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不累啊?
但西門就不。
他很神奇的願意存在於手機的另一邊,卻很排斥和她見麵——你說現在通訊發展到這個程度,視頻電話和真的見麵有什麼明確區彆嗎?
園子劈裡啪啦就開始打字發郵件,前半程單靠吐槽鳳鏡夜還能保持住氣勢,到後半程,她慢慢意識到這已經是她那啥掉的第五個人選之後,連語氣都情不自禁的就萎靡不振了起來。
【我覺得再這麼下去,我早晚會淪落到需要和小學生相親的地步的。】
西門總二郎雖然是英德的學生,但英德嚴格意義上來說是不上課的,他的回複速度一如既往的快,並且在無視了那一長串關於前任和前前任的吐槽之後,很神奇的突然詢問園子有沒有興趣來找他玩。
鈴木園子看著回複就是一愣。
啊呀,他精分病好了?
園子抬頭看看窗外,天色晴朗,也沒大夏天的就飄雪啊。
於是她掰著手指頭開始算,這都過去大半年了,是又到西門總二郎這個人的間歇性康複期了嗎?
不過他一半年才能偶爾正常一回,能見就見一下吧。
【我現在正好閒著,你在哪呢?】
很快西門的回複就來了,他的意思是另外約個時間,畢竟他一般去的都是酒吧夜店一類的地方,園子很可能受不了。
她可以選個自己想去的地方,他保證陪全程。
【我為什麼受不了?】
西門說他和美作平常逛的夜店都是一個調調,你玩到中途要是上個廁所,肯定能在卡座邊角、門口走廊、廁所隔壁等各種地方,碰到對上了眼後萬分急迫的男男女女。
【你倒是不會嚇到,我怕你一驚一乍的去圍觀人家。】
鈴木園子稍微代入了一下自己的行為模式,那股想要探索的新奇感簡直噴湧而出,她瞬間無話可說。
——其實真正的重點在於,她在卡座邊角、門口走廊、廁所隔壁碰到的那些男男女女中的女女,很有可能是西門某年某月某一日的搭子。
西門總二郎從不擔心鈴木園子看到什麼,畢竟婚約期內她就是那個啥都不在乎的鬼樣子,何況現在婚約都沒了。
他怕的,是看到她那副全不在意還充滿好奇的麵孔之後,可能會不受控製、突然愣住的自己。
西門總二郎很久都沒有消息來,鈴木園子之前午睡剛醒,這會兒拿著手機趴床上又開始犯困,閒來無事一封一封的翻郵件記錄,然後就看到了神宮寺蓮發來的定妝照。
啊,是神宮寺蓮這個小可憐兒啊……
神宮寺家的破事知道的人不少,但大都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畢竟大家不是神宮寺大哥肚子裡的蛔蟲,他半道上把準備訂婚的弟弟弄去了娛樂圈,他自己心裡清楚,那是想讓弟弟繼承母親曾經的事業。
擱神宮寺蓮自己來看,他哥估計是想讓他進入演藝圈,打響家族的名號搞點品牌效應。
但在一眾習慣了陰謀論的上流人士看來,這就仿佛爭權奪利的現實寫照:斬斷弟弟將要結成的強力姻親,又刻意打發去做了掌不了權的工作。
寧願和鈴木翻臉都要保住自己的繼承權,你看這是個多狠心的男人!
大家雖然竊竊私語,但還都覺得神宮寺誠一郎的顧慮不算過分,畢竟入贅這種事,雖然不代表財產接管,但做了鈴木家的上門女婿,意味著兩家先天就會比其他人更接近,借著這一家打一家什麼的,可發揮的空間簡直不要太大!
