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驍說過食物好吃與否外表占了很大部分,章潯潛移默化受影響，買東西前也開始注重起來。
他一手一個番茄挑得仔細，察覺到有人靠近便問：“左邊的？”
沒人回答。
他轉頭,某個高挑背影還在遠處挑酒，而站在他身邊的時候竟是個眼珠黑漆漆的小孩。
“哥哥？”男孩白又瘦，將到他腰，眼神一派天真，上來就喊。
“……”
“哥哥好久沒回家。”
“……”
“回家好不好,上次的故事還沒講完,你說回來給嘉禾講的,不講信用。”
男孩力氣不小,抓袖子的手極用力,章潯不得已放下手裡東西蹲下跟他平視，誰知被男孩摟住了脖子：“哥哥回家吧，嘉禾晚上不敢一個人睡。”
章潯摘帽子的手頓住，第一次遇上這個年紀的孩子,好幾秒不知該做何反應隻能由他抱著。
男孩一直喊著哥哥。
“……我不是。”
“騙人，明明就是哥哥。”
“……”
“哥哥為什麼不回來看看,嘉禾好想你，每晚都會夢到你。”男孩斷斷續續說了堆章潯聽不懂的話，越說越委屈。
超市今天有優惠活動,人異常多，叫嘉禾的男孩也不知從哪邊擠過來的。一輛購物車被人推了一把朝這裡撞過來，章潯迅速護著男孩的頭起身將其原路推回了車主人手邊。
購物車主人反應過來連忙道歉,章潯點點頭抱著人去了旁邊。男孩不知何時放開了他脖子睜著大眼睛,雀躍地瞧著他。
“騙人,這麼厲害不是哥哥是誰。”
“……”
章潯再次蹲下想將人放開,男孩卻固執抱住他脖子：“哥哥，跟嘉禾回家好不好，我一定乖乖聽話，不再惹你生氣了。”
閆驍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番場景：章潯無措地蹲著，麵前貼著個小豆丁。
見他過來，章潯投去求助的目光。
“你兒子？”閆驍挑眉。
“你覺得呢？”
閆驍盯著他看了半天，意味不明：“應該不是。”
“你剛才在跟誰說話？”章潯哼一聲眯起眼，閆驍挑酒的時候似乎有跟人說話的跡象。
閆驍接過他手上東西放進購物車：“導購。”
“那人不見了。”章潯掃視他身後，超市人多，看得見的角落沒了形跡可疑的人。
“不用這麼緊張。”將他帽子壓了壓，“你這樣子在彆人眼中才可疑。”
章潯撇撇嘴，壓住帽子催促：“彆墨跡，解決完這件事趕緊回家……幫個忙。”
男孩終於舍得放開抱章潯的胳膊，偷摸摸看閆驍一眼，再次含糊不清喊：“哥哥，回家。”
閆驍揉揉男孩腦袋：“叫什麼名字？”
“嘉禾，你是哥哥的朋友嗎？”
閆驍點點頭：“他真是你哥哥？”
嘉禾仔細打量章潯的臉，非常確定地點頭：“哥哥就是哥哥。”
閆驍同樣摸不清小孩子思路：“誰帶你過來的？”
“哥哥好多天沒回家，我便過來找他。”嘉禾將手放在癟下去的肚皮上，皺眉：“哥哥，餓了，想吃小麵包。”
閆驍和章潯對視一眼，沒有經驗的兩個人邊帶嘉禾找小麵包邊找他的家人，隻是將超市各個角落轉了個遍都沒找到監護人。
最後他們坐超市外的餐桌前，看著對麵的小朋友啃麵包。
嘉禾似一天沒吃過飯，啃得身上全是碎屑，章潯默默遞過去一瓶奶，嘉禾遞過去露出個笑容：“好吃，哥哥不吃嗎？”
章潯：“你吃。”
閆驍問他：“哪兒撿的？”
“他自己跑來的。”
閆驍等嘉禾吃完才繼續問：“家在哪兒？”
嘉禾拍拍手上的碎屑，笑嘻嘻看著章勳：“哥哥知道啊，每次都是哥哥帶我回家。”
章潯拿出紙笨拙地給他擦了擦手：“我不記得了。”
嘉禾：“哥哥好笨。”
閆驍沒笑出聲，不過挨了章潯一記眼刀。
“可是我也不記得了。”嘉禾撇嘴。
閆驍：“家裡還有其他人嗎？”
“媽媽在家。”
沒人帶路，他們從嘉禾口中湊到了家的位置，當然也走了不少岔路。
“你哥哥……我之前去了哪裡？”
“媽媽說哥哥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短時間回不來的，但是嘉禾很想哥哥，哥哥再不回來我就要忘記你了。媽媽騙人，哥哥這不是回來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