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國傾城一村姑(1 / 2)

相親事件簿[綜] 龍頭鍘 14187 字 8個月前

並盛町, 一丁目二番十號, 沢田宅。

方圓十裡最吵的一棟屋子。

從淩晨六點開始咋呼,劈裡啪啦到小孩兒都出門上學,一路火花帶閃電, 比起普通人家聒噪最少十個加號——可怕的是除了小孩哭喊、大人捶牆又或是大分貝電視節目一類常規的噪聲之外,沢田家還時不時會出現爆炸聲。

和電影聲效截然不同的、近在咫尺的、特彆真實的那種爆炸聲。

沒日沒夜的炸,翻來覆去的炸,想起來就要炸。

仿佛在屋裡窩藏著一個成了精的二踢腳。

今天更厲害了。

住隔壁的藤本太太側過耳來仔細聽了聽:雖然今天隻炸了三下,但叮鈴咣當的響聲卻比較密集, 聽著像是連牆都塌掉一半, 而且, 她抄了個抱枕攬在懷裡, 怎麼莫名其妙的還有點冷?

三十米開外的沢田宅,現實比她想象的還慘點。

草坪卷起一圈一圈的焦痕,柵欄碎成了一地木頭茬子,建築外牆直接給砸塌了,透過半人形的大窟窿, 甚至能看到客廳裡炸成了廢品的電視機。

再往外一圈,更慘。

陰風鬼火飄搖十裡,妖氣炸成的漩渦此起彼伏的刮大風,頂著一頭熱烈的大太陽,硬生生把沢田宅圍成了一座鬼屋!

沢田綱吉生無可戀的躺在一堆建築殘骸裡,雙眼無神的瞟了瞟自家劈裡啪啦閃火花的電視機,覺得後腰有點疼。

——他剛才仿佛是還沒來得及還手, 就被直接砸牆上了。

年少的彭格列十代目後知後覺的劇烈咳嗽起來,環眼看去,煙塵中啥都顯得影影綽綽的,帶點重影之後,可像末日題材電影的布景。

他往左一看,院子裡那棵樹叫砸倒了一半,獄寺隼人搖搖欲墜的掛在樹杈子上亂晃。

他往右一看,早前做給藍波的秋千碎成了一坨,了平大哥四仰八叉的卡在舊輪胎裡昏迷。

他再往中間那麼一看!

穿著豔色羽織的白發男子漫不經心的站在台階前,麵色涼薄異常,手肘微微彎曲,特彆不溫柔的晃蕩起了被他提溜在手裡的山本武。

山本少年重傷在身,可惜底子太好,鼻青臉腫的依舊挺帥,妖狐尖利的指甲抵著他下巴頦扒拉半天,血痕劃拉出了好幾道,越看心情越糟糕。

“太弱了……”

他幾乎是輕而易舉的將山本武甩在了地上,神色莫名踩住了少年人的膝蓋,不知道想起了些什麼,嗤笑著在掌心燃起了一簇狐火。

“明明長著和朝利雨月如出一轍的臉,竟然弱到這種程度了嗎?”

“還有你——”

他像是後背長了眼睛,在沢田綱吉燃起火焰準備往上撲的瞬間,反手衝他打了個響指。

彭格列十代目在不可見的衝擊下連翻三個跟頭,等落地了,耳邊才響起那段嘲諷的下半句:

“——明明是一樣顏色的火焰,結果連根頭發絲都燒不斷了嗎?”

沢田綱吉心說你這是汙蔑,明明是你一上門二話不說直接炸門,我那是被活人長雙狗耳朵震驚住了,沒來得及跑而已!

他捂著肚子小小聲抽了口氣:挨了打以後,分明是想跑也跑不了……

而且,沢田綱吉生無可戀的在心底吐槽:罪魁禍首的這個耳朵到底算怎麼回事啊,還有這個身體強度……

難道世界上還真的有妖怪嗎!?

那邊廂,妖怪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喪失了繼續懷舊的興趣,再次將山本武從地上提了起來。

“要不是這張臉,我都快要忘記了。”

他眼神微眯,扼住少年人脖頸的手力道越來越大,山本武掙紮著抬手去掰,又因為沒有著力點顯得異常笨拙——

——“你、你這家夥到底,咳咳,到底要乾什麼?”

“真是太難看了。”

妖狐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的意思,自顧自的鄙薄著自己的過去:“明明是一點都不值得留戀的東西,卻因為看到點有牽扯的存在就忍不住想追究,我明明連她的臉孔都沒看清過,居然還能記住你們三個討厭鬼的長相。”

“朝利雨月。”

他毫無意義的念著這個名字:“其實就算殺了你們也沒有什麼意義,但誰讓我覺得討厭呢。”

“哪怕隻有一點點的關係……我對她,果然隻剩下恨了。”

“她?”

隨著一發角度刁鑽的子彈射來,軟綿綿的嬰兒音慢條斯理的重複了一下這個人稱代詞。

姍姍來遲的大魔王一腳踹飛了險些被掐死的山本武,格外靈巧的翹腿坐在了巴衛舉起的手臂上。

“中午好啊,”裡包恩脫帽行禮:“我能問問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嗎?”

