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動,肢體的幅度也很奇怪。
人走路的時候,兩手會自然擺動,可能在心裡緊張的情況下,相關的動作幅度會變小,但就新郎的身體情態和表現看,他分明一直很輕鬆——最起碼即將舉行婚禮這件事,並沒有讓他覺得心虛氣短腿肚子發抖。
但他兩隻小臂擺動的幅度依舊很有限。
說實話,衛宮先生就連手臂垂在身體兩側時,那種微微搖晃的動作,看著都像是……
跡部想了想,都像是兩手之間,正拖著一副無形、但沉重異常的手銬一樣。
“怎麼看,都不像是一般人啊……”
坐在另一邊的沢田綱吉君如是喃喃自語道。
戴禮帽的小嬰兒就坐在他的椅背上,聽到這話慢吞吞的“哎呀”了一聲,說:“當然不是啊。”他用列恩變的手杖敲了下蠢徒弟的後腦勺:“給你的資料都不記得看的嗎,那好歹也是殺手榜傍上有名的存在。”
然而比起貌似是殺手退役的新郎官衛宮切嗣,沢田綱吉滿腦子都是曾經在並盛神社挖出來的塵封曆史,關注點一直在自己祖宗們身上。
彭格列未來的十代目情不自禁的一個勁磨蹭手指,就很心虛氣短的問裡包恩:“你說……指環會不會突然間有什麼反應啊?”
裡包恩嫌棄的瞥了他一眼,說:“有那功夫,你不如擔心一下XANXUS突然有反應。”
沢田綱吉聽完這話警覺的抬眼,然後更加心虛氣短的咽了口唾沫。
每隔幾個人的座位上,就坐著瓦利安的首領XANXUS。
臉上帶著疤痕的男人腳翹倚在椅子靠背上,神色平淡的像是冰冷的火焰,沢田綱吉看他一眼,都想摸根火柴出來劃著了,暖一暖自己即將涼涼的小心臟。
但是:“他不會有事的。”
沢田綱吉聲音雖然虛的發抖,但居然堅定的說完了:
“九代目簽了死炎令,要求我們作為合作夥伴出席,而XANXUS他,”棕發的少年抿了抿嘴,“他無論如何,都認同著自己作為彭格列家族成員的身份。”
“既然首領下了命令,他一定會遵從的。”
雖然時間和場合都太對勁,但聽到了這段話之後,裡包恩居然有點想誇他。
“不過……”
沢田君又咽了口唾沫,說:“XANXUS不爽就算了,畢竟是曾經的未婚妻馬上要嫁給彆人了,怎麼這裡一個兩個的,臉色都那麼難看?”
他對麵的走廊下站著的四個人,一個半睡不醒,一個菠蘿頭的隻顧著吃東西玩手機,剩下那兩個,看氣場就莫名險惡。
——雖然他覺得這倆人摞一起再乘以十可能都打不過他,但現在這個情境下,居然隻是看了他們一眼,後頸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小嬰兒說人家臉色難看有什麼難理解的?
“因為這臉色那看的一個兩個,人家都是前未婚夫啊。”
沢田綱吉:……
沢田綱吉:“唉?!”
裡包恩:“見過的人這麼快就忘了嗎,最左邊那個,就是當時幫雲雀掃尾的、美作組的繼承人啊。”
沢田綱吉就很委屈。
他說:“我沒忘啊!”
“就是因為我沒忘,”他一指美作玲旁邊的西門總二郎,“鈴木園子當時指著電視機介紹過的隻有這個人吧,美作組的那位,他本來就沒當過鈴木家的準女婿啊!”
為什麼他的臉色也這麼險惡!
裡包恩嫌棄的瞥了下嘴,說你廢話好多哦,“吃的東西堵不住你的嘴嗎?”
——官方是沒讓他當過,但你曉得人家心裡有沒有單方麵自封過這個稱呼呢?
