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做個紙片人(2 / 2)

相親事件簿[綜] 龍頭鍘 20098 字 8個月前

——這莫不是看上他的才華了?

都說孤僻的自閉兒童裡容易誕生天才,難道那個神神叨叨的高裡要其實特彆會畫畫?

他下意識瞟了一眼鈴木小姐手邊的畫。

也沒多好看啊,值得那麼寶貝嗎……

“沒什麼值得不值得的。”

隨著清脆的女聲慢悠悠的響起,負責人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剛才好像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所幸鈴木小姐脾氣頗好,不止沒有生氣,像是還聽耐心的想給他解釋一下。

事實上,鈴木小姐說話的聲音並不大,比起回答他的疑問,那女孩的神態語氣、更像是被他的問題觸動到後,心有所感的自己安慰自己。

“隻希望他真的能好起來,給我個比這些畫更明確的答案。”

夕陽西下,日光如火,窗前,一個神態優柔、兀自低頭呐呐自語的少女。

彆說,還挺好看。

有那麼一刹那,負責人仿佛眼前一花,鈴木小姐明明活生生的一個女孩子,卻被他看成了一幅古畫,描摹間連邊線都被日光虛化了大半,泛著股沒由來的枯黃色。

由於這觀感實在奇妙,一連好幾天負責人都沒把這事忘掉,工作的間隙裡,甚至會不自覺的去回憶她說話時的細節,不由自主的發起呆來。

“老大,回神啦!”

同辦公室的下屬隔著桌子小聲喊他,喊完後擠眉弄眼,撇著嘴角示意他往窗外看。

負責人下意識往外一望,當即原地坐正,嗖嗖嗖一連翻開四個文件夾,瞬間變作一個勤勤懇懇努力工作的三好員工。

在二樓遙遙可以望到的一號樓出口,他們療養院的老院長正笑嗬嗬的往這裡走。

他身邊還跟了個年輕人。

老院長雙手背在身後,一邊慢步溜達著,一邊嘖嘖有聲的感歎,說:“現在的小孩子啊,很少有你這麼有耐心的了,專門跑這一趟都不嫌煩。”

“你爺爺年輕的時候,就沒有這種鑽研精神!”

這一句話直接扯到兩代前,忍足侑士頓時就沒法接了——再說他本人還沒決定學不學醫呢——隻能儘量撇開話題,把重心挪到本次的來這裡的主要目的上。

他斟酌了一下用詞,說:“隻是興趣使然罷了,學術研究什麼的我也不專業,我好奇的,其實是各種各樣神奇的故事本身。”

“珍寶海盜什麼的,聽起來太像是漫畫情節了,報道隱去了許多細節,勾的我撓心撓肺的,正好高裡要這唯一的目擊者還在,我就是想來找他聽聽故事。”

——說白了,這也是他有關【公主和前世】的考古調查的一部分,靈感來源和鈴木園子一樣,都是那次私人拍賣會附帶的背景資料。

彆管真實情況如何,尋找前世這個情節真的是浪漫的戳爆了他的萌點!

至於鈴木園子……

不好意思,他這就是單純的前世情結作祟,獨自YY就很有滿足感,不需要女主角瞎摻和的。

那邊廂,並不知道他都腹誹了些什麼的老院長感慨萬千的歎了口氣,說:“高裡要這孩子也是可憐,雖然社會募捐可以提供一定程度的幫助,但是他的家人基本沒來看過他,所以壓在醫護人員身上的工作壓力很大,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轉……”

老頭是一知名專家,在許多醫療機構掛名當著顧問,忙起來一年出國十幾二十次,大部分職權都放給了學生和副手,下頭的人談不上報喜不報憂,不過能自己處理掉的事情——比如有幾個醫護人員因病住院了——也沒上趕著彙報上來。

所以在老人家這裡,高裡要,隻是一個在社會新聞關注下入駐了他們病院的路人少年,不具備任何倒黴催的屬性。

於是語氣裡的憐惜特彆真情實感。

忍足原本隻是想來繼續下考古事業的,無奈來了才知道高裡要居然是特殊病號,半個月才能探視一次。

可他們那網球合宿,訓練起來也是十天才放一次假,和探視時間根本就對不上了!

他是無奈之下,才選擇走後門,聯係了下他爺爺的老同學。

這老人家實在是太熱情了!

忍足侑士左一耳朵右一耳朵的聽著老人家的碎碎念,滿腦子都是自閉少年高裡要坎坷多舛的短暫人生。

他一個課外愛好看言情、生命價值觀浪漫為上的國中少年,尚且柔軟同情心讓念叨的撲通撲通亂跳。

算起來他想從高裡要這裡聽故事,也算是有所求,也該給點回報——說起來提供點醫療幫助於他來說也算是舉手之勞——當下便提議說:“要是可以的話,聊完之後我倒是可以幫他介紹幾位醫生。”

說的是“介紹”,但這話從姓忍足的嘴裡出來,基本也就不需要高裡要自己花錢了。

老頭一聽這話,當即“豁”了一聲,哈哈大笑起來。

“你這小子心眼也比你爺爺好!”

