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十世孽緣彭格列(2 / 2)

相親事件簿[綜] 龍頭鍘 29212 字 8個月前

承載靈力的念珠早上就已經完成了裝盒,她推開櫃子的上層想將盒子蓋上時,卻驚訝的發現那顆紅色的念珠上出現了裂痕。

就在指尖碰到痕跡的一刹那,上午那道模模糊糊的“聲音”再次在她耳邊響起,“那東西”像是還未從早上的儀式中脫離一樣,依舊在重複著【男人……不】【和不,不和……男性】之類的話。

安娜驚疑不定的看向盒子中央的念珠,那“聲音”多說一個字,念珠上就多一道裂痕,等它終於將花費了八個小時、才斷斷續續占出來的卜算結果說完整時,那枚靈力鼎盛材質出眾的紅色念珠,瞬間就碎成了一團粉末。

【男人……不,和不……人類不……神明……男……不】

年少的市子輕輕抬手打散了耳邊逸散的靈氣,神色不明的眨了眨眼睛。

不是【因為男人,所以因緣不行】

而是【因緣應在了男性的神明身上,所以男性的人類不行】嗎?

恐山安娜麵無表情的歪了歪頭,吹散麵前的紅沙。

——下次再見那個人,給她退點錢吧。

要不是翻到那本宗象手寫的筆記,宗象禮司這人對她來說,就是個大伯推見的合適人選、兼互相傷害的家庭教師,因為條件確實符合、也有了交往的基礎,和他過一輩子也是可以的。

可是偏偏讓她翻到了……

——這明明就是注定的緣分啊!

想到這裡,園子情不自禁的呼了口氣,她還差一點點,就能體會到電視劇裡那種兩情相悅的交往到底是什麼感覺了,宗象禮司居然莫名其妙的就跑了!?

好氣啊,想報複他怎麼辦?

鈴木園子窩在房子裡思考了一宿,從網上下了個整人app,其研發的主要目標是幫高利貸催債,可以按照設定的時間,每天自動給指定號碼打電話,如果你想,可以一天打一千個。

除了打電話,還有發送恐怖故事(付費下載),恐怖小視頻、長篇廢話以及亂碼的功能。

她另外買了個手機,配了新的號碼和郵件地址,專門負責在二半夜騷擾宗象禮司。

煩死你!

不過這種報複其實沒什麼卵用,臨睡前,園子不由感歎:她最近的經曆想起來都覺得喪,明天約小蘭去吃點好東西,試試看能不能轉運好了。

城市另一邊的禦柱塔中,用“注定”這個詞斷言了鈴木家小姐情感運道的黃金之王,正式將行政和約束的權利轉移回青之氏族手上。

不知道算不算一語成箴,自此之後,鈴木園子的相親生活不止節奏快得嚇人,其過程簡直算得上水深火熱。

其實“相親”兩個字,現在已經不能準確概括園子的約會日程了。

如果說一開始和西門總二郎那會兒吧,還有那麼點相互考察、計劃著湊合過一輩子的意思,等一連跳了三個坑之後,相親這件事,已經變成了單純的【麵試】。

——具體麵試過程中,偶爾還會夾雜著諸如其他家族的勾心鬥角。

比如她的第四個相親對象,須王環。

該男子金發碧眼大長腿,金毛藍眼睛還都是天生的,長相高能到分分鐘逼的人想閉眼睛擋光,脾氣還好的不行。

他們第一次見麵,約在郊外某個私人花園的下午茶沙龍裡,鈴木園子麵無表情的盯著須王環看了一個下午。

哦,對了,說明一下,在這個時候,鈴木園子其實隻是單純的被美色迷了眼睛,她並不知道這個金毛就是須王家的兒子。

畢竟在鈴木園子的意識裡,須王家的讓先生和靜江夫人都是正統亞洲人,生不出混血的。

她以為這就是個負責在交集集會上彈琴的工作人員。

——還是長得特彆好看的那種!