裝著特殊彈的□□輕飄飄的抵在了妖狐的眼前。

巴衛眼珠微動,瞥了瞥自己手腕上子彈劃過的焦痕,神色終於變得稍微鄭重了些,複又低頭去看脫離了危險區域的山本武(雖然是被踹的),突然格外嘲諷的笑了笑。

“其實想想看……”

“會想要把你當做朝利雨月殺了,才是我從來都沒走出來的證明。”

——“哦呀。”

穿著西裝的小嬰兒恰到好處的擋了擋妖狐將要轉開的視線,自然而然插口道:“原來是和初代有仇嗎?”

怎麼說呢,裡包恩無聲間繃緊了所有神經,一邊漫不經心的警惕著,一邊腹誹:雖然彭格列的初代諸位已經被稱頌成了傳奇,但每次有這種曆史遺留問題出現的時候,他就忍不住要想——那些個傳奇年輕的時候,估計也沒比他的蠢徒弟省心到哪裡去,那些個高大上的人設其實完全經不起思考,越尋思,越容易產生大逆不道的念頭!

那邊廂,白發的妖魔完全不想再提起和“她”有一點點關係的事情,倒是饒有興致的打量起了眼前的小嬰兒。

“你的身體狀況還挺有趣的,是被封印了靈魂嗎?”

裡包恩避而不談,特彆自然的接著自己剛才的話說:“無論和你結仇的人長什麼樣,看著和眼前這群傻小子多相似,你也應該知道,人類是活不了這麼久的。”

“仇恨必然終結於死亡——難道妖怪都這麼斤斤計較的嗎?”

巴衛嗤笑:“與你何乾?”

裡包恩:……

裡包恩:你上來就打我們家孩子,怎麼和我沒關係?

那邊廂,好不容易喘過了氣來的山本武咳嗽著坐了起來,特彆不給麵子的反駁道:“話不是這麼說的。”

他眼睛清亮,坦然的說:“既然上輩子的賬我們決定要認了,沒道理隻接手愛情,不接手仇恨啊!”

裡包恩心說你準備接手上輩子的哪一段愛情了?

鈴木園子那段嗎?

但對方上輩子的愛情對象是蠢綱,轉世之後不續個前緣重新當十代目的夫人,是因為條件不允許,她現在隻能娶不能嫁了!

就算條件允許了,負責上崗的也是桑薩斯——山本少年你暗地裡下定的這個決心,很不利於家族內部團結哦!

他是用想的,他的蠢徒弟因為過於震驚,直接就問出來了。

“什麼,上輩子的賬原來也要我們負責的嗎?!”

山本武比他還震驚:“什麼,原來我們不準備娶園子嗎!?”

沢田綱吉:……

沢田綱吉:“說好的指環戰輸了才負責嫁人,我明明打贏了啊!”

裡包恩:等等,【我們】這個主語是怎麼回事?

然而還沒等家庭教師細究山本少年到底是個什麼邏輯,那邊廂,巴衛卻敏銳的抓住了對話中的關鍵詞。

妖狐若有所思的呢喃說:“上輩子?”

“原來如此,”他銳利指甲泛起了幾不可查的靈光,似無的劃過山本武趴地的方向,壓迫感重的像是可以隔空將人刺穿:“轉世嗎?”

“怪不得這麼弱小,這麼——”

不對。

像是有一道驚雷無聲劃過耳畔,巴衛耳朵後的細毛都瞬間炸了起來!

他一字一頓的在心頭重複:接手·上輩子的·愛情?

早在四百年前,巴衛就了解過,“她”,和半山宅邸裡另外的三個男人之間,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依照當時的風氣,能那般坦然的住在一起,這段關係必然要依靠愛情來維係。

等後來他打上出雲又下來,還特意尋那附近的小妖怪打聽過:半山宅邸三個人裡,唯一結了婚的,是那個渡海而來的西洋人。

另外一個畫風過於清奇(嵐守自帶的固有屬性,最大的箭頭都給了boss)。

隻有朝利雨月終生未娶!

——這也是山本武身上仇恨值最高、挨最多打的原因。

如此這般一推測,這個轉了世的“朝利雨月”所能接手的,屬於【上輩子的愛情】,就隻能是……

“她”。

“她”也在。

有那麼一刹那,裡包恩隻覺得一陣尖銳的冷意直直刺向自己的後頸,他快十年沒感覺到這麼濃重的危機感了!

說時遲那時快,等阿爾克巴雷諾頂著副小嬰兒的殼子做好還擊的準備,那妖狐已經氣勢洶洶的掠過他身側,把無辜少年山本武再次提了起來!

巴衛全身上下蓄勢待發,壓抑的像是等待噴發的火山,連語氣都飄忽不定了起來。

“所以,現在她也在的吧……”

那妖狐嗬嗬的低笑起來,笑的人耳朵發麻。

“她在哪裡?”

巴衛聽到自己的聲音裡充滿了陌生的驚喜,但他的靈魂卻飄忽的像是踩在棉花上。

在這個瞬間,他根本沒有餘裕去辨彆這到底是愛還是恨,隻是莫名生出一股不知道哪裡來的迫切,迫切的他心頭發疼。

“告訴我,她現在在哪裡?!”

山本武:“咳咳咳。”

沢田綱吉:“你放開山本,他要不能呼吸了!”

——話說你突然叫喚著要找誰啊,連個名字都沒有誰知道在哪啊!

原本神色鄭重的小嬰兒壓著帽簷一笑,突然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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