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花之秀名園子(1 / 2)

相親事件簿[綜] 龍頭鍘 20565 字 8個月前

禍津神的這句問話, 輕飄飄的散在了空氣中, “呢”字的尾音,淡的幾乎聽不清。

空氣像是變冷了一些。

因為大家都沉默了下來,除了還在挨打的沢田綱吉偶爾會發出兩聲悶哼,一時之間,這“盒子”附近的區域,居然稱得上寂靜無聲。

站在遠處觀望了一早上的桃園奈奈生小姐, 終於在這份平和假象的蒙蔽下,稍稍壯起了膽子,試探著走到了自家神使身邊。

巴衛看起來就好像一尊生出了心跳的石像。

她腦海中無可無不可的閃過了這樣的念頭,下一刻, 隨著步伐造就的位移,她的視線立刻被撂在一旁的盒子吸引了過去。

那幅畫……

緣結神小姐伸手勾著邊沿, 好不容易把它從正在碎碎念的藍眼睛腳邊拉到近前, 等一再確定了那裡麵畫的是什麼後,瞳孔的不由自主的收縮了起來。

“——是他們哦。”

“你說什麼?”

“沒什麼!”

因為瑞希的叮囑,奈奈生知道【她穿越過時空】這件事, 是不能讓巴衛知道。

可一旦這個必要條件必須隱藏, 那她為什麼會認識畫上人的事,也就沒法詳細解釋了。

於是她下意識捂住了嘴, 安靜如雞。

但人神少女的視線,再次不由自主的落在了盒蓋內的油畫上。

奈奈生第一個看見的是Gatling。

她記不得這人的臉,但還記得那頭粉紅色的短發,還有凶神惡煞的紋身。

不, 糾正一下。

紋身其實挺美,凶神惡煞的是他的麵部表情。

——畢竟她第一次去四百年前那會兒,就是被這個粉頭發的暴躁青年,拿著一根臟兮兮的麻繩,用像牛仔“哦哦哦哦”套兔子一樣的招數,兜頭給套進了提前挖好的大坑裡的。

然後還被提溜回了他們家。

那屋裡頭有個女孩子。

奈奈生摸了下畫幅上的少女——當初那個三更半夜扒她房門,還一言不合就往她懷裡塞手機的女孩,就長這麼個模樣。

“你還有十秒鐘。”

清淡薄涼的音色緩緩響起在耳畔。

當了許久石像的巴衛,依舊保持著那個很石像的姿態,眼瞳卻斜斜的瞥向了她。

在奈奈生眼裡,此時此刻,他整個人(妖)周身,都彌漫著一股熟悉到讓人想落淚的惡趣味。

該神使變本加厲,滿不在乎的威脅自己的神主道:“十秒鐘內,把你剛才想起來的東西,全都給我說出來。”

“不然……”

狐妖的聲調陡然輕了一截:“不然,你就準備吃香菇吃到年底吧。”

他來真的了!

值此千鈞一發之際,雖然心底哀嚎之聲未落,但奈奈生腦海中靈光乍現,某個熟悉的畫麵陡然間便清晰起來!

趕在在十秒期限內的最後一秒,她雙手抱頭揚聲大喊:

“你還記得體育館嗎?!”

喊完了她覺得喉嚨有點疼,尋思著可能是早上那一嗓子喊岔劈了留下的後遺症。

然後她聽見巴衛“嗯?”了一聲。

很好,過關了!

緣結神小姐腦筋瘋狂轉動,快速組織語言,道:“那次在體育館,我說遇到了一個之前認識的人,張嘴說要買我的神格——”

她比劃了一下:“——就是你說我不可能和她有交集的那個女孩子!”

“那就是鈴木園子!”

她因為想對巴衛隱瞞自己穿越過時空的事,不由的有那麼點心虛,下意識便話癆了起來,試圖用足夠完整的前因後果,說明自己沒有撒謊。

她說:“我之前無意幫過她的忙,”說到這裡,奈奈生幾不可查的卡了一下,然後立刻想出了借口:

“就類似於,類似於她丟了手機,我借給她打了個電話,所以她很感謝我來著。”

奈奈生說我幫完忙後還收到過一大筆感謝金,“巴衛你記得嗎,月初修神社前台階的錢,就是從這裡來的。”

為了證明這一點,她還拿出了手機,挑出了當時的通話記錄。

“你看,就是這一通!”

哪知道小嬰兒一直就在旁邊站著。

他也不是故意偷看——他的高度,也就和人蹲下抬手時差不多,抬下眼就看到了。

所以裡包恩說:“這不是鈴木家的通訊號碼。”

“唉?”