神宮寺家剛反悔的時候,園子心想【完蛋了,訂好的未婚夫居然跑去出道了】。
等她出於好奇心理研究了一下早乙女學院的模式之後,滿腦子隻剩下【媽呀,我訂好的未婚夫要是想出道,可能還要排隊】。
這都過去一年半了,園子感歎的想,他終於還是排上了。
因為打底的思維模式很單一的緣故,鈴木園子某種意義上是個很敏銳的人,但同樣因為這一點,很多時候,重點都被她大而化之的略了過去。
要是她能時常和神宮寺家的大哥接觸,那麼察覺到他真正的心理活動可能會很簡單。
但悔婚之後,兩家基本處於斷交狀態,鈴木園子對神宮寺家的認識,就和外頭瘋傳的一個樣。
——她成天到晚的,隻覺得神宮寺蓮跟個沒人要的小白菜似的,被凶殘的大哥扔去唱歌跳舞就不說了,連正經學都不讓他上!
等到後來,在她神奇的發現蓮本人似乎也開始破罐子破摔——都隻能讀演藝學校了,他居然還不珍惜那點來之不易的文化課,天天逃學——之後,反而沒心情感歎那些似是而非的話了。
那畢竟是差點就和她一起過下半輩子的人,園子在腦內的一通狗血劇裡徜徉了半宿,決定幫助神宮寺蓮爭取合理的受教育機會。
具體其實也乾不了什麼特彆的事,園子能做的,無非是給失學兒童多寄幾本教輔書籍,閒著沒事就給他發點考題真卷什麼的。
這種交流最密集的階段,就是她和宗象禮司互相傷害的時候。
宗象給她發個什麼書單,她就原樣給神宮寺蓮轉發一遍,宗象給她弄出多少本練習指標,她也就原樣給給神宮寺蓮弄多少。
要說她多在意著蓮也不至於,就她這股喜新厭舊的天性,這裡麵的真情實感可能就十分之一,剩下的也就仿佛是個另類的發|泄渠道。
畢竟學習壓力是可以轉嫁的。
她一看這份出道通知,猛然想起自從宗象禮司被上交給國家,鳳鏡夜完全接手她的生活,她有很長時間沒給神宮寺蓮發考試題了!
說實話,【買題給彆人做】這件事,其實是個很能放鬆心情的線下活動,園子心情不好的時候,尤其喜歡給神宮寺蓮寄英語磁帶。
她叫鳳鏡夜氣到現在,正好買點題改善心情!
說起來神宮寺蓮比她大半年,也不知道演藝學校是怎麼算的學曆,但園子估摸著,準備升學考試的時間也遠不到哪去,於是迅速上網買了一批真題。
臨下單前,她又想起神宮寺蓮這都準備出道了,肯定沒工夫用題海戰術啊?
買題不如買點教輔,上台唱歌之前,還能抽空背個世界史什麼的。
說到參考書……
鈴木園子的眼睛不由自主的轉向了床邊的抽屜。
她就那麼傻了吧唧的看著抽屜發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呆,終於慢騰騰的歎了口氣,把裡麵一遝一遝的手寫教輔全都刨了出來。
話說宗象禮司失蹤是真失蹤,不止人沒見過了,就連她發的那封郵件也沒有回複,要不是app的騷擾電話一直處在運作狀態,她都以為宗象這人徹底消失了呢。
翻開包了層報紙的扉頁,宗象禮司四個漢字安靜的停在頁腳。
這些東西留著也沒什麼意思了,畢竟她就算上大學,推薦入學或是直接出國的可能性,絕對比正常考試要大。
感慨萬千的磨蹭著扉頁那行字許久,園子終於大方的舒了口氣:“他的錯不是你的錯,好賴我花雙倍定金買來的,廢物利用挺好,扔了多可惜。”
然後她給不知怎麼沒了聲響的西門發了消息,問他要不要看演唱會。
西門說好。
於是她又發消息給神宮寺蓮求票,順便督促他好好學習,不要逃課。
這一天,因為前前任的爆料,被前任氣到炸毛的鈴木園子小姐,選擇約前前前前前任未婚夫,去看前前前前任未婚夫的出道演唱會,而慶賀的禮物——是前前前任未婚夫的手寫參考書。
這個周末——
——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