後可不能落個跟他一樣下場,不、不對,他以後要是有娃了得好好教育,不能一昧縱容,不然說句不好聽的,養出個跟古教授他兒子一樣的白眼狼,那他真是想打死他的。
也不行,孩子有了媳婦也不是很可靠,還是他自己多多鍛煉身體活得長命些,彆讓薑可可老了落到這個下場,要是他先走了,薑可可被人欺負可咋辦。
胡思亂想了一通,一瓶水吊完了,古教授也悠然轉醒了,眼睛還沒完全張開,就說要喝水,還喊了個名字,含含糊糊的,聽著像是女人的名字。
大概念的是他老伴兒的名吧。
江寄餘心底對他同情又多了一分,給他把剛放涼的水加了點熱水,然後才扶起他端給他喝。
古教授大半杯水喝下去,口渴的感覺沒了,人也清醒了,這才注意到自己來到了醫院,以前給自己端水喝的也不是他老伴,而是那個賣給他擴音器的老莫家的外孫子。
“你送我過來的?”古教授聲音還有些沙啞。
江寄餘把搪瓷缸放下,沒有否認,“還有趙教授她男人以及錢教授他兒子。”
古教授點點頭,看了眼自己的吊瓶,剛換的,桌上還有一瓶呢。
又低頭看了眼手表,隨後道,“你回去吧,我醒過來了。”
“不急,我不困,明天周叔他們還過來換我。”也沒說什麼漂亮話,就很樸實。
看江寄餘臉上真沒有勉強或者不耐煩的樣子,古教授也沒說什麼,人生病的時候總是會比較虛弱,尤其是在深夜裡。
“我再睡一會。”
“好。”
這次睡下,或許是知道有人看著,又或許是燒退了,都睡得比較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