園子麵無表情的坐著,滿腦子都是“真好看啊”這樣毫無意義、卻能使人大腦一片空白的淺薄想法。

那個大金毛一樣的男孩不知道從她的神態中看出了什麼,居然意外的沒有任何答話的意思,像是體諒安慰一樣,沉默著彈奏著音樂,從鋼琴小品到各種組曲,全是些溫柔繾綣的調子。

下午茶結束的時段刮了點微風,沉默了大半個下午的須王環跟憋了氣一樣,鼓著腮幫子揉了揉手指,也不準備彈琴了,趴在鋼琴上愣愣的和那個沉默的女孩子對視。

兩個人較真似鬥雞眼鬥到晚飯時分,鈴木園子終於把他看困了,須王環眼皮耷拉著半天,終於不受控製的閉上了。

這一覺,一直睡到天黑。

黑燈瞎火的花園裡,飛來飛去的蚊子們儘情的吸食著鮮血,鈴木園子莫諱如深的從原地的站起來,在鋼琴前停了很久,最後伸手摸了摸金毛的發頂,眼中瞬間就不受控製的閃出了小星星。

這手感真好唉!

她深吸一口氣,擱花房角落的雜物間裡,找出了一架移動大花盆的鐵架子推車,然後把睡著了依舊很高雅、但實際上已經縮成了一團的大金毛托著腋下提起來,擱到木頭板子上放好,淡定的選了個方向,推走。

鈴木園子小姐清楚的知道,自己這是在犯罪。

期間須王環斷斷續續醒過幾次,園子畢竟不是專業花匠,花園的小路又曲折的不行,輪子每劃過一顆鵝卵石,須王環靠在柄上的腦袋就要不輕不重的嗑上一下。

等園子把他從小花園裡運出來,停到後圍牆邊的路燈下時,早就被嗑醒了的須王環一言不發的坐在木板上,雙手抱膝眼簾半垂,神情雖然有些沉鬱萎靡,但看起來極其的乖巧。

昏黃的燈光映著颯颯的梧桐樹,鈴木園子居高臨下的站在等下,看著那點微光在落男孩的眼睫上,映出了淡淡的金色高光。

不知怎麼的,他那一瞬間的神態,突然有種讓人悲傷的奇妙觸動。

於是在這種莫名其妙的情愫(主要是被帥暈了)的驅使下,她同樣蹲下身來,把脖子上的圍巾摘下來,輕手輕腳的掛在了金發男孩的脖子上。

抱著膝蓋的大金毛眼睫微動,但特彆配合的動了動脖子,讓園子在他正麵打了個溫暖的結。

就像真的撿回了一隻棄犬一樣呢……

須王環耳朵下巴窩在絨絨的布料裡蹭了蹭,覺得這位綁匪小姐心地真好。

鈴木園子早年能因為【狗比貓可愛多了】這種理由,較勁似的和小學生用碰碰車決一死戰,這會兒更像是被踩到了死穴一樣,不受控製的想去拍拍他。

於是她學著記憶裡那些寵物醫生安撫動物時的樣子,用眉心的位置去蹭了蹭大金毛的鼻尖。

她說:“跟我走吧。”

因為貨真價實的說出了誘拐犯的台詞,鈴木園子心下發抖到了棒讀的程度。

所幸受害者似乎沒聽出來。

須王環眉睫微顫,輕聲說:“好。”

園子於是輕輕吻了吻他的額頭,站在鐵架子車的一側,就著這個一站一蹲的姿勢,安靜的牽住了他抬起來的手。

蚊子依舊在鍥而不舍的吸血,鈴木園子拉著金毛少年的手,站在路燈下等家裡的司機來接她。

她想的很簡單:反正須王家的那位公子一下午都沒出現過,她既然都被放鴿子了,也不能真的白跑一趟啊!

何況相親不是目的,而是手段,就算沒看找須王環,碰上一個讓她產生觸動的男孩也很好啊!

手邊這人雖然看著蠢蠢的……

——但是他帥啊!

