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076(2 / 2)

可唯獨寶福對他的厭惡,一如既往。

寶福嘀咕:“我覺得姑爺這人假得很,沒什麼真心。”

紀雲汐笑了笑:“知道了,總之以後你離姑爺遠一些罷,不用去查他。”

寶福抬起頭:“小姐……”

紀雲汐伸手拍拍她的頭:“記住了麼?”

寶福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悶悶不樂道:“記住了。”

*

紀雲汐請了六家鏢局回來。

每家鏢局大概二三十人,她盤下了連在一塊的三處宅院,剛好能住下。

正是下午時分,豔陽高照。

中間那處庭院,三幫人馬各自成營,每幫人前頭都站著一名男子。

其他剩下三幫人馬,沒敢湊上去,就在旁邊圍觀。

為首的三位男子,大概都是三十左右的年紀,容貌上乘,身材上乘,武功上乘。

一人白衣,一人青衣,一人綠衣。

白衣那位風度翩翩,手裡拿著把扇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綠護法,好事不能你一人占著罷?”

旁邊的青衣男子手裡拿著把劍,沒說話,但意思很明顯。

綠衣男子腰上纏著根鞭,聞言笑道:“為何不能?先來後到的道理,你們不懂麼?”

白衣:“說起先來後到,當日宮主可是先領的我,我身為大護法,你們兩位,都得讓讓啊。”

綠衣:“笑話,我們武林中人,哪有論資排輩的道理?一切都憑本事說話!”

話音剛落,未曾說話的青衣提著劍就朝綠衣刺去。

綠衣腰中鞭子瞬間甩出去,勾住青衣的劍,身子往後翻身一躍。

上好的劍嗡鳴陣陣,鞭子難以靠近。

眼看那劍反而要向鞭子而去,綠衣忙收了鞭。

一旁的白衣見此,趁機拿著扇就朝綠衣偷襲而去。

綠衣大聲:“白護發,你我二人都不如青護法,我們二人理應先聯合將青護法打敗,再一決高下!”

白衣聞言,手中扇子依舊朝綠衣而去。

綠衣大罵一聲,剛準備避讓,便見白衣的扇子忽而調轉了方向,朝青衣而去。

綠衣見此,立馬跟上,和白衣一起,圍攻青衣。

青衣漸漸不敵,臉上露出怒容:“卑鄙!”

三人鬥得水火不容,正處關鍵時刻。

紀雲汐的馬車在院外停了下來。

大門嘎吱一聲被打開,紀雲汐緩緩走了進去。

說時遲那時快,三名護法立馬落地。

見到門口紀雲汐時,三人稍稍愣了下,而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下一瞬。

白衣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恢複風度翩翩的模樣。

綠衣梳了梳自己的發髻,臉上露出點長輩慈祥的笑。

青衣不動聲色側了下身子,露出各位精致的左臉,目光帶著打量地朝紀雲汐而去。

他們在打量紀雲汐,紀雲汐也在打量他們。

她看著院中這濟濟一堂的人,而後視線一一略過那容貌出眾的三人。

院中的人隱隱將這三人簇擁在中間。

哪怕紀家兄長個個容貌都不錯,但紀雲汐看著這三人的臉,還是輕輕挑了挑眉。

這三人的臉,雖說看不太出歲數,可身上氣質帶著歲月的痕跡,多了點成熟,大概三十上下的樣子。

紀雲汐心下訝然。

若不是親自過來看到這一幕,紀雲汐實在是想不到,吳惟安手底下最厲害的三家鏢局的當家,居然都是各有特色的美男子。

寶福向來不被美色所誘惑,見到這些人又聚集在院中,而且把院裡草木踐踏得一片狼藉,她叉著腰就罵道:“我今日上午就和你們說過,讓你們安分些安分些!莫要聚眾喧嘩,莫要破壞宅院,可你們是沒長耳朵,聽不懂人話嗎!”

江湖人士行走江湖,被罵幾句就跟撓癢癢似的。

院中的人充耳不聞,反而都興致勃勃地打量著紀雲汐。

白護法自詡是君子,和善的問:“你可就是雲汐那孩子?”

聽到這人對她的稱呼,紀雲汐眉眼輕動。

這親昵的問話,這人和吳惟安什麼關係?

白護法如此,綠護法也不甘示弱:“快些進來,在門口站著做什麼。其實那日你和……大婚,我們就想來。可你們婚期實在太趕,我們來不及。”

紀雲汐聞言也笑:“確實有些趕。”

她不動聲色地走進去,和三位護法一起步入了正廳。

本來紀雲汐召集這些人,隻是純粹為了生意。

可現下,說不定還能知道些什麼。

她那夫君,秘密可多著啊。

紀雲汐在主位坐下。

青衣男子跟著在坐邊坐下。

綠衣本也想坐這個位置,可被青衣快了一步,他忍耐著勉為其難朝右位而去。

可那裡,白衣剛坐下。

綠衣閉了閉眸,無奈在青衣旁邊坐下了。

紀雲汐將這些看在眼裡,而後開口道:“此番請諸位過來,是為了組建涼州鏢局。開泰莊在我名下,一向用的都是宜陽鏢局。可最近,我開泰莊的鏢接二連三被搶,那宜陽鏢局貌似……不是很行。”

