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頭靠近手臂血管,在注射器即將推動的刹那,金田一三三終於找到機會,利用加菜子的術式,瞬間調換入少女的視角。
停下注射的動作,金田一三三強忍著渾身的劇痛和不便,將落在地上的眼鏡撿起來戴好,散落的金發變成麻花辮,自己收拾一番,定定地看了眼“自己”在鏡子裡的模樣,光著腳推門走了出去。
□□的血液還在不停地流下,周圍卻沒有一個人上前,人們隻是冷漠地走過來,或是投來一個好奇的眼神。
金田一三三調整著呼吸,目不斜視,少女那雙天藍的眼隨著體內靈魂的調換,變得幽暗冰冷。
距離那群人離開不過三分鐘,遊樂園就在附近範圍,他們會步行過去。
時近夜色,金田一三三路過一個醉漢身邊,順走他身旁的酒瓶,摔碎攥進手心。
她加快步伐,尋找目標。
“發達了耶,這麼多錢不如先去吃一頓,再去遊樂園吧?”
“那我要去買個包包,我看上很久了!”
“請把我的錢還給我......!”
顫巍巍的聲音從一旁傳來,渾身狼藉的少女再次出現在他們眼前,低著頭,看不清模樣。
“誒?你好煩啊!怎麼還追上來了…”
“剛才那個古怪盒子你不是挺喜歡的嗎?”
幾人見到她,沒有絲毫愧疚,反而嘲笑起來,“喂,你在流血耶,你的垃圾小寶寶不會快死了吧?”
金田一三三依舊低著頭,但卻極快地上前一步,將手上藏著的一片玻璃碎片,對準其中一個的臉劃了過去。
“啊啊啊啊啊!!
尖叫響起,她也轉頭就往一處巷子裡跑。
“操!!追上,這次弄死她!”
少女在夜色裡奔跑,身下的血色染紅街道。
“婊/子,跑啊,你再跑啊!”
頭一個追上來的男人咬牙切齒地咒罵,逼近上來,“不就拿你幾個臭錢......”
話沒說完,剛才還一副走投無論的少女突然轉頭,朝他猛撲了過來,雙臂緊緊勒住他的脖子,雙腿夾緊在腰腹,不管不顧地整個人絞在他背上,直到他被絞到麵紅耳赤,呼吸困難,少女才將篡在手心裡的玻璃生生劃開對方的動脈喉管。
緊接著,在其後追來的兩人來不及反應的之際,她再次撲了上去,用同樣的方式纏絞上另外一個人。
但這一次,她還沒來得及使勁,她抓著玻璃碎片的手腕就被男人抓住,用力一折——
哢嚓。
齊腕的地方無力垂下。
金田一三三沒有停頓,劇烈的疼痛讓她藍色的眼裡染上血色。
“噗嗤——”
沒了玻璃,她直接低頭,牙齒生生咬穿對方的皮膚,大口大口,直接吞咽下對方的血液,加速血液的抽離速度。
身下的男人劇烈掙紮,但隨著身體的急劇失血,不過短短幾十秒,他便再也無力掙紮,倒地抽搐。
僅剩的男人見狀,早已被嚇到癱軟在地,求饒起來:“是我錯了,剛才都是他們慫恿的,我會把錢還你,請你放過我......我們是高中同學你記得嗎?”
“我記得。”
金田一三三啞著嗓子說,“你們手機裡存了很多我的照片。”
說罷,她將玻璃片從折斷的右手裡換位,毫不留情地捅進對方的眼球,紮穿他的脖子。
還有兩個。
還不知道前方死亡命運正在蟄伏等待的兩人姍姍來遲。她們踩著高跟走進巷子,就覺得這裡靜得不可思議。
“阿太?小涼?”
其中一人試探地呼喊,卻被捂著臉的女孩兒惡狠狠打斷:“這麼小聲你是在怕她死了聽不見嗎?”
“該死的,我的臉要是留疤了,我一定會弄死她!”
