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099(2 / 2)

田蜜嘀咕了一句“狗拿耗子”,然後自顧自的拽上劉明跟著大巴車回學校去了。反正現在也不需要那麼多人,她理所應當的覺得沒自己的事了。

元棠維持好秩序回來,就發現經管院的書桌背後隻

() 留下她一個人,田蜜早就不見人影。

隔壁桌政法的女生忍不住跟她吐槽:“你們院那個誰誰,就沒見過這麼不負責任的。剛才她要走,我們還說呢,至少也要跟你說一聲啊。這樣冷不丁走了,萬一有個什麼意外,你一個人怎麼忙得過來。”

元棠謝過對方:“沒關係,我等會兒找負責人說一下,看下午能不能從學校裡麵再調一個。”

田蜜倒是走的爽快,還帶走了劉明。

要知道,大二的學生來接新生,是有額外的學分的。

田蜜混了半天,以為學分已經夠了,想著可以渾水摸魚,這才敢偷跑。

元棠沒怎麼猶豫,就把田蜜和劉明提前回校的事情報告給了負責人。負責人表示,一定會把他們兩個人的情況記錄下來。

臨近中午,毒辣的太陽掛在正當空,元棠抬起手看了看時間,發現已經到了十二點,她想了想,小跑去附近的小賣部,買了幾瓶冰汽水回來。

把冰汽水送給了剛才為自己說話的女生們:“大家歇歇吧。”

對方受寵若驚,連連擺手。

元棠不由分說,把冰汽水塞進她們的手裡。冰涼的汽水,玻璃杯壁上滲出水珠,一下子就驅散那股熱氣。

沒一會兒,大家就熟悉起來,說說笑笑,時間也過得飛快。

元棠和剛認識的女生一起去火車站裡麵上廁所,因為滬市的大學都是這幾天紮堆開學,外地的大學也差不多都是這個時候,所以火車站裡麵熙熙攘攘的都是人。

元棠和那名女生在人群裡擠來擠去,就覺得呼吸都要不順暢了。

好不容易擠到廁所,發現前麵排隊的都是人,尤其女廁所前還有各種年齡段孩子的哭鬨聲。氣味也很不好聞,汗味,臭味,混合著各種奇怪難言的味道,叫人幾欲作嘔。

“天啊,怎麼這麼多人,這要排到什麼時候。”

跟元棠一塊來的女生打起了退堂鼓。

元棠卻緊緊皺著眉頭,盯著前方一對母子。那對母子在周圍人中並不顯眼,但元棠卻緊緊的盯著對方手上拿的包。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那隻包上麵的logo顯然不該出現在這個地方。在現在就已經價值過萬的包,跟對方的穿著格格不入。那位母親更是摟著五六歲大的孩子,一邊跟周圍人道歉,一邊突破重圍往外麵走。

“小棠?咱們走吧。”

這地方那麼多人,一想到要排半個多小時,這個女生就後悔自己圖省事沒去車站對麵的大樓裡上廁所。

“小棠?”

元棠嗯了一聲,走出去兩步又回頭。

“你看什麼呢?”

元棠搖搖頭,沉默不語。

或許是自己想錯了吧,那個女人越走越近,元棠發現那個孩子已然醒了,此時正乖乖的牽著女人的手。兩人眉眼之間雖不相像,卻也不能斷定就一定不是親母子。

元棠回到等車點,心裡還想著剛才那對母子。

她左思右想,

還是放不下心。於是她把自己學院的書桌托付給旁邊的人,自己則是一路小跑,又去了剛才去過的地方。

短短十幾分鐘,那對母子就不見了人影。

元棠神色凝重,也就是這時候,她突然想起了上輩子一則聳人聽聞的新聞事件。

那時候她還在玩具廠,公安部門不止一次的上廠裡來宣講,宣講內容就是嚴防拐子。有孩子的要注意孩子,沒孩子的也要注意,尤其是年輕女孩。

不要去火車站等人群密集的地方,也不要隨便坐彆人的車子,住在廠裡的還好,不住在廠裡的,下了晚班最好是有人接。

“咱們市的火車站,一個拐子被人發現了,結果對方直接把拐到手的孩子丟進了火車道。那會兒火車已經進站,來不及刹車,那小孩就沒救下來。”