無論如何,入贅了以後都是要上課的,有沒有基礎無所謂,學習時肯吃苦就行了。

鈴木園子不知道她大伯把宗象拐回他們家時,具體經曆了多少個步驟,但她在被這個人秒到的一瞬間,滿腦子隻剩一個想法。

我要帶他走。

於是她就這樣走上了犯罪的道路,還一邊犯罪,一邊莫名的覺得自己在拯救這個彈琴小哥。

至於另一個人為什麼這麼配合……

就如同鈴木園子小姐一直以為、自己是在本能的驅使下做了誘拐犯一樣。

在須王環先生的角度,他同樣以為自己遇到的這位小姐,其實是個深藏不露的綁匪。

之所以會造成這種認知偏差,還要牽扯到一段狗血的豪門恩怨。

須王環是個私生子,生母是個國外彈鋼琴的,而須王家的夫人比鈴木家還慘:這個家族和鈴木家一樣,默認了繼承人得是男性,然而須王夫人連個姑娘都沒有,拖到最後,捏著鼻子把私生子認了回來。

認回來了她又不甘心了,比起接受情婦生的孩子,還不如人工受孕先做一個,就算不能用她的卵子,那小孩兒好歹是她生下來的,基礎感情不會太差,隻要手續處理好,怎麼的都比任由情婦的孩子接掌家族要好啊!

事實上這法子早想十年,啥事都沒有了,無奈靜江夫人放棄奪|權開始想轍的時候,須王環都已經接回來了。

對於集團內部的一眾老董事來說,盤靚條順的大小夥子實實在在的站在麵前,怎麼都比看不見摸不著的受精卵可靠不是?

須王夫人憋了許久的氣,忍了五六年的火,終於在遠方發現了一道曙光。

鈴木家居然在招上門女婿唉!

事實上,在靜江夫人的評估標準裡,把須王環嫁給鈴木園子的處理方式,簡直就是太便宜他了,私生子這種東西死了才是最好的。

接著,這位夫人挨個拜訪了姓須王的老董事,擺事實講道理,證明現在有個更有價值的事業,需要那個私生子為家族付出。

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啊!

等把須王環嫁出去,下一步就是找個代孕的了……

她規劃的很好,但有些事情卻不能說明,畢竟須王環是須王家法理上的唯一子嗣,他從來就不在鈴木家的考慮名單上。

所幸須王靜江和鈴木朋子是手帕交,她隻是在朋子煩惱的時候,平淡的提了一句自己可以介紹個人。

出於對朋友的信任,靜江的母家也確實有那麼幾個未婚的青年,朋子便大方的跟她約了個時間,並且真的囑咐園子記得要赴約。

就這麼個從頭到尾都說的模棱兩可的約定,導致鈴木朋子夫人一直以為少女時的朋友,是要給她女兒介紹娘家的對象。

而鈴木園子在找準了須王這個重點詞以後,下意識以為自己的下一個對象,就是那位靜江夫人的兒子環。

至於須王環本人……

他隻是在母親冷漠的吩咐下,按照要求,在固定的時間到了固定的地方而已。

須王環從八歲回到日本,以答應再也不同母親相見為代價擁有了姓氏,但卻一直處在須王夫人的排斥期裡。

他的父親因為性格的原因從不和夫人正麵衝突,而須王財團的大環境,則在男主人和女主人的對峙中保持了長達數年的沉默,對這個外來的孩子持忽視態度。

就是【什麼都給他,但一般不管他】。

環雖然性格陽光燦爛還偶爾遲鈍,但本性從來都是敏銳的,母親的厭惡幾乎從來不遮掩,他到達這個小花園的時候,就奇異的發現安保設施幾乎是癱瘓的,而除了他之外,就剩下一個從頭到尾都莫諱如深的小姐一直坐在角落裡。

她就那麼一直看著他,用一種環不太好形容、但下意識覺得她必然有些難過心事的眼神。

出於骨子裡那種情懷的影響,環不自覺的就想安慰她一下。

於是他開始彈琴。

那位小姐的眼神變化很快,到了後來充斥著各種讚歎【園子:長得真帥.jpg】或是讚賞【園子:我好喜歡.jpg】,最後還有些不可言說的可惜【園子:好想帶他走.jpg】.