話音落下,暗巷深處傳來響動。
兩人驚喜地過去,看到的卻是滿地的血與倒在地上的屍/體。
“之前好像沒來得及好好打招呼。”
“我很感激你們之前給我介紹的“兼職”和在課桌上刻下的那些字。”
鬼魅般的低語在耳畔響起。
暗芒一閃,喉間劇痛。
兩人後知後覺地伸手捂住脖子,卻根本捂不住噴湧的動脈。
重重的倒在地上,最後映入眼瞳的,是少女冰冷如惡鬼的眼神。
......為什麼死掉的會是她們呢?
繃緊的神經一鬆,金田一三三渾身被強行壓住的各種疼痛瞬間奪去了她的呼吸。
她靠在牆邊,緩緩滑落在地,用力呼吸。
裝著過量毒/品的針筒被她丟在一旁。
“聽我說,你還是未成年,這裡沒有監控。他們手裡的錢是證據,你是在防衛殺人。”
“活下去,比什麼都重要。”
“謝謝......如果這是真的就好了......要是當時也能有一個人對我這樣說就好了......
斜陽下,巷子內的一層血色將日色染得更紅。
金田一三三就這樣靜靜地站在巷子中央,身上的術式殘穢與指尖黑色的特級咒印,讓她看起來猶如惡鬼纏身。】
明暗閃爍的影院裡,唯有呼吸起伏。
即便是已經看過千百次的場麵,但再一次看到的時候,路人A的心跳一如當時般激動,滿眼都隻剩下那抹豔紅的、像是割開心臟的利刃之影。
“斯......”虎杖悠仁率先倒吸了一口涼氣,眼露震撼。
如果說剛剛從清晨到日暮爬上山道是驚歎的話,那眼前這幕馴服特級的場麵,簡直就讓他受到了難以言喻的極致衝擊。
少年下意識想,如果是他,在那種時候能夠做到這個地步嗎?
虎杖悠仁不知道,但眼前人卻給出了她絕對的答案。
伏黑惠看著畫麵裡的人,心下同樣是波濤洶湧,震撼無聲。
他和虎杖不同,對方對“人”沒有劃分,在少年院的時候,對方甚至會為了那些少年犯的死亡而懊惱。
但他不會。
在他心裡對“人”有分明的劃分,好人,壞人,值得,不值得。
眼前少女所做出的選擇,和他如出一轍。
隻是唯一他不敢說的是,他不確定自己能做到這種程度。
像是一隻走到末路的獸,即便爪牙折斷,也會用僅剩的利齒咬破敵人的喉嚨,絕對不甘於人。
伏黑惠甚至在這一瞬間產生了一種,如果這樣的人是真實存在的就好了。
“太帥了.....”釘崎野薔薇再也忍不住呢喃,雙眼放射光芒,“簡直強到變態啊。”
純粹是依靠自身的意誌與鬥誌,把那些人渣捏碎的感覺她真是愛了!
想到這裡,釘崎野薔薇下意識看了眼某位白發教師,莫名鬆了口氣。
還好是棋逢對手,不是在談戀愛。
五條悟的視線也久久停留在畫麵中人的身上。
許久,白發眼罩的男人唇角噙笑,看向一旁的路人A拉長聲音道:“我說,真的沒辦法讓這人來高專上學嗎?”
“價錢什麼的,完全不是問題啦~”
路人A一愣,剛想說什麼,卻又被五條悟打斷:“如果是拒絕的話,我不想聽。”
路人A:“.......”如果他能做到這種事,那還買什麼周邊手辦啊!
就在幾人繼續期待接下來的放映之際,幕布上卻突然出現一句提示——
【彩蛋(一)】
【好像真的燙紅了。
金田一三三停下手上的吹風,看著由自滴水的發稍,陷入沉思。
吹了個寂寞啊。
“十一。”
這時,腦花突然開口,“你和禪院家的那位嫡子,在談戀愛嗎?”
“..........”
金田一三三語無波瀾地說,“是那位副教告訴母親的嗎?”
男人沒有正麵回答,甚至對脖子上的燙傷不聞不顧,隻是再次重複,“在談戀愛?”
“沒有。”金田一三三臉不紅,氣不喘地說,“他單戀我而已。”
“原來是這樣。”
腦花忽然側身,含笑看向她,“我也覺得他不太能配得上你。”
“禪院並不是個好選擇。”
金田一三三微微皺眉,沒有說話。
“抱歉,開個玩笑,彆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