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人說什麼?”李氏揚起眉梢,“彆吞吞吐吐的。”
“是,”喜兒咽了口唾沫,“奴婢聽外麵的侍衛說,今兒個皇上賞了山陽縣縣令一封扇詩。”
“不就是一首詩嘛,”李氏端起小湯碗,白了喜兒一眼。
“小主,您忘了,”喜兒苦著臉道,“武格格的父親就在山陽任縣令。”
李氏一驚,手裡的白瓷湯碗落在地上,微燙的銀耳桂圓羹濺濕了裙角。
“小主,”喜兒跪到地上,垂著腦袋不知如何是好。
李氏沉默了半晌,壓著嗓子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一五一十地告訴我。”
武氏船艙
詩玥驚愕地看著前來討賞的小廝,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皇上賞了我父親扇詩?”
“回小主,千真萬確,”小複子俯身道,“奴才聽侍衛們說,山陽縣老爺跟著淮安府知州來叩拜聖上,知州特意稟報了山陽縣近兩年的太平豐收,皇上一高興就賞下了留有禦筆的扇子。後來奴才們一打聽,才知道這位縣老爺就是小主的父親。”
詩玥還是有些征愣地坐在桌邊,一旁絮兒眉開眼笑地跪下道,“恭喜小主,賀喜小主,有皇上的禦筆,咱們老爺以後的仕途肯定一帆風順。”
詩玥看了看絮兒,強忍著心頭的異樣開口道,“是皇上大恩,也是借貝勒爺的福氣。絮兒,賞小複子二錢銀子。”
“是,”絮兒蹦蹦跳跳地起身,小複子千恩萬謝地接了賞銀,退了出去。
“小主,”絮兒走到詩玥身邊,嘴角還帶著抹不去的笑意。
詩玥抿了抿嘴唇,抬頭衝絮兒道,“蘇公公回來了沒有?”
“還沒,”絮兒搖了搖頭,“蘇公公陪著四阿哥在前麵飲宴,肯定沒這麼早回來。”
詩玥點了點頭,輕輕地歎了口氣。
南巡大軍在淮安府停泊一天,後過邵伯,入揚州。
想蘇偉上輩子活了二十幾年,一直沒機會到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的魚米之鄉玩一玩,不曾想穿了幾百年,竟在大清康熙年間,到了真正的江南。過了揚州,鑾駕一路入蘇州,進杭州,擺脫了暈船毛病的蘇大公公算是過了一把眼癮。
不得不說,比起現代商業化的烏鎮、成了洗腳盆的西湖,此時的蘇杭當真人間仙境。君到姑蘇見,人家儘枕河。古宮閒地少,水港小橋多。若是沒有大批的護軍,前擁後呼的鑾駕,和他這一身必須穿著的太監服,蘇大公公會更加開心的。
“這兩天玩好了?”四阿哥把在床上擰著勁的蘇公公扳過來,臉對著臉。
“我還想劃烏篷船,”蘇偉咬著被子,“我們晚上去烏篷船上看星星好不好?肯定和在京城的房頂上感覺不同。”
四阿哥無奈地笑了笑,“這幾日就要回鑾了,皇阿瑪總是召爺和胤祥伴駕,爺不能私自帶你出去,等下次好不好?”
“下次不知道要什麼時候,”蘇偉有點沮喪,“我喜歡這兒,這兒的空氣和京城都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四阿哥揚起眉梢。
“沒有京城那麼冷,雖然有點潮,但不會讓人窒息,”蘇偉往被子裡縮了縮,“我總覺得,這次回京後,很多事情要變了……”
四阿哥抿了抿唇角,沒有說話,伸手捏了捏蘇偉下巴,已經沒有肉了。
四月初,鑾駕過嘉興,太子收到了很多當地文人學子的拜帖,由此特意在望洋樓公開講經,一時間江南文人趨之若鶩。
望洋樓連續熱鬨了三四天,最後在護軍的保駕下,太子才得以脫身上了龍船,臨行時眾人兩跪六叩,山呼太子千歲,東宮之尊在民間的聲望,由此可見一般。
清明過後,南巡大軍正式啟程回京。
太子禦舟上,索相加急送來的書信被燒成灰燼。
“殿下,索相準備一事可是出了變故?”太子侍衛統領阿進泰從旁輕聲問道。
太子坐在木椅上,靜默片刻,沉聲開口道,“皇阿瑪派了李光地帶著密旨回京,索相安排的事無法再繼續了。”
阿進泰斂了神色,眉頭深鎖,“那,殿下與索相會不會有危險?”
太子搖了搖頭,拿起江南數千學子的請安折,抿了抿唇鬢,“皇阿瑪知道李光地為人,本殿亦知道天下人的心思……”
作者有話要說:皇上賜武柱國扇詩是確有其事的,以下是那首詩:
逐徑探幽涉景奇,攀蘿捫葛不知疲。
回溪宛轉湍流激,複嶺逶迤墮石危。
倚仗瘦筇騰絕壁,憑依輕屧度嶔崎。
留將薜荔除榛莽,指引遊蹤識路歧。
ps:寫奪嫡神馬的真費腦細胞啊,偶在費力營造那種感覺,親們感覺到開局的緊張了嗎?。.。請牢記:玫瑰網,報錯章,求書找書,請加qq群:277600208(群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