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木園子又呆了兩個月, 在確定看到樹梢上鼓出的苞芽後,雄赳赳氣昂昂的踏上了回去現世的征程。
攏共走了十分鐘, 一多半花在了爬上岸。
所幸此時天氣已經由冷開始轉暖,濕了點衣服, 倒還不算難受。
陽春三月天氣正好,壞消息是好像快要開學了。
而對鈴木小姐來說,壞消息是快要結婚了。
——不是和衛宮切嗣。
園子看著日程安排表無言以對大半天,才想起來:除了衛宮切嗣,之前還排了個惠比壽呢!
說好的年底在高天原舉行合契的典禮, 結果趕上年底那會兒,她還和赤司君一起,在雁國的難民營裡躺著呢。
“咦……”
鈴木小姐整個人都有點飄忽:難不成她這是直接放了全神界的鴿子?
——雖然貌似很作死,但她怎麼覺得達成這個成就還挺值得吹一波的?
啊,園子摸了摸胸口, 心底不受控製的冒出了一陣陣的驕傲呢!
驕傲完了問題來了。
鈴木小姐冷靜的想:她現在,是不是已經被通緝了?
彆人(神)她不敢問, 事實上, 彆的神她也不認識, 夜鬥似乎是去了遠野, 最後她拿著夜鬥給的地圖,一路摸到了所謂貧窮神小福的地方。
雖然很有錢,但麵對著這麼個稱號,鈴木大小姐還是情不自禁的產生了一咪咪的緊張和刺激。
更緊張刺激的在後麵。
——惠比壽死了。
就在三個月前。
鈴木園子當時就震驚了:媽呀三個月前她就已經開始守寡了嗎?!
惠比壽這家夥到底怎麼回事啊,她活了十八年因為他突兀變成了個人|妻, 現在又在不通知本人的情況下,給她搞成了個寡婦……
“這個也不算吧。”
聲音超可愛的女神搖了搖頭,點著下巴說道,“雖然惠比壽直接被天罰而死了,但七福神之一的話,換代重生是很快的。”
“是嗎?”
鈴木小姐信以為真,開心的追問道。
結果重生的這個芳齡隻得六歲。
鈴木園子:……
鈴木園子:“還是不對啊!”
她就很懵逼,“惠比壽之前跟我說自己可能要死的時候,還專門提起過,他就算死了,最多讓我等他一個月來著。”
“這都三個月了,他……還六歲嗎?”
小福的表情在某個瞬間變得有點一言難儘,然後突然誇張的“唉”了一聲,拍桌子:“難道你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鈴木園子:……
鈴木園子:“我不知道啊。”
小福頓時語塞:“所以臨時被取消婚禮,你也不難過咯?”
鈴木園子:“……我說我其實很慶幸你信嗎?”
小福氣到鼓起臉頰:“那可是婚禮唉,這麼隆重嚴肅該充滿期待的事情!”
“就還好吧。”
鈴木小姐肉眼可見的鬆了口氣,並滿不在乎道:“反正我下周還有一場。”
小福:……
小福:“咦。”
惠比壽的故事遠比園子想象中的曲折複雜,就連她自己,其實也隻是這故事裡某一段時間內的必要條件。
怎麼說呢……
“就他那個病懨懨的氣場,會做這種事,也不算意外。”
反而是小福感想比她還複雜——畢竟也是聽說過惠比壽深愛人類少女,為“那個誰”散儘福源的故事的人。
“突然發現近二十年的守護是假的,哪怕你因為陌生,可能對他沒有什麼深重的愛意,但……就不會悵然若失嗎?”
“不會啊。”
語氣那叫一個斬釘截鐵。
園子抱著茶杯小小的抿了一口,搖頭道:“我都見識過五百年的等待了,二十年的,倒還好。”
何況……
何況她打從一開始,就沒有在惠比壽眼裡,看到過什麼可以稱之為“愛意”的東西,知曉了一切都有因由之後,倒是不用亞曆山大了。
惠比壽神的前道標嚴彌,因協同作案被下獄審問了。
而高天原判罰之後,直接封禁了她和惠比壽之間的連接,無法得到力量回流之後,新生的惠比壽就必須按步驟重新生長一次。
“花費十幾年都隻是小意思,因為牽扯到了懲罰,所以你們的結婚期限,可能要往後延很久。”
不過惠比壽畢竟是大福神,死過就算贖罪——“要是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從現在開始先帶孩子。”
這番魔鬼發言來自於小福的式神大黑。
這彪形大漢滿不在乎的一攤手,說:“反正你倆現在都是新手福神,都一樣要上基礎課,乾脆一起算了。”
鈴木小姐險險保持住了端莊的微笑。
見識過六歲的柯南君就已經夠煩人了,再加一個六歲的惠比壽——請問她是活膩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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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婚禮的日子不算漫長,但十分耗人心力。
主要是得出麵請人。
原本,邀請錐生零的事情被大伯堅決的包攬了,但大伯下飛機之後高血壓複發,整個人的狀態都不咋地對勁,加上他一言不合還愛發火,實在是不敢讓這暴脾氣再上街。
園子在家庭會議上認真舉手發言,最終爭取到了這個機會。
見麵時間約在黃昏。
地點是黑主學院附近的家庭餐館。
鈴木園子打電話時,說的是一切你說了算,所以到地兒後,哪怕麵前是個人頭攢動的家庭餐館,她依舊麵不改色的坐了進去。
等了大概半個小時,園子尋思著就是錐生零履行風紀委員責任,監管夜間部交替的時間差。
所以她耐心十足,並且在錐生零到來的時候,先對方一步喊出了:“對不起!”
直接就把錐生零喊愣住了。
白發的少年抿了抿嘴唇,說:“我原本也沒想道歉的。”
“我知道我知道,”園子幾乎是懷念的看著他的臉,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你要看著吸血鬼嘛,是我到的早了。”
錐生零:“……你是想說婚禮的事吧。”
——是開不了口心虛的嗎,居然說這麼善解人意的話。
園子說:“那都是順帶的啦,我大伯之前肯定跟你打過電話了,在不嫁給我的情況下,你就等於是我們家的另一個兒子,他肯定計劃著讓你當伴郎呢。”
錐生零喝了口果汁,沒有說話。
園子心說看看,就這個表情,她肯定猜對了!
“我想專門來找你一趟,是因為之前答應過你的事。”
說完,從包裡掏出了個塑料飲品袋。
——是萬聖節期間很常見的那種款式,設計的和醫院的血袋差不多,裝的也是寫草莓汁或是調色蘇打水一類、乍一看跟血液一樣的深紅色飲料。
這一包除了袋子上的花紋有點奇怪之外,同樣帶著一根長長的輸液管,而本該是針頭的地方,整了個吸食果凍那樣的螺旋蓋子,像是方便分次食用的樣子。
隻是顏色太深了。
深到快要發黑,粘稠程度也遠超蘇打水或果汁。
這東西剛一拿出來,立刻招來了眼見的店員阿姨。
“那什麼,”阿姨的語氣還可以,“我們這裡不允許自帶飲品的……”
園子嗬嗬一笑:“我們現在不喝它,您要不放心,這桌再上一杯奶茶好不啦?”
一邊說著,一邊把東西推到了零的手邊。
錐生零沒有接。
“這是從哪裡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