忍足侑士心說您注意著點吧,再一言不合就拉踩我們家老爺子,我隻能大逆不道反嘴了啊!

十分鐘後,三好員工般勤勤懇懇的負責人終於等到了頂頭上司,和扶著頂頭上司的藏藍色頭發少年。

老頭不興什麼虛禮,沒等大家問好,大手一揮,問:“303放那個小男孩的檔案呢?”

說完,轉頭對忍足笑了笑,“你既然那麼說了,我可就當真了,高裡要這個孩子吧,確實也需要幫助!”

說到這裡,老人家歎了口氣:“不論想采取什麼治療手段,前提都是他得同意和人接觸……”

老頭正想繼續感歎些什麼,拿著檔案來的業務員不配合了。

“那什麼,”年輕人舉了下手,拘謹的像是學生招呼老師:“高裡要,也就是303,他前幾天得到一份來自鈴木財閥的專項捐助,裡麵附帶了指定的醫療援助,所以……我們……”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手也僵硬的放了下來,默默閉上了嘴。

辦公室裡突兀的安靜了那麼一小會兒。

小年輕也很無奈,老板興頭上來的時候,按理說是該附和的,但這次的捐助方是鈴木財閥不說,來簽字的還是財閥的親女兒,給的錢又實在是壓人的很,尤其高裡要,人家都指定寫在協議裡了不是?

誰知老頭心態倒是挺好:“這樣啊。”

他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揮手便說沒事,回身拍了拍忍足的肩膀,笑說:“這倒是給你省錢了哈哈哈。”

忍足下意識點了點頭。

下一秒,他像是被老人家這一拍陡然間拉回了神,卡殼了一下後才恢複笑容,妥帖的扶著老人家的手臂,好脾氣的說:“沒關係的,您不用當真。”

“不過……”

忍足侑士眉頭一皺,像是單純的好奇,側頭問那位手腳都快沒處放了的業務員:“捐款方是鈴木?我都沒注意到,他居然和鈴木財閥有關係嗎?”

老院長聽到這話,才注意到小年輕剛才提過一嘴的捐款方好像確實是鈴木。

他拉過文件看了看,確實牽著【鈴木園子】四個字。

“這是二小姐吧……”

老人家想起來了點,點著紙便笑了起來:“我記得她早年跟你們家相過親是吧,最後是不是沒成?”

忍足侑士在一眾業務員的圍觀下鎮定的點頭。

“是呢。”

老人家聽到回答,越發嘖嘖有聲起來:“那你倆也是有緣,雖然婚沒結成,但居然不約而同的資助了同一個人,要是把你倆都算成高裡要的哥哥姐姐,沒當成夫妻倒還能當一次兄妹。”

忍足侑士:“那什麼,鈴木小姐年紀比我大……”

不對!

鈴木園子的相親對象明明是謙也,雖然如果成了她可能會跟著謙也管他叫哥,但這不還沒成嗎!?

——尤其還牽扯到說不清道不明的前世情緣,他現在真心對【和鈴木園子有緣】這話過敏。

那邊廂,老爺子翻完了文件,已經問起了:“她是什麼時候來的?”

“三天前吧。”

眼見業務員已經方的腦筋岔劈了,辦公室負責人當機立斷接過了話茬,不止回答了時間,還簡單的概括了一下那次捐贈事件的前因後果。

“鈴木園子小姐是看到了相關的社會新聞後起了興趣,然後親自過來了一趟,探望過高裡要後,很快便決定捐款了。”

忍足侑士:“她探望過?”

“對啊!”

話音剛落,負責人後知後覺的“哦”了一聲,急忙解釋道:“鈴木小姐來的日子正好是高裡要的探視日,所以我們才同意她過去的,本身也沒花多少時間就決定要捐助,最後帶走了幾幅高裡要作的畫當伴手禮。”

“我們這邊也是看合乎程序,才——”

忍足侑士沒等他說完,便插話問說:“我能好奇一下……大概是什麼畫嗎?”

“唉?”

負責人叫他這一問,陡然想起自己三天前開的腦洞:難不成高裡要真的是個被自閉症耽誤了的繪畫天才?

嘴上倒還有條有理的解釋說:“那孩子獲救之後大腦受了刺激,喪失了大部分語言能力,拒絕跟人交流,隻靠畫畫消磨時間,畫的內容五花八門的。”

老院長皺眉:“塗鴉亂畫的?”

這怕是直接摔壞了腦子哦。

負責人連忙擺手:“不是的不是的,本田教授接手他的治療時,曾經研究過他的畫。”

“那些畫作雖然看似雜亂無章,但其實具有一定的邏輯連貫性,有些明顯能看出來是他自己幻想的古代宮殿,甚至具有一定的設計性和審美,所以才定位他隻是受了刺激……”

“你怎麼知道那是他幻想的?”