說完後,她拿起茶盞,輕抿了口。

聽到這,白衣微微一笑,搖了搖扇子:“不錯,那宜陽鏢局確實不行。”

青衣抱劍點頭。

綠衣冷哼:“那宜陽鏢局,不就借著背後有許家撐腰,江湖上的人都看許家的麵子,才不搶他宜陽的鏢。否則,宜陽鏢局的人,怎麼可能守得住鏢。”

紀雲汐跟著笑了笑:“聽三位大當家這般說,我就放心了。我想將涼州鏢局做大,不止開泰莊,剛好謝家有一條走西域的線,也要用到鏢局。故而才將你們六家彙集在一起。”

聽到這,那三人對視了一眼,麵色都有猶疑。

他們原以為是惟安叫的他們,可聽到現在才知道,此事貌似與惟安無關。

雖不知為何雲汐也能通過圓護法聯絡到他們,但三人都第一時間拒了。

白衣:“雲汐,若你有鏢要找我的鏢局,我定然上刀山下火海,但若是重整涼州鏢局,那就恕白伯伯難以從命了。”

青衣:“我不可能入涼州鏢局。”

綠衣:“我不可能和他們兩家鏢局共存。”

紀雲汐耐心聽完,也不急。

她想了想賬本中這幾位大當家的差銀,眼中光芒微閃,娓娓道:“涼州鏢局設三位當家,大當家一月三百兩俸銀,二當家一月二百兩,三當家一月一百兩。三位不同意的話——”她看向另外三家鏢局的大當家,“你們三位意下如何呢?”

席間六位大當家,呼吸忽而一窒。

這六家鏢局,賺的銀錢都不少。可每一分都被圓護法拿捏著。

就算是白青綠三人,一個月也就五兩銀錢。

另外三家大當家看了看當頭的三位,其中一位鼓足勇氣道:“我願意。”

其他二位也紛紛跟上:“我也願意。”

開泰莊的鏢,可不是他們運的那些糧鏢,糧鏢是最為吃力不討好的。容易潮和發黴不說,還賺不了多少銀錢。

可開泰莊的鏢,都是上好的珠寶字畫啊!

白衣擰眉,瞥了那三人一眼。

三人默默彆開了視線。

青衣忽而開口:“涼州鏢局的大當家,我來罷。”

綠衣看過去:“你憑什麼當大當家?大當家隻能是我!”

白衣風度翩翩一笑:“我比你們都年長一歲,自然我為長。”

廳中氣氛瞬間變了,一時之間劍拔弩張。

青衣握住了劍,綠衣也纏緊了鞭子,白衣闔上了扇子。

晚香渾身一凜,下意識就護在了紀雲汐前頭。

紀雲汐朝她搖搖頭,開了口:“我看你們都想當大當家?既是如此,給大家半個月的時日,讓我看看你們誰合適罷。”

說完後,紀雲汐放下茶盞,便抬腳離開了。

*

吳惟安日夜兼程,路上基本沒闔過眼。

他躺在偏房睡著了。

他是丫鬟來送晚膳時,才被吵醒的。

吳惟安咳嗽著起身,虛弱地問道:“夫人呢?”

丫鬟微微驚訝,這還是這一個月來,姑爺第一次爬起來,想來傷好多了。

她忙回道:“夫人還未回來。”

吳惟安哦了聲:“待夫人回來,你和她說一聲,就說讓她來偏房一趟。”

丫鬟應了聲是,恭敬退下。

紀雲汐從鏢局走後,又去了趟布莊,還特地到謝家被抄的商鋪看了看。

而後在涼州最好的酒樓吃了一頓,才回的府衙。

她剛到,丫鬟便上來,朝她福了福身:“夫人,姑爺喚您去偏房一趟。”

聞言,紀雲汐眉頭輕皺,她停下腳步:“姑爺喚我去偏房?”

丫鬟:“是,今日奴婢去送晚膳,姑爺交代奴婢的。”

紀雲汐抬頭,望向不遠處偏房所在的方位,若有所思。

半晌,她斂目:“知道了。”

偏房之中,吳惟安聽到了紀雲汐的聲音。

原本懶懶躺著的他,忽而躺得平平整整,將被子拉高,遮過了發頂。

可他等啊等,等啊等,也沒等到紀雲汐。

那頭,紀雲汐回了臥房,拿了寢衣,去浴房洗漱。

待她洗漱回來時,臥房的床上,多了一個人。

那人平平整整躺著,被子拉過頭頂,和雪竹睡眠習慣一模一樣。

紀雲汐盯著那人瞧了好幾眼,到一旁拿了些東西,一步步走到床前。

被子下,吳惟安的唇剛剛揚起,一大疊信直接朝他的臉呼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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