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奴才這才注意到來人是雍親王,紛紛下跪行禮。
“一幫廢物,”四阿哥向跪了滿地的奴才中掃視了一眼,“這麼多人看不住兩個小主子,要是出個什麼萬一,你們有幾個腦袋償?”
“奴才們知錯,請王爺息怒……”小太監們聞言,連連磕頭請罪。
胤禮見狀,連忙從四阿哥身後走出來,衝四阿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道,“多謝四哥,剛才是胤禮跟胤衸鬨著玩的,不怪奴才們,還請四哥饒他們一回。”
低著頭站在一旁的十八阿哥聞言輕哼一聲,嘟嘟囔囔地不知在念叨什麼。
四阿哥冷眼瞟過來,沉下嗓音道,“胤衸,你看見兄長都不知道問安嗎?”
十八阿哥身上一頓,不情不願地團了手衝四阿哥隨意地拜了拜,“胤衸見過四哥。”
“你真是被寵壞了,”四阿哥微微眯起眼睛,“老十七是你兄長,你今天若是傷了他,可不是幾個奴才能為你擋得了的。回頭告訴你師父,這兩日旁的不用學了,先把忠孝節悌禮義廉恥抄個明白!”
“我——”十八阿哥一聽要抄書,猛地抬起頭來,可惜辯駁的話還未出口,四阿哥已經領著十七阿哥先一步走了。
“主子,”貼身的小太監硬著頭皮湊到十八阿哥身後,“雍親王一貫嚴厲,咱們還是趕緊回討原書屋。”
胤衸轉頭瞪了小太監一眼,又看著四阿哥的背影運了半天氣,最後怒氣衝衝地找師父去了。
另一邊,十七阿哥微低著頭,兩隻手蜷在袖子裡,小心翼翼地跟在四阿哥身後,眼見著快要到自己的住處時,才壓著嗓子開口道,“多謝四哥送我回來,今天要不是四哥,弟弟和胤衸還不知怎樣收場呢。”
四阿哥停住腳步,轉身看向十七阿哥,“你也搬進阿哥所了,怎麼性子還是這樣綿軟?胤衸是你的弟弟,要管教他,你也得端出些兄長的樣子來。”
胤禮抿了抿唇,抬頭衝四阿哥一笑,“胤衸平日有十五哥、十六哥看著,我不太近前的。今天也是趕巧了,皇阿瑪讓我跟胤衸一起出來玩。胤禮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看著弟弟,隻能任由他胡鬨。”
四阿哥聞言搖了搖頭,伸手拍了拍十七阿哥的肩膀,“四哥看你對奴才倒是挺好的,隻在平常彆讓下麵的人欺負去了才好。皇阿瑪這幾年十分寵愛胤衸,他的性子多少頑劣了些,你既不知如何與他相處,以後離著遠點就是了。今天四哥就送你到這兒,回去好好休息。”
“是,多謝四哥,”胤禮告辭離去。
四阿哥站在原地,靜默片刻,緩緩地舒出口氣,“這日子過得真夠快的,一轉眼下麵的孩子都這麼大了。爺還記得,第一次教人忠孝悌節,是胤祚還活著的時候呢。”
張保聞言一愣,恍惚地垂下了頭。
“對了,爺都忘了,”四阿哥轉頭看了張保一眼,“你是胤祚院裡出來的。”
“是,”張保低下頭,“當初得虧六阿哥將奴才留下,否則也見不到主子和蘇公公了。”
四阿哥微微彎起唇角,背著手向湖麵望去,“胤祚也是個淘氣的性子呢……”
六月末,康熙爺起駕北巡。
太子與十四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十七阿哥、十八阿哥伴駕。
三阿哥、四阿哥兩位親王帶領留京眾臣,一路護送鑾駕行至京郊。
蘇偉嘟嘟囔囔地跟在四阿哥的馬旁,異常不滿地壓著嗓音跟他家王爺抱怨道,“我說我不來,你非讓我來!沒有馬車坐,還吃了一肚子灰!”
四阿哥斜著眼角,瞥了他一下,“爺天天把你養在王府裡,都快養成豬了。偶爾跟爺出來鍛煉鍛煉,對身體有好處。”
“誰天天養在王府裡了?”蘇偉扶了扶自己的大蓋帽,擋住斜射過來的陽光,他現在皮膚白白嫩嫩的,不抗曬了,“我今天還有正事兒呢。”
四阿哥輕哼一聲,一手攥著馬鞭正了正身子,“不就是那個送你絡子的姑娘嗎?爺讓小英子去替你見了。”
“你這人怎麼——”蘇偉瞬間梗起脖子,剛想開口據理力爭,前頭一陣塵土飛揚地卷出一溜馬蹄聲。
“怎麼回事?”四阿哥皺了皺眉。
“是十八阿哥,”傅鼐接了前頭的消息回稟道,“好想是讓十五阿哥帶著出來騎馬了。”
“真能胡鬨,”四阿哥勒了勒馬韁,“讓護軍再分出一隊來跟上去,這還沒上官道呢,彆鬨出什麼意——”
四阿哥話音還沒落,前方隊伍突然一亂,幾道絆馬索被淩空拉起,沒反應過來的護軍連連墜馬,五色金龍旗一時七扭八歪地倒了一片。
“護駕,護駕!”禦前侍衛幾乎在第一時間將鑾駕團團圍住。
護軍隨即原地整頓,前後靠攏,將中間的皇親貴戚和大小官員們裹個嚴嚴實實。
然,一片混亂中,卻並沒有多少喊殺聲傳來,四阿哥心下漸覺不對,隨即猛然想起了什麼,登上一旁的車轅遠遠望去。
黑衣黑褲,棕色駿馬,一支二三十人的刺客隊伍,正消無聲息地竄出路旁的果林,向跑離了鑾駕大軍的兩位阿哥追奔而去。
“主子!”蘇偉爬到鬆針背上,一路擠到四阿哥身旁。
“不好了,”四阿哥也跳下車轅,飛身上馬,“這夥人奔著胤衸他們去了,他們帶的人太少。傅鼐,點上府內侍衛,跟本王走!”
“是,”傅鼐帶來的王府侍衛也都算精兵良將,聽見四阿哥的聲音便都縱馬而來。
一行人闖出護軍的包圍圈,順著路邊,飛速向前追去。請牢記:玫瑰網,報錯章,求書找書,請加qq群:277600208(群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