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不要太擔心,”小初子壓了壓嗓音,“阿進泰說,李大人通知過索相,索相一定有所準備的。”
“李大人,”太子微微一笑,“若是沒有李光地,或許索相不會束手就戮了。”
小初子愣了愣,恍惚間明白了什麼,“可,李大人和索相是朋友啊。阿進泰說,索相早年幫過李大人的。”
“朋友……”太子撿起腳邊的一片綠葉,“若說朋友,李光地大概是最沒資格談的,更何況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啊,誰知道皇阿瑪的密旨裡到底是什麼內容……”
“殿下,”小初子雙眼紅了紅,往太子旁邊蹭了一步,“殿下,無論發生什麼事,奴才都跟著您。”
太子抬頭看看小初子,彎了彎嘴角,“彆怕,不過是成王敗寇罷了。更何況,本殿如今,未必就是輸了……”
四爺府,東小院
四阿哥坐在書桌後,半望著天,一呆就是一個時辰。
蘇偉蹲在一旁,把四阿哥寫下的字,一張張丟進火盆裡,“李光地,密旨,索額圖,太子,陳夢雷,三阿哥,裕親王,千總……”
這些字有什麼聯係,蘇公公想不通,隻是越燒越鬱悶。說到底,一切都是那位九五之尊百轉千繞的變態心理搞出來的。
四阿哥漸漸從遐思中緩過精神,提起筆,卻發現桌上鋪好的紙沒有了,低下頭看,他家蘇大公公正拿著白紙燒的起勁呢,“蘇偉,乾什麼呢?把紙給我!”
蘇偉扁扁嘴,站起身把紙還給四阿哥,一張臉被火盆烤的通紅。
四阿哥瞪了他一眼,盯著空白的紙愣了片刻,提筆寫下了四個大字,“東宮未變。”
六月初,直郡王府張燈結彩,大阿哥次子滿月禮,籌備的似乎比長子時還要熱鬨。看著整個庭院四處飄掛的彩綢燈籠,大福晉在丫頭的攙扶下,咳嗽得愈發厲害了。
直郡王次子弘方是格格王氏所生,也是直郡王時隔七年的第二個兒子,眾人眼看著福晉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紛紛開始巴結王氏。大福晉看在眼裡,卻並未聲張,她此時在乎的已不是妾侍的得寵,而是郡王府的安危。
“爺,”大福晉在丫頭的攙扶下走進直郡王的書房。
直郡王連忙扶她在榻子上坐下,“怎麼了,可是奴才們吵到你了?”
“沒有,”大福晉輕搖了搖頭,“隻不過,弘方的滿月禮是不是太過張揚了?”
直郡王笑了笑,起身走到窗前,“爺等了多少年才等到今天,如此安排已經竭儘收斂了。福晉放心,弘方與弘昱相差七年才降生,爺想慶祝一番情有可原,就算是皇阿瑪也不會多加怪罪的。”
大福晉微微垂首,抿了抿嘴唇,“爺心中有數就好,如今朝上的形勢也不明朗,妾身實在是擔心王爺——”
“福晉不要多想,”直郡王走回榻前,握住大福晉的手,“皇阿瑪在拘禁索額圖之前曉諭眾臣,與索額圖牽連甚深的人必被其連累致死。如今朝上的人都急於澄清自己,肯為他求情奔走的人屈指可數。相反,借此機會,靠向爺來撇清關係的卻大有人在。太子失德,爺是大清長子,立嫡立長,這個時候正是爺鞏固勢力的大好時機。”
大福晉看著直郡王少有的誌得意滿,到了嘴邊的話語又咽了下去,最後輕輕地點了點頭。
六月初三,直郡王次子滿月宴,門庭若市。
四阿哥抱病在家,蘇偉親自清點了給直郡王送去的禮品,最後萬分不舍地送馬車出門。
“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蘇大公公很是不滿,“送禮用車送,這些東西能養活一個村子的人了。”
“彆嘟囔了,”四阿哥捧著書白了蘇偉一眼,“弘方是大哥時隔七年才得的第二個兒子,這樣大辦宴席雖然不言而喻,但卻有理可循。之前被三哥代為應下,爺如今卻不想去,再不送上厚禮,回頭一定被人嚼舌根。”
蘇偉撇撇嘴,踢掉鞋子爬上床,“三阿哥的報複手段也太幼稚了,還把陳夢雷搬出來顯擺顯擺,像個七八歲的孩子一樣,切!”
四阿哥好笑地瞪了蘇偉一眼,“說的像你多聰明一樣,以後不許隨便議論主子,知不知道?”
“知道啦,”蘇偉把枕頭壓在臉上,“我睡個回籠覺,咱們中午吃雞湯鍋子哦……”
與此同時,直郡王府,眾人入席,開筵的時辰剛至,直郡王起身還未說話,門房的奴才突然冒冒失失地闖了進來。
“沒規矩,誰讓你進來的!”直郡王冷下麵孔叱喝道。
“郡王恕罪,”門丁撲通跪下,“宮中傳來諭旨,京中停止一切飲宴,裕親王歿了!”。.。請牢記:玫瑰網,報錯章,求書找書,請加qq群:277600208(群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