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珠隨口誇了一句,他背後的德順,冷汗嘩一下地就冒了出來。
“魏公公可是誇了你了,快過去吧,”蘇偉衝小書子擺了一下頭。
小書子很聽話,幾步走到魏珠身前,打了個千兒,“小書子給魏公公請安。”
“好,乖——”
魏珠沒說完話,就見身前的小太監,衝他伸出了手掌。
饒是見多識廣,魏珠也在這過分直白的舉動前愣了愣。
他轉頭看向蘇培盛,可惜這位蘇公公貌似很習以為常,正端著茶碗聽戲,聽得相當投入。
魏珠暗地裡咬咬牙,衝身後的兩個徒弟示意了一下。
王海連忙要掏銀子,德順搶先一步遞了出去。
不過——
“師祖,沒我那個大!”
小書子雖然還分不出銀子的重量,但能看出個頭大小。
蘇培盛悠悠轉過頭,瞄了小書子手掌裡那塊兒十兩不到的碎銀子一眼,然後又看向了魏珠背後的德順。
“師父!”
德順撲通一聲跪下了。
魏珠此時也覺出不對勁來,皺了皺眉道,“怎麼回事?”
“徒弟,徒弟就是……”德順支支吾吾地,半天也沒說出來。
那邊蘇偉長歎一聲,放下茶碗,“魏公公要是缺銀子,就跟蘇某說嘛。咱們常來常往的,誰跟誰啊。”
說完,蘇大公公掏出一疊銀票來,往桌上一拍,“何必讓徒弟為難一個小孩子呢?區區二十兩銀子,這要是讓旁人看到了,豈不敗壞了魏公公的名譽?”
“什麼二十兩?”
魏珠這時候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你說,你到底乾了什麼?”
德順被踹了一腳,也不敢繼續隱瞞了,“徒弟就是收了那小太監二十兩銀子……”
“不是收,是搶!”
小書子梗著脖子道,“我是想拜托你幫忙去禦膳房要兩道菜的,我又不認識你,你不幫忙就不幫忙唄,搶了我的銀子不還給我,還說你是魏公公的徒弟,還要把我送慎行司去!”
小書子的一連串搶白,讓魏珠的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的,他是愛財,但他也極看重名聲。
能在禦前呆這麼久,什麼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他是最清楚的。
徒弟收點旁人的孝敬無所謂,可你也得分清什麼人,什麼地方!在懋勤殿外麵,搶一個王府裡的小太監,還他媽搶到蘇培盛頭上去了!
這不隻是丟臉,這簡直是愚蠢至極!
“師父……”德順還想往魏珠身邊蹭,卻被魏珠一腳踹出去好遠!
“你以後不用再叫咱家師父了,雨花閣的差事也讓給彆人吧!你既然那麼喜歡銀子,以後就去內務府當個看庫的吧!”
“師父!師父!德順不敢了,德順錯了,求您了……”
王海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上前捂住德順的嘴,就把人拖到外麵去了。
“讓蘇公公見笑了……”
魏珠的神情恢複的很快,轉眼就笑眯眯地衝小書子招了招手。
小書子再次挪到魏珠身前。
“來,魏公公補給你二十兩。”
一錠黃澄澄的金元寶被放到了小書子手上。
小書子在心裡比了比,恩,金子比銀子值錢,他應該是賺了!
在一旁看到這一幕的蘇公公,悠閒地喝著茶水,然後默默地收起了剛才拍在桌子上的銀票。
魏珠假裝沒看到那一幕,轉頭對小書子道,“日後小主子們需要什麼,到交泰殿旁邊找個灑掃的小太監吩咐就是了。若是有不肯的,就讓他們來找咱家。”
“多謝魏公公!”小書子這下高興了,以後弘盼阿哥不用餓肚子了。
小書子退到一邊,魏珠總算跟蘇培盛一起喝起了茶。
“聽說,蘇公公之前在通州受傷了?如今可大好了?”
“早就恢複了,”蘇偉笑笑,“就是讓王爺受了傷,實在是我們這些做奴才的該死。”
“唉,刺客這種事兒哪是你防就能防得住的?不過,王爺這京通糧倉的差事,辦得實在是漂亮,萬歲爺可是滿意極了。”
“我們王爺一向憂國憂民,國倉關乎大計,王爺他是半點不敢怠慢的。”
“萬歲爺看重的不就是王爺這一點嘛。”魏珠笑嗬嗬地道。
又過了一個時辰,兩人總算應酬完了。
小蘇子帶著小書子揚長而去,也沒提結賬的事。
王海一臉不解,跟著魏珠出了聞風閣,上了馬車。
“師父,乾什麼總對蘇培盛那麼客氣?他就是雍親王身邊最得寵的,也比不上您啊。”
“你懂什麼?”
魏珠掀開車窗,往外看了看,“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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