須王環心說童話故事也不都是騙人的,被皇後派來獵人在將白雪公主代入森林時,大概也曾經用這種眼神看過她吧?

他倒不是不能跑,但是這次是那位母親通知他來的,而私人沙龍一個保安都沒有(主要方便相親),他不確定這後麵還有什麼彆的手段,反正母親真的魚死網破想弄死他的話,他大概也想不到什麼特彆好的辦法反擊。

就是不知道這位殺手小姐,會不會像白雪公主的獵人一樣,寧願欺騙雇主也要放走他了。

那一瞬間,開朗的男孩蹲在寂靜隱蔽的圍牆旁邊,身邊隻有個隨時可能掏槍殺了他的儈子手,孤獨的像是馬上就要被全世界放棄。

其實須王環到現在還沒什麼實感,甚至有種死就死了無所謂的奇怪感覺,隻是在某個瞬間,突然想起了自己已經幾年沒見過麵的母親。

要是能在感受一次就好了,他有些沮喪,他都已經快要忘記被母親攬在懷裡是個什麼感覺了。

下一秒,細軟的棉絨帶著清爽的檸檬香氣貼上了他的臉頰,那位長得挺可愛、但一直神色不明的殺手小姐突然蹲在他麵前,將一條長長的圍巾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於是環後知後覺的回憶起:記憶裡那種平淡又雀躍的感覺,就是溫暖。

殺手小姐的聲音有種意料當中的冷漠。

她說:“跟我走吧。”

環感受著臉頰邊清軟的觸感,輕輕的嗯了一聲。

那位小姐於是撐著膝蓋站了起來,在環再次產生【自己被全世界拋棄了】的錯覺的前一秒,緩緩的牽起了他的手。

須王環蹲坐在拉花盆的鐵架子車上,不鹹不淡的透過光影去看路燈附近飛舞的蛾子,悄無生氣的使了點力氣回握。

就算不是像白雪公主的獵人一樣放她走也無所謂了。

和殺手小姐一起亡命天涯也挺好的啊!

話說……

須王環暗搓搓的打了個哈氣:好萊塢是不是有哪部電影,拍過這個情節來的?

西門家麵子上說是搞茶道的,其實底子裡是搞政治的,早前乾過不少私底下左右政局的懊糟事,最近幾年改走高雅路線,低調的扮演著“官商勾結”裡麵那個“官”。

西門總二郎是家裡的二子,老二嘛,在不需要繼承家業的前提下,除了花天酒地,就是乾點輔助活兒了,他在成年之前的主要工作就是交朋友,意在代替他忙成狗的大哥,穩固和利益集團下一代的感情基礎。

於是他大部分的時間,又都耗在了和朋友一起玩上。

結果到了十五歲,出現了另一件他能為家族做大貢獻的事情:去鈴木家當上門女婿。

換句話說,嫁進鈴木家,然後幫娘家撮合好處。

對此西門總二郎接受良好,聯姻招贅和正兒八經談戀愛是兩碼事,他現在的情況與其說是結婚,不如說是去應聘,而那位叫鈴木園子的小姐,也並不單隻是他未來的妻子或是“丈夫”。

——那是他下半輩子的上司。

於是應聘者拿著家裡給的一遝子資料,仔細研究他未來的上司是個什麼樣的人。

西門總二郎從幼兒園開始上英德,見過很多嬌生慣養的女孩子,其實越是生活富足的孩子,越是不知道體諒彆人:畢竟對他班裡的那些女孩子來說,談戀愛期間問交往對象一次要求五十個玩偶,那是稀鬆平常的事情,畢竟她自己、她從小到大接觸的朋友同學、朋友同學的家長們,都是在這個標準下長大的。

明明是很普通的事情,你自己做不到就算了,但你怎麼能說指責人家是無理取鬨呢?