這問題還是老院長問的。

——能夠複製出看到過的風景,和靠想象力憑空創造風景,細究起來,其實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病症方向。

負責人笑的胸有成竹:“這個會診時也是排查過的,最起碼現存的古跡裡沒有能對的上的,”說到這裡,他打了個補丁,“當然,還有許多瑰麗的古跡早就掩埋在了曆史的塵埃中,不過那是我們全人類共同的損失,高裡要這樣的小孩兒也看不到不是?”

忍足侑士額角啪的就是一跳,喃喃道:“那可不一定哦。”

老院長:“你說什麼?”

“沒什麼,”神色幾不可查僵硬了一丟丟的忍足少年搖頭,又問那負責人:“大概是什麼樣的畫,能讓我看一看嗎?”

說完他畫蛇添足,加了一句:“我就是因為好奇。”

負責人心說我也沒覺得您是因為彆的啊,不過:“那些話已經被鈴木小姐帶走了,她像是挺喜歡的樣子,您要是條件允許……”

他倒是沒忘老院長剛才提的那一嘴,有關未婚夫妻的八卦:“您可以直接去鈴木小姐商量啊!”

忍足侑士當場讓他懟的一口氣險些沒上來。

——見麵就不要了吧?

——知道鈴木園子長什麼樣已經很妨礙他代入公主的臉了,腦出再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套上她的殼子之後,都能立馬給他雷清醒了!

大概是他的表情過於一言難儘,負責人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也對,未婚夫妻沒成,這不跟男女朋友分手一個性質嗎?

沒混到隻有清明重陽再見麵,就已經是雙方都為人大度了!

他自覺戳了少年人的傷疤,尤其還是跟在頂頭上司身邊的少年人,當下便努力描補起來,鍥而不舍的解釋了一長串。

“不過看鈴木小姐對那幾幅畫珍重的樣子,大概誰去她都是不會借的,”注意,我改口了啊,她是因為特彆喜歡,誰去都不給借,不止針對你這個前男友啊,“尤其那畫對她來說可能還有些彆的意義……”

“彆的意義?”

忍足侑士:“不都是幻想中的古代宮殿嗎,要什麼意義?”

“重點不是畫啦。”說到這裡,負責人再次想起了那個曾經美到他的場景,不由自主的重複說:“鈴木小姐說是【希望高裡要能好起來,給她一個比那些畫更明確的答案】。”

“比畫更明確的答案……”

忍足侑士一句話翻來覆去念了三四遍,念到最後,整個人的氣場都無可救藥的喪了起來。

高裡要這小男孩失憶,失語,閒來無事畫各種古代風景,不像神經病,倒像是有些神奇的經曆——他代入了一下自己:比如因為水淹腦子缺氧,恢複了一丟丟的前世記憶什麼的。

鈴木園子本身是個有前科的人:忍足還記得,不二曾經向他轉述過,這位二小姐曾經對著那麵五百年前的屏風,念叨一些似是而非的話,聽起來仿佛就很確定,那麵製造於五百年的屏風上,畫的就是她自己。

再結合這句【我希望得到比畫裡更明確的答案】……

一種正在追尋前世記憶的感覺。

就很合忍足腦補的人設。

Tama的調查目標都還是同一個人!

忍足侑士險些當場撞牆:

我真傻,真的。

我自己影影綽綽回憶起點前世,興之所至到處考古,沒人規定過鈴木園子回憶起點前世後,她就不能上手考古啊!

——但她要是真的把自己考出來怎麼辦?!

忍足少年迫真方的想變形。

自己暗搓搓萌什麼前世今生生死死彆的情節是很酸爽,但是萌cp(雖然一方可能是他自己的前世),但不如說正是因為牽扯到自己的前世,才更加帶感到讓人頭皮發麻……

萌cp而已,為什麼還要管售後呢?

尤其這售後的另一方據說要結婚了,後麵還站了個暗戀多年死不承認的跡部景吾——就不能對愛好浪漫情結的男子國中生好一點嗎!

他是純愛係的,不喜歡修羅場啊喂!

想到這裡,忍足少年生無可戀的歎了口氣:鈴木園子啊鈴木園子,你為什麼就不能是個隻停留在前世故事裡的紙片人呢?

城主與少女,打破階級的愛情,亂世征戰,還有軍臨城下後的生離死彆。

多麼好的梗啊!

忍足君痛心疾首:為什麼就不能讓他一個人慢慢萌呢?

想罷,他“唉”的歎出了今天最後一口氣,心累的仿佛一個想要呼籲愛豆離自己生活遠一點的男朋友粉。

作者有話要說:  高裡要就是泰麒,受傷之後從十二國回到日本,因為受傷失憶了,不記得自己是麒麟,也看不到自己的女怪,隻是不停的畫有關十二國風景的畫。

忍足的情節忘記的可以重溫82,104和105這幾章。

大家的邏輯線依舊都是圓的。

今天雖然晚了但我更了,明天應該還有……

諸君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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