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想乾啥(中)(1 / 2)

傅希言下意識想退,卻發現身體被定格了一瞬。

境界壓製!

當初傅軒就是用這招壓製住了楚少陽,但傅希言隻受到差不多一秒鐘的影響,就恢複了自由。

不過他沒動,眼睜睜地看著幾個武者打扮的人如狼似虎地躥到他房間裡翻箱倒櫃,還有一個直接對著他的身體一通亂摸,“風鈴”、銀票、配方、符牌……都被搜了出來,丟在地上。

因為,武者的腰間都係著青玉帶,上麵刻畫著被金光普照的祥雲——江湖上,隻有兩個門派的標識與雲有關。一是二十年前被滅門的雲海繡莊,另一個,就是當年與天地鑒共執武林牛耳的儲仙宮。

那個文士見傅希言眼睛流露出極致的緊張,流露出令人極不舒服的冷笑,解除了壓製:“我看你還是主動……”

“哎呀我的銀票!”傅希言一恢複自由,就衝了幾步,將被風吹走的銀票和配方撈了回來,仔仔細細地數了數,發現還少一張,忙四下搜尋。

文士:“……”

在裡麵搜查的武者拿著一個藥瓶出來。

文士激動地接過來,臉色驀然一變,拔掉瓶塞,覆在掌心上,用力地搖晃了好幾下,看了眼唐恭,陰沉地問:“藥呢?”

唐恭也變了臉色,緊張地看向傅希言。

傅希言察言觀色,心下一沉。

梁先生給自己的九陽丹定非俗物,不然不會惹來儲仙宮這樣的龐然大物,唐恭慷慨送藥一定另有文章。

心念電轉,他佯作茫然:“什麼藥?”

唐恭終於繃不住臉,怒道:“事到如今你還裝傻。你進我柳木莊,勾結梁先生,不就是為了盜藥嗎?”

傅希言見他潑臟水,心下一凜,知道今天不把事情說清楚,就可能得罪儲仙宮。而儲仙宮作為江湖上數一數二的大派,隨便派出幾個高手,就能讓永豐伯府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所以,這個罪名他絕對不能認。

傅希言沉著地將地上的東西一一撿起,尤其是符牌,還在手裡顛了顛:“唐莊主誣陷前也該先打聽打聽,我是因何來裴介鎮求醫的。不知莊主有什麼驚天動地的靈丹妙藥,能減下我這身陳年老肉!”

唐恭也不生氣:“老夫江湖草莽,自不比鎬京城中勳貴世家出來的公子行事精密。隻是百密也有一疏。”他從袖子裡掏出一張信紙,遞給旁邊的文士,“閣下既為伯府公子,為何隱藏身份潛入莊中?”

文士手裡的信紙正是楚少陽留下的那張,原本就寫得含糊,既可以理解為“來柳木莊調查藥的下落”,也可以理解為“來柳木莊盜取藥丸”。

傅希言掃了一眼,懷疑是楚少陽或張大山搞的鬼。若唐恭聯合了他們倆,那自己腹背受敵,大大不利。

但輸人不輸陣,他語帶譏嘲:“你我初見,我便坦然告知,祖上薄有家財,靠關係進錦衣衛,可不就是家裡有錢又有權?隻是我庶出,行四,既繼承不了家業,也無功名在身,不敢言明,以免貽笑大方。難不成在唐莊主眼裡,像我這樣的勳貴庶子,非得拿出狐假虎威的紈絝做派,才算赤誠相待嗎?”

唐恭被說得啞口無言,隻好另辟蹊徑:“事到如今,你還要堅持自己是為了減肥而來嗎?”

這話不好答。

傅希言不知道楚少陽、張大山透露了多少信息,但大概率不會提及公主失蹤,便大著膽子胡謅道:“減肥是一方麵,調理身體是另一方麵。”

他提升了一個大境界,細查之下,服用藥丸的事也許瞞不住,故而用“調理身體”這樣含糊的詞,為自己預留一條退路。

這時,搜查的武者都兩手空空地出來了,文士與唐恭對了個眼神,唐恭也有些慌亂。

文士將紙條揉成齏粉,麵色陰沉地問:“藥到底在哪裡?”

傅希言說:“唐莊主的地盤,自然問主人家。”

“梁夫人已經承認丈夫收受了一筆巨款。”唐恭風馬牛不相及地說了一句,緊接著從袖子裡抽出一遝銀票,不用看票麵,傅希言也知道是自己送出去的那一遝。

唐恭挪開腳,露出剛剛踩在腳下的那張銀票——傅希言終於知道自己少的那張銀票去了哪裡。

兩邊的銀票一對比,自然知道出自同一家錢莊。

唐恭盯著傅希言:“你和梁先生認識不過兩日,為何送上千兩銀票?據我所知,梁先生給你開的藥方十分普通,絕不值這個價錢。”

事情發展到這裡,傅希言知道自己爭辯的餘地已經很小了。因為唐恭不管撒了多大的謊,至少有一點他沒說錯,藥就在他手裡。

而且已經吃完了。

傅希言一時想不出應對,隻好拖延時間:“你將梁先生叫來,我與他對質。”

唐恭說:“何必惺惺作態?梁先生不是已經被你殺了嗎?”

傅希言愣住:“梁先生死了?”

他原以為梁先生和唐恭是一夥的,合起來給自己下套。可梁先生若死了,那就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可能,唐恭確實不知情。

那這件事還有個第三者,是他通過梁先生盜取了唐恭的九陽丹,又冒唐恭之名轉贈給自己。根據藥效反推,對方應是好意,那就排除了楚少陽和張大山。

可他想不出是誰,也想不出這麼做的意義。

第二種可能,就是唐恭賊喊捉賊,栽贓嫁禍,又殺人滅口,目的是讓他當替罪羊,轉移文士的注意力。可他不懂的是,既然唐恭忌憚文士,為何不乾脆把藥還回去?

電光火石間,傅希言生出一個念頭,問:“這藥是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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