元棠的工友說起來都是唏噓:“聽說那小孩還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呢。”

“那拐子實在可恨,孩子撞死了,她倒是趁亂跑了。不過也沒跑多遠,就被人抓回來。”

隻不過抓回來又能怎麼樣呢,孩子已經是救不回來了。

元棠不知道這對母子跟上輩子那件事有沒有關係,她本著寧可抓錯的心思,到處去找那對母子。

恰好此時,火車站的廣播響起一則臨時播報。

“江潤小朋友,你的家人正在找你,請你儘快到售票口。”

消息連著播了三遍,裡麵也提到了孩子的穿著特征。儘管周圍的人並不在意,畢竟這樣的尋人廣播,火車站一天能念很多條。但元棠還是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廣播裡說的江潤,明明就是剛才那個眉眼間還帶著睡意的孩子!

她幾乎是瞬間就認定了那個女人是拐子,她立刻就近找到執勤人員,說明了自己的發現。

然後,她開始到處找人,結合上輩子那個說法,元棠下意識的就覺得人會在站台附近。

果不其然,隔著人群,她發現那個女人正要帶著孩子順著下車的人流出站。

元棠急中生智,正好下車的人流中不少都是大學生的模樣,她找上幾個身高體壯的學生,低聲說明了情況,因為人太多,她也怕自己跟丟,更怕自己大喊一聲,那女人再像上輩子一樣把孩子推進車道。

再者說,她還不知道這女人有沒有同夥呢?

“你們先不要大聲喧嘩,盯緊了她。等會兒把人圍住再抓。”

該說不說,元棠運氣很好,她隨身帶著的學生證,很快就讓周圍的人全都相信。

六七個男生都躍躍欲試,他們分出一個人去通風報信,其他幾人仗著個子高,迅速散開。

眼看著過了出站口,那女人鬆了一口氣。

她彎下腰,對著懵懂的孩子和顏悅色道:“看吧,阿姨沒騙你,這不就出來了?”

小孩笑眼彎彎:“那我哥哥呢?”

拐子眼中劃過一絲涼意:“我們現在就去找你哥哥。”

她準備帶著孩子去往西廣場,那裡是她跟同夥約定好的地方。

隻是還沒走出三步遠,幾個人高馬大的男青年就跟了上來。拐子心道不好,抱起孩子撒丫子就跑。

可是她怎麼跑得過身高腿長的大小夥呢?尤其是不知道哪個缺德的喊了一嗓子“拐賣小孩()”,不光是這幾個男青年,廣場一側的大學生們聞風而動,各個都如狼似虎的撲了上來。

這種情況下,她彆說做什麼了,連說什麼都夠嗆,很快就被人抓住。

元棠氣喘籲籲的跟上來,身後是車站的工作人員。

她就是拐子!()”

元棠指著那個拐子,一把把那個小孩拉了過來。

到了這個地步,拐子還想狡辯。

“同學們,你們是不是弄錯了?這就是我的孩子。”

江潤還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就發現來接自己的阿姨被抓了。

他急慌慌要說什麼,偏偏一著急就口吃,說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女人眼珠子一轉,從兜裡掏出來孩子的證件:“看,這真的是我的孩子,他的戶口本,準生證,還有書本……”

一時之間,很多人都拿不準了,一臉詫異的看著元棠。

元棠不為所動:“既然是你的孩子,那你也肯定不會介意多等一會兒吧?”

女人當然介意,她一改剛才的好說話,疾言厲色起來。

“乾什麼?你們這樣毫不講理,就不怕我找電視台嗎?”

“虧你們還是交通大學的大學生呢,就這樣冤枉好人?我要向你們學校投訴你們!”