有那麼一瞬間,奈奈生簡直要懷疑自己要弄巧成拙了,誰知下一秒,同樣當了很久石像的藍眼睛說話了。

“不是也差不了多少。”

夜鬥小學生一樣的拿手指摳著地麵上的土玩,懨懨的說:“同僚君說的,應該是真話。”

這個同僚,指的是桃園奈奈生。

而奈奈生手機裡這個號碼,聯通對象是浦原商店。

——黑崎一護當初在商店裡沒日沒夜訓練的時候,每次晚上不回來了,就是拿這個號碼打電話報備的。

還真的和那次穿界門混亂的時間對上了!

好糾結啊……

夜鬥先是高興了一下,想著【果然是我先來的】!

然後就情不自禁的陷入了疑慮:難道園子真的是在那一次遇到了什麼人,所以才念念不忘想再去一次嗎?

他看著地上這些已經無人問津的字帖:難道就是為了這些人嗎?

在這一瞬間,上千年來,從來隻被殺意、樂天和渴望同時充滿過的藍眼睛神明,無師自通的學會了嫉妒。

並且他自然而然的,就繼承了妖狐麵對彭格列家族無辜少年們時的糟心態度,抬眼再看到沢田綱吉,那不知何時變作淺藍色的眼瞳瑩瑩的泛著光,無端讓人後頸一陣涼涼。

冷像是的連周圍的空氣都要凝固了。

然而有人不害怕。

“說詳細點。”

妖狐滿不在意的如此強調道。

夜鬥還沒回答些什麼,裡包恩稚嫩的眉頭先輕輕皺了皺:

他並沒有追究【為什麼這個從未記錄在冊的陌生號碼,也能算是鈴木家的】的問題,畢竟大家雖說是全麵合作夥伴,但就是合作而已。

彭格列自己也有一堆的內幕沒跟彆人共享過,鈴木家有點秘密也正常。

此時兩家的同盟尚未瓦解,有些默契便依然是存在的。

妖狐要是混不吝的追根揭底,他和蠢綱倒不好繼續聽下去了——

“我說你呢。”

白發的狐妖大逆不道的敲了敲自己神主的腦殼:“我說的是‘把你想到的東西全都說出來’,不是要聽你編的故事。”

“再給你一次機會,這次二十秒,考慮清楚再張嘴。”

“畢竟你說了【是他們哦】。”

妖狐的視線裡充斥著掩不住惡意,可能是習慣使然,他看到那三人組的樣子時,彆管是轉世的還是照片畫像,討厭就對了。

“彆的不論,先把【你為什麼會認識三個生活在四百年前的人】這件事,給我解釋清楚再說。”

桃園奈奈生:……

桃園奈奈生原地慫成了一團。

她可憐巴巴的回頭去看閒到欣賞落葉的瑞希,對方回了她一個愛莫能助的笑臉。

“好吧。”

緣結神小姐抿了下嘴唇,“其實我沒事的時候也穿越過一次。”

她自暴自棄了:“我見過他們三個,所謂的‘幫過她一個忙’,就是幫她從四百年前打了個電話回來,號碼是她告訴我的。”

“上次在體育館見麵時我會驚訝,就是因為看到她安全的回來了。”

白發的狐妖輕輕“哼”了一聲。

“說完了?”

“完了。”

奈奈生生無可戀的側過腦袋,還沒想好用什麼姿勢開哭呢,先對上了一張訝然無言的震驚臉。

沢田綱吉:媽呀我看見了個現成的!

正是因為有了這個現成穿越過的目擊證人在,小嬰兒摸了摸自己圓潤的下巴,掃過鋪了一地的字帖和扔在一旁的平板,篤定的說:

“那麼畫裡這個,應該就是鈴木園子小姐本人了。”

沢田綱吉:……

沢田綱吉:“裡包恩你接受的好快哦。”

“大概是因為我早有猜測吧,”小嬰兒寵辱不驚:“看到那塊表劄的時候,我就有預感了。”

“唉?”

“唉什麼,”裡包恩瞥了他一眼,“日本的建築風格受中國影響很重,古時的建築物也是掛匾額的多。”

“而表劄這個東西,是在近代日本郵政改革之後,才全麵推行、方便郵遞物品的附屬產物。”

“依照城堡貴族的習慣,要是初代目修了宅邸,應該是在最高的建築物頂,豎一麵繡了家徽的旗子。”

“而本土的戰國生人,也就是雨守朝利雨月之類,應該更習慣在大宅正門上掛匾額。”

“但是你看。”

小嬰兒用手杖再次去點了點那塊牌子,“彭格列祖宅打一開始掛的,其實就隻有這麼一塊表劄。”

“真是好現代的一個習慣哦。”

——其實對比門牌上的字跡,也是可以看出來主人是鈴木園子的,但是寫在這種地方的字體一般都很正式,橫平豎直的反而看不出多少個人特色,得專家鑒彆才行。

至於蠢綱……

大魔王心累的歎了口氣:他連意大利語都沒學通順呢,靠什麼辨彆花體不花體、到底誰下的筆呢?