但對於英德的女孩子來說,她們腦子裡還有個類似於“階級”的意識,對於比自己強的人會下意識退讓。

在英德,西門總二郎是金字塔尖上的王子,她們也總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麵展現給他看,一再努力之下,不止完全不“嬌蠻”,有時甚至溫柔體貼到了賢惠的程度。

但對鈴木家的女兒,這些明顯就不適用了。

鈴木家迷一樣的接地氣,麵對上流社會的各種潛規則時自成結界,擱他們家人眼裡,隻有人情關係和利益往來,哪有什麼“階級”?

何況現在是他上門應聘,連主動權都送給人家了……

想到這裡,西門總二郎發現這個任務居然還很有些難度,畢竟他將要接觸的,可能是個人生每一秒鐘都在強人所難無理取鬨,但永遠也發現不了自己正在強人所難且無理取鬨的大小姐。

——但願她長得還算可愛,這樣自己的耐心可以維持的久一點。

等走進了院落的回廊,西門一邊計算著茶室內的水馬上就要燒開了,一邊不緊不慢的向鈴木小姐說明:“來了這裡,要先換個衣服?”

鈴木園子一掃他身上那件墨藍色的和服,心說敢情這是現換的?

轉念一想她又十分驚喜:啊,原來可以換衣服唉!

於是在西門看來,鈴木家的小姐先是不動如山的跟他走了一路,突然又跟死灰複燃了一樣在他身上掃來掃去,接著就恍然大悟般欣慰了起來。

話說……這是什麼特彆值得欣慰的事情嗎?

下一秒,鈴木家的大小姐就突然完全不理他了,興高采烈的轉頭就去問工作人員:“在哪換衣服啊?”

引路的工作人員十分專業的向左側回廊抬了抬手,於是鈴木園子小姐又對著空蕩的走廊一轉身,再次擺了個恍然大悟的表情,以超乎西門總二郎認識的矯健身手唰一下翻過欄杆,橫穿庭院之後跳上了台階,瞬間就跑沒影了。

怎麼突然好氣啊。

莫名其妙被扔在原地的西門笑眯眯的拂了拂袖子:可惜還要保持微笑。

他在“原地等待”和“先去彆館”之間猶豫了三秒鐘不到,淡定的決定先回去。

在對方遲到的情況下還出門接人已經夠謙讓了,他所作所為的誠意對兩家都有的交待,雖說他是來應聘的,也不至於一點氣都不能生。

說起來,他坐在桌前不鹹不淡的開始思索用什麼茶葉:那位小姐似乎還不知道約在哪棟彆館,等她再次回到中庭時,周圍大概就一個人都沒有了吧?

也好。

現年十五歲的西門家二子吹了吹麵前的裝飾一般的燈火,聯姻入贅其實是個互相拉扯的過程,鈴木家想找合法勞工,但西門家讓他入贅,肯定也不是讓他全心全意給鈴木家奉獻餘生去的。

碰到那位鈴木史郎會長之後是個什麼情況先不說,最起碼在大事決斷上,他得率先掌握這位小姐的主動權。

要快點無可救藥的愛上我才好啊,鈴木小姐。

想到這裡,他拿出懷表看了看時間,等過上個二十分鐘,就去中庭去把找不到路的“上司”領回來吧。

他安心了沒幾秒鐘,電話響了。

花澤類的聲音仿佛是沒有睡醒,但迷茫之下,還微妙的潛藏著一些對於看熱鬨的期待。

他說:“雖然現在才通知你有點遲,但阿司他們貌似去給你找麻煩了。”

西門總二郎抬手就把電話摔了。

姓道明寺的要找姓鈴木的麻煩,這裡麵牽扯一些個錯綜複雜的曆史遺留問題。

在現今社會,一個集團的外在形象,很大程度上取決於領導人的麵貌,具體到鈴木和道明寺,就是鈴木史郎和道明寺楓之間的區彆。

一個慈眉善目的白胖子,怎麼看都比咄咄逼人的女強人看起來好接觸啊!

