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猜出直郡王那兒出的問題啦,”蘇偉扯了扯袖子,回身坐到榻子上,有些頹喪地道,“早知今日,我當初就不該嘣了何舟,留他一條命,咱們也好順藤摸瓜。”
“摸到也沒用,”四阿哥撫了撫額頭,輕歎了口氣,“何舟就是個奴才,還是個兩麵三刀的小人,他的話做不得準。”
毓慶宮
太子看了張保送來的信,麵色倒頗為平靜。
侍衛統領阿進泰從旁道,“殿下,四貝勒怎麼會在這個時候給您送信?淩普那兒還未治罪,四貝勒府和咱們可是水火不容啊。”
“你錯了,”太子彎了彎嘴角,“胤禛可不是個容易被蒙蔽的人,他手裡有確實的消息,知道是直郡王從後攛掇。”
“那,”阿進泰眼睛一亮,“咱們可以聯合四貝勒,參奏直郡王了?”
太子搖了搖頭,“胤禛的消息來源怕是做不得證據,否則也不會一直拖到現在。如今能指摘直郡王的隻有一個身份不明的何舟,咱們這邊,淩普的貪汙可是證據確鑿的。更何況,確實是他起了謀害皇族的念頭。即便有人攛掇,也抹殺不了他的罪責。”
“既是如此,四貝勒傳信又有何用意?”阿進泰皺著眉道。
太子轉身走到了書桌後,小初子見狀連忙上前磨墨,“胤禛勸我適時棄車保帥,到了當下這個關頭,他說的確實在理。”
阿進泰斂眉思索片刻道,“可,直郡王那邊費儘功夫布下這個局,怕是不會讓殿下輕易抽身的。”
“哼,”太子冷冷一笑,“何舟的出現,表明他那已經後院起火了,這個時候想要栽贓我,還得看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
十一月末
正在朝堂上下對康熙爺的沉默議論紛紛時,宮中突然傳來消息,太子與四貝勒接連上奏,請求治淩普貪汙受賄、以權謀私、謀害皇族等罪。
四阿哥也就罷了,太子如此自斷一臂的做法倒是讓不少朝臣很是吃驚。
皇上這回給出的答複很快,淩普削職收押,由宗人府調查審訊,待罪名落實,嚴懲不誤。
然,四阿哥眷屬遇襲一案到此還未明晰,有不少京官外宦借著何舟的緣由開始上奏彈劾直郡王。不難猜出,這一夥兒人多少是受太子一派的指使。相對的,另一派人開始指摘東宮借由臣屬斂財、圖謀不軌。
兩方交鋒,似各有輸贏,實則明眼人都能看出,皇上依然是保持沉默,對於太子、直郡王的派係之爭未表明任何態度。
這一年的臘八節,宮廷內外都異常清冷。
四阿哥與福晉皆以病由未入宮飲宴,蘇偉張羅著煮了幾大鍋臘八粥,最後卻都落到了奴才們的肚子裡。
東小院,四阿哥日日練大字到深夜,蘇偉每天看著那些幾乎透出紙張的淩厲筆鋒,心裡沉悶的緊。
乾清宮
康熙爺靠在榻子上,手邊的折子堆成了兩摞。
梁九功在香爐裡添了少許安神香,矮身到皇上身邊道,“聖上,這日頭偏西了,您歇一會兒,明日還要上朝,今兒個彆太勞累了。”
康熙爺緩了口氣,將手邊的折子扔到桌上,“這早朝上與不上有什麼意思,朕還沒老到不能動彈呢,京中這些官宦大臣就已經公然把主意打到皇子身上了。”
“聖上息怒,”梁九功彎了彎身子道,“您春秋鼎盛,這些朝臣宗室求的不過是下一輩的榮華富貴。如今海內升平,聖上還是保重龍體為要。”
康熙爺搖了搖頭,“國祚不穩,朕保重龍體又有什麼用?時間長了,他們還真以為朕老了……太子跟胤褆鬨得這麼歡實,老四那兒倒是不吭聲了。朕一直未令宗人府處置淩普,胤禛怕是怨了朕。”
“哎喲,聖上這說的什麼話,”梁九功賠了幅貓一樣的笑臉,“四貝勒一向恭謹謙讓,怎麼敢怨懟聖上?奴才早前還聽說,四福晉想入宮時,被德妃娘娘擋在了門口,臨走時還給聖上行了大禮呢。”
“德妃,”康熙爺低頭撫了撫袖口,“老四這一遭,倒是受了不少的委屈啊。”
傍晚
蘇偉在前頭領人清雪,眼看年關將近,蘇偉打算叫人在前院裡刻些雪雕冰燈,好歹為府裡添些熱鬨氣兒。
奴才們乾的熱火朝天時,有馬車駛到了四爺府的大門前。
門房的人迎了出去,蘇偉探著腦袋看,本以為是來送拜帖的官宦,卻不想,被掀簾而出的幾個人硬生生地嚇傻在了原地。
“請問是哪個府上的老爺?”門房上一刻還站在台階上揚著聲音詢問,下一刻就被蘇大公公提著衣領子甩到了後頭。
“奴才蘇培盛,叩見吾皇聖安,”蘇偉直接跪到了台階上,門後的奴才們聞聲紛紛白了臉色,頃刻間跪了一地。
“都起來,今兒個朕是微服出巡,”康熙爺背著手,一身玄青色長袍,袍擺微微露著金色的雲紋,一雙赤色的錦棉長靴從蘇偉麵前走過,“蘇培盛,帶朕去院子裡逛逛。”
作者有話要說:太子與直郡王正式交鋒,康熙爺的耐心終於要用完了......
這裡,太子勢力有起伏,但是隻廢一次......請牢記:玫瑰網,報錯章,求書找書,請加qq群:277600208(群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