周圍的學生們麵麵相覷,紛紛看向元棠。

但不管她怎麼說,元棠就是不鬆口。

說來說去就一句話“等人來”。

等那位找江潤的人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女人額頭的汗流個不停。她軟硬兼施,一會說要帶著孩子趕車,一會兒又說孩子有病。

小孩也似乎終於發覺這位來接自己的阿姨並不正常,看上去很嚇人。他躲在元棠的腿邊,小嘴巴一抿一抿,強忍著害怕。

終於,人來了。

一輛黑色的桑塔納停在路邊,一個年輕的男人走下車。他的年紀大概在二十出頭,雖然隻是穿著簡單的休閒裝,但依舊身板挺直,眉目清朗中自帶威嚴。猶如一支翠竹,站在那裡就叫人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元棠已經聽到周圍的女生在竊竊私語。

對方剛下車,元棠腿邊的孩子就小炮彈一樣衝出去。

“哥哥!嗚嗚嗚……”

見到了最親近的人,小孩的淚水終於破閘而出。

男生把他抱起來,神色溫和的哄了幾句。然後又把他交給身後的人,自己則是邁開長腿走了過來。

“你好,我是江潤的哥哥江沛。”

拐子萬念俱灰,從剛才孩子喊出哥哥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這次是徹底栽了。

江沛很有禮貌的謝過了幫忙的人:“我已經報警了,一會兒警察來,可

() 能需要大家幫我做個筆錄。”

親身參與到抓拐這件事情中,大家都十分興奮,紛紛表示自己願意。

元棠作為首功,自然不能缺席。

警察來的十分快速,四五輛警車開道,在現場簡單的做了問詢之後,就和顏悅色的放大家回了學校。隻留下元棠和那幾個主要抓人的學生,坐上警車一路亮著燈回了警局。

到了警局,警察給他們幾個都倒了水,細細的做起筆錄。

另一邊,人販子也被拷在椅子上審問。沒費什麼功夫,這人就倒了個乾淨,大概也是認識到大勢已去,她就乾脆指認了同夥。

“我也不想的,我是被他們逼的。”

女人販子痛哭流涕,一個勁兒的解釋自己也隻是從犯。

元棠聽了幾耳朵,人販子的話真真假假。按照她自己的說法,她也是被拐賣到山裡的,因為不能生孩子,又怕被人打死,隻能跟著他們一塊兒乾這個。

警察冷著臉,讓她如實交代這個團夥拐賣了多少個。

女人販子顫巍巍比出三個手指。

“就拐了三十一個,今天這是第三十二個。”

她解釋說,那群人主要是以拐年輕女孩為主,小孩子都是順帶的。

“滬市這邊不怎麼拐小孩的,這邊人有錢,我們不敢的。”

女人販子哭著說自己隻拐了兩個,彆的女孩子都是那些人拐的,趁著下夜班的路上,把人拉上車就跑。或者有些出來打工的,隻要三言兩語的一忽悠,把人騙到僻靜地方,用車一拉就跑。

這種外來打工妹最好拐,反正也沒人找。

人販子交代完,警察很快動員起來,準備兵分幾路,儘快把同夥抓到。

元棠幾人被警察口頭表揚,出了門,就看到江沛正在等著他們。

“謝謝,我讓司機送你們回去吧。”

黑色的桑塔納,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兩輛。

幾個男生倒也不自卑,樂嗬嗬的就分成兩撥坐上了車,行李塞的後備箱都蓋不住。

元棠碰巧在最後一輛車,江沛沒離開,直接坐進駕駛座。元棠上了後座,看到在椅子上已經睡著的江潤。

江沛溫和道:“元同學,你坐前麵來吧。”

元棠隻能坐進副駕駛。

一路車程並不算十分冷場,至少江沛主動提起了為什麼江潤會丟。

“家裡人不當心,送到車站見到個人就以為是我找來的,把孩子交出去就走了。”

元棠沒細問為什麼會讓這麼小的孩子獨自出行,她隻哦了一聲,轉而把話題轉向彆的。

說著說著,她突然覺得江沛這個名字好像很耳熟。

江沛打著方向盤:“我也是交通大學的學生,去年因為一些私事辦了一年退學,或者你聽過我的名字?”

元棠嗬嗬一笑,何止是聽過。

她能說,她們宿舍已經為他打過一架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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