凡事都需要同行襯托,這麼一對比,仿佛在道明寺楓的帶領下道明寺家,隻剩一幫為富不仁的無恥混蛋,而鈴木家,就莫名有了種與人為善和氣生財的溫吞感。

這就如同柯南片場的有錢人團體,莫名其妙的拉踩了花樣男子片場的有錢人團體,本質不和諧。

西門總二郎改姓鈴木,這在以道明寺家為主體的利益集團裡來看是好事:畢竟兩家沒有深仇大恨,莫名其妙對上了也劃不來,結個婚緩和關係,多好!

但在距離成年還有兩年開外的下一代青少年們看來:西門總二郎這和背叛革命有什麼區彆?

不,道明寺司也不是傻子,他在憤憤不平了整整五分鐘後,準確的找到了罪魁禍首——應該是對他們家老太婆來說,總二郎和商店街的貨物有什麼差彆?

說賣就這麼賣了嗎?

還賣給你都那麼討厭的鈴木家!

於是他決定拉西門出火坑。

目前構想中的具體操作方式,包括:去相親現場掀桌子,套鈴木家那個女人麻袋,把腦子進了水的西門一拳頭打清醒等等等等。

==========

西門總二郎從主控室拿到確切地址的時候,鈴木園子正在私人浴室外麵脫衣服。

如心懷鬼胎的未婚夫先生所料,鈴木小姐確實找不到路。

事實上,這根本就不是出了更衣室找不到約定彆館的問題,鈴木園子一不小心奔太快,連更衣室都還沒找著呢。

但她能找到攝像頭。

這種私人會所因為隱私問題,肯定不會在室內動手腳,但因為來來往往都是些需要注意安保的人,所以公共區域的監控體係十分之完善。

園子一通亂走走迷路了,直接從拐角的花盆裡挖出了攝像頭,在手機屏幕上打出了【迷路】兩個字,對著鏡頭穩穩的舉了半分鐘左右。

果然沒過一會兒,接到中控室通知的服務人員出現在她麵前,並在她說出“更衣室”這個詞之後,迅速回頭帶路。

園子人模狗樣的走進室內,回頭就把帶路的打發走了,眼見四下無人,鬆了口氣,唰的脫掉了外衣。

果然,櫃子裡放著準備給客人的和服。

園子心說先洗個澡,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讓一會兒來善後的人直接扔了算了。

翻一翻手邊的包,早先脫下來的毛衣還在,她扣了扣乾住的血痂,覺得簡直要長在衣服上麵了,想想這毛衣還是小蘭給她織的,扔了她好舍不得的。

既然這樣……

她從邊上勾了個木盆出來:先泡一會兒吧,其他的都扔了,等洗完澡,這件單獨吩咐他們去洗。

因為監控隻拍走廊的緣故,西門總二郎根據路線找準確地點時,很是花費了一點時間,等他麵色嚴峻的推開拐角的木門,正看到道明寺氣勢洶洶的站在走廊儘頭,對著漆畫上的金箔抬腳準備踹門。

“阿司!”

咣當——

兩道聲響交相輝映,西門總二郎腦內隻剩一片混亂。

他一邊震驚於他發小居然真的乾得出這麼蠻的事,一邊在詭異的平靜心態下自我安慰:按照道明寺的小學生邏輯,就算他踹了女性更衣室外間的門,本意應該也隻是想找鈴木小姐打一架而已!

腳下穿了雙五厘米朝上的木屐,西門總二郎心急之下還跑不快,就不到二十米的距離,一連絆了自己三次。

所幸道明寺司明顯被門內的畫麵震懾住了,一時半會兒的,居然沒來得及做出什麼大規模殺傷性舉動。

西門強忍著腳腕的鈍痛,終於趕到了門邊,氣都沒喘勻呢,先是一腳磕在道明寺的膝彎上。

等把站在門口礙事的傻大個挪開,接著他調整了個約麼算得上滿懷歉意的表情——這裡更衣是裡外間,雖然很大可能上不會看到任何實質性的東西,但不管怎麼樣都是私人區域,先給女孩子把門拉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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