這是第一次,裡包恩心裡已經很嫌棄沢田綱吉了,但依舊沒有把它轉化成(可能有點暴力的)教育行為。

因為這蠢兔子自己就已經崩潰了。

——裡包恩完全不知道他崩潰的點是啥。

“你們沒有血緣關係了,”他斟酌著語言,試圖探尋蠢徒弟的崩潰點到底是啥:“她不是你前世的老婆,也不是你的曾曾曾曾祖母。”

沢田綱吉雙手抱頭蹲地。

裡包恩:“現在想想,迷的初代三人神魂顛倒的,也不是什麼流民出身的清秀村姑,鈴木園子好歹是個財閥出身的大小姐,基本素質還是有的。”

沢田綱吉垂死掙紮般的捂住了耳朵。

裡包恩張了張嘴。

裡包恩沒有耐心了。

於是他放棄了仿佛揭人老底一般的安慰,直接把槍口對準了沢田綱吉的腦殼。

沢田綱吉不為所動。

老話說的好,人怕出名豬怕壯,死豬不怕開水燙。

比起尚還能讓人有些幻想空間的前世禍水,現在這個可是活生生的鈴木園子啊!

看臉隻能感覺到【有錢】;

看身材大概率結論也是【有錢】;

說話做事無時無刻都散發著【有錢】的氣場;

頂風吹出去八丈遠,都能聞到那股【有錢】味的——

——那個鈴木園子啊喂!

因為這股不好形容的【有錢】感,存在感過於強烈,其實沢田綱吉到了現在,都沒能在腦內對鈴木園子這個人的顏值性格,形成什麼具體的評價體係。

這就跟係統不兼容似的,你不能強迫一台筆記本電腦,去讀一卷未開封的錄像帶。

在沢田綱吉這台筆記本電腦裡,鈴木園子這份文件早前的備注,是【隨時強娶民男的地主老財】。

後來幾次重命名,重點都落在了她禍國殃民的所謂“前世”身上。

但現在這算什麼?

一個【禍國殃民的地主老財】嗎?

沾上這種屬性以後,初代們傳說中英明神武的光輝形象,都要接地氣接到地殼之下了啊喂!

——反正裡包恩也不會真的打死他,就讓他安靜的崩潰一會兒好了!

“嘖。”

熟悉的咂舌聲突然自半空中響起:“你還有完沒完了。”

“短暫的軟弱是未來可能會更加強大的有效論證,但要是一直軟弱下去,隻能說明軟弱才是本性。”

小嬰兒的槍口一轉,指向了兩米開外那危險指數極高的狐妖。

“你要是再繼續犯蠢下去,我可能就得勞煩這位閣下來‘叫醒’你了。”

沢田綱吉終於抬頭看了他一眼。

不過也僅僅是一眼,然後就固執的埋了回去。

和他對應的是,那位向來對彭格列一點就炸的狐妖閣下,麵對直直指著自己的槍口,居然也無動於衷的厲害。

就好像……

小嬰兒黑黝黝的眼瞳落在對方微微顫抖的眼睫上:就好像他在剛才,突兀的失去了所有感官能力,無法再從外界接收到任何一點點的訊息。

——隻是克製住身體內壓抑的顫抖,就已經耗儘了那具身體裡所有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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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衛從空氣中聞到了久違的蜂蜜甜香。

他曾經珍藏過許多的種類的蜂蜜,用各種神奇又美麗的容器裝著,放在一個雕花精美的櫃子裡,擺進了一樁精巧華美的宅邸。

因為選來建造這宅邸的山峰是半壁懸崖,所以他還特意在半山腰的地方,移栽了一片花樹林,好讓山腳居住的蜜蜂們能持久的提供蜂蜜。

他不喜歡吃這種東西——也許在他還隻是單純的野獸時,曾經想往過——但蜂蜜對於妖狐的巴衛來說,比起吃,它們大部分時間是拿來聞的。

這和喜歡無關,僅僅是因為一份眷戀。

聞著蜂蜜的味道,就像是“她”的指尖,還停在他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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