小嬰兒以阿爾克巴雷諾引以為傲的觀察力作保,那一晚會麵時,姓美作小鬼,分明是看從頭到尾都在看著鈴木園子。
那種關注程度,早就超過路人的界限了。
沢田綱吉看著眼前兩個黑社會(黑手黨),腦回路一轉也顧不上害怕XANXUS了,一個勁在哪感歎:哇撒,這個場景真的好有搶婚的氛圍哦,原來電視劇照進現實,這麼讓人心累的嗎?
裡包恩“咦”了一聲:“蠢綱你上趕著心累什麼?”
他打了個可愛的哈氣,心想就這個情況來看,鈴木園子本人,說不定還挺樂在其中的呢……
活躍氣氛的是前未婚夫。
——和樂隊指揮一排站著說笑的,是換了身白色燕尾服的神宮寺蓮。
伴郎是前未婚夫。
——據說是黑主家養子的錐生零君,正一言不發的站在門邊的陰影中,手上還拿著放著女方婚戒的玩具熊。
提供醫療保障的是前未婚夫。
——禮堂一側待命的,隨時處理或是突發疾病、或是食物中毒的醫務人員,胸前都印著“鳳”的標誌。
“說是一呼百應,也不為過呢。”
說到這裡,裡包恩想起鈴木家似乎還有一個前任,現在管著日本方麵異能力組織的執法隊,表麵上的掩飾是戶籍科下的某個辦公室。
室長……是叫宗像禮司是吧?
彆說伴郎樂隊醫療保障,還有那些站在現場隻負責陰陽怪氣的——怕是連背後維護治安的,也是她的前未婚夫呢。
彩虹之子這口氣沒歎完,突然發現自家蠢徒弟的神色不太對。
“怎麼了?”
“不知道……”
沢田綱吉的聲音比剛才還虛,並且下意識捏住了好不容易係好的領帶:“我突然……有點不好的預感。”
他甚至有點像是在自說自話的嘟囔著:“總覺得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雖然語言混沌不清,但裡包恩一向信任彭格列的超直感。
不正經的第一殺手磨蹭著下巴,心說難道是初代們實在氣不過了,準備從指環裡出來,怒而搶上一次婚?
結果蠢綱抬頭看的確是西北方。
裡包恩很久沒再沢田綱吉的臉上看到這種神色了,下意識繃緊了神經。
隨著五感的擴散,他敏銳的察覺到了一陣異常整齊的腳步聲。
坐在這一隅的人,似乎不止他一個如此敏感,一位帶著黑色粗框眼鏡的老大爺——據介紹似乎是鈴木小姐的心理治療師——也下意識往外看了一眼。
隔著樹木栽成的三層隔斷,砸狹窄的視覺空間裡,正正可以看到著裝整齊的一隊藍衣服,井然有序的列隊圍住了後場。
這群人的刀,幾乎都是半出鞘的狀態,個頂個的臉色凝重,陰的像是能滴下水來。
走在最前麵的,就是:“宗像禮司?”
裡包恩稍微驚訝了一下:沒有在背後維護治安啊……
——這是假公濟私,擺明車馬搶親來了嗎?
但是臉色不太對啊,小嬰兒看著那道挺拔的背影走進像是新人休息室的巨大玻璃建築。
藍衣服的手臂上,紮著一塊繡了小字的黑紗,這是……
有誰過世了嗎?
幾乎就在一瞬間,彩虹之子下意識便要去想,有資格讓青王替他帶黑紗的,會是——
那名字還沒襲上腦海,隨著一聲存在於異度空間的、破殼一般清脆卻又無比巨大轟然的巨響,海浪般的金黃色的火焰,岩漿噴發般的燃遍了整個婚禮現場。
不是藍色……
裡包恩想:不對,該說果然不是藍色的……
而在無數根本看不到異常的普通人之外,尚在後門附近吵架中的巴衛和惡羅王,原本都是計劃著要搶婚的。
隨著這一捧火焰陡然衝上半空,兩個大妖怪同時臉色一黑:
——瑪德還有彆人?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可以結束啦!
我等下就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