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偉此時一臉興奮,一本厚厚的賬冊被他揣在懷裡,招呼著庫魁套馬車,直接往城門趕去,“咱們到城南去轉轉,我要再開一間火鍋店。對了,先找一趟申文彥,我要訂上十車香料。徽商那兒也得抓緊聯係了,蜀繡蘇錦神馬的抓緊弄進京城!”
正院內廳,換了衣服的四阿哥坐下用膳。
張保抻著脖子,看著蘇偉瞬間消失的背影,有些躊躇地道,“主子,這樣沒問題嗎?蘇公公他,怕是會玩瘋了啊。”
“由他去,”四阿哥慢騰騰地喝著小米粥,“反正爺隻給了他其中一本,隨他花去。蘇培盛有做生意的腦子,以後,爺說不定真要靠他養呢。”
看著四阿哥似笑非笑的臉,張保無聲地歎了口氣,他們家主子到底有多少私房,估計沒人知道。不過,憑自己和蘇培盛那點兒小膽子,還是不要深究的好。
七月中旬
京城愈發炎熱,之前調任的朝中官員皆已到職。升任從二品四川巡撫的年羹堯,與四阿哥的聯係也開始緊密起來。
雍親王府此時已整修完畢,蘇偉跟著四阿哥先行回府一看。
原貝勒府的門庭整個擴大一倍,台基也高出許多,遠遠看去,綠色琉璃瓦在陽光下尤為顯眼。進了府門,兩旁新修的翼樓讓蘇偉有一瞬的恍然,此時的雍親王府與現代的雍和宮已有了些許相似之處。
前院的會客廳改為王府正殿,擴建了門廊後,前墀周圍建了石欄。正路門、柱均以紅青油飾,每門金釘六十三,梁棟貼金,繪五爪雲龍及各色花草。
“王府的正殿在民間有一個彆稱,”四阿哥領著蘇偉邁進門檻,正中的八仙椅已改為朱髹彩繪五色雲龍寶座,座高八尺,廣十一尺,長九尺,座基高一尺五寸,座後屏風三開,上繪五爪金雲龍,“百姓都管王府正殿叫銀安殿,是由皇宮金鑾殿延伸而來,示意王爺之位僅在九五之下,十分尊貴。”
四阿哥抬腿邁上石階,坐到了寶座之上,蘇偉愣愣地站在正殿當中,有些恍然。
“過來,”四阿哥拍了拍寶座另一邊,蘇偉立時把腦袋晃得像撥浪鼓。
“過來,”四阿哥沉了嗓音,雙眼微眯,“彆逼著爺在這兒就把你辦了!”
蘇大公公愕然麵對四阿哥的威脅,內心在寧死不屈與能屈能伸中猶豫了三秒,小跑著上了台階。
“過來做好,”四阿哥伸手把蘇公公摟到身邊。
蘇偉有些好奇地摸了摸寶座的扶手,又上下墊了墊屁股,“有點兒硬啊,回頭讓人給你縫個墊子。”
八爺府
書房裡是一派□□添香的溫存,嘉儀伺候在書桌旁,桃花一樣豔麗的雙眸中除了八貝勒,再裝不下其他人了。
“主子,”下人進屋稟報,“納蘭揆敘大人求見。”
“快迎進來,”八阿哥停下筆,站起身。
嘉儀連忙福了福道,“爺有事要忙,妾身就先告退了。”
“好,”八阿哥彎了彎唇角,“勞你在這兒陪了我一上午,趕緊回去歇歇。晚上時,咱們再一起用膳。”
“是,”嘉儀抿著唇角又行了一禮,雙眼滿含著笑意隨侍女而出。
“貝勒爺對小主真真疼到心窩子裡了,”侍女繡香扶著嘉儀穿過拱門,“這滿府上下誰都不敢輕看小主一分了。”
“可彆胡說,”嘉儀嗔了秀香一眼,“對了,我見貝勒爺最近總是心事重重,大體是朝中的事兒又不順當了。趕明個兒,咱們請了福晉,往京郊承恩寺給爺求個平安符。”
“格格真是細心,”一聲輕語打斷嘉儀的話,毛氏從路旁的亭子中站起身向嘉儀福了一禮,“不過,近來格格還是不要輕易出門為好。”
“這是為何?”嘉儀微揚柳眉,與毛氏同走到石桌前坐下。
“格格有所不知,”毛氏捏著帕子掩了掩唇角,“我聽下人說,西城泛起時疫了,傳染的極快不說,得病的都滿身起皰疹,說不準是鬨了天花呢。”
“怎麼會?”嘉儀蹙了蹙眉,“京中流行種痘也不是一年兩年了,應該不會出大事兒。”
“那誰知道,”毛氏歎著氣搖了搖頭,“不過我聽說,這次的時疫十分邪性,倒不是每個接觸的人都能沾上,那些整天與病人接觸的沒什麼大事兒,反而是離著挺遠的人家發了病症,與咱們以往聽說的都不同。”
嘉儀眨了眨眼睛,心下有了幾分猜測,那邊毛氏卻又壓了壓嗓音道,“對了,近來,福晉跟貝勒爺鬨了幾次脾氣了,總拿您的來曆說事兒,格格可得小心著些。”
“我知道了,多謝姐姐,”嘉儀抿了抿唇,低頭輕歎了口氣,手中的帕子被握的緊了又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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