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底的某個周二,簡喬接到了暨陽警方的電話,說是她的自建房進了不法分子,室內的家具電器以及門窗玻璃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壞。
第二日清晨簡喬便坐高鐵回了暨陽,處理此事。
下午,會議結束後,黎綰給簡喬發了私信,詢問那邊的進展。
許是在忙或者被彆的什麼事情絆住了,簡喬沒回複。
等了幾分鐘,黎綰依舊沒收到簡喬的消息,她有些不安,正預備給這人打個電話,恰好聽到了敲門聲。
“請進。”黎綰將手機放回了抽屜裡。
顧歌抱著文件走了進來。
趁著黎綰閱覽資料的間隙,顧歌按著簡喬之前的囑托,貼心地給這人倒了杯溫水。
在走廊拖地的女人,見顧歌捧著文件走進電梯,便豎起耳朵注意辦公室裡的動靜。
不多時,黎綰就因腹部劇痛難忍,失手打翻了桌上的玻璃杯。
女人當即扔了手中的打掃工具,推門而入,並將門反鎖了。
見黎綰跌坐在地上,小臉慘白,唇無血色,女人眸裡閃過一絲不忍,但轉瞬間,她臉上的表情又變得十分怨毒和可怖。
鑽心蝕骨的痛,使得黎綰幾乎要昏厥,雙目也越來越來模糊。
女人緩緩走近黎綰,當著她的麵,摘了假發和口罩,脫去略微臃腫的清潔服。
“綰姐姐.......咱們有多久沒見麵了?”左洇蹲在地上,迎著黎綰的驚愕,托起她的下巴。
黎綰想要擺脫左洇手上的鉗製,卻使不上力氣,她隻得厭惡地閉了眼。
“你就這麼不想看見我?!”被刺激到的左洇,猙獰著麵孔,狠狠掐住黎綰的脖子,又在她快要窒息時鬆手,慌亂地抱住她。
“彆......碰......我。”黎綰劇烈咳嗽著,艱難吐字。
“為什麼?!為什麼我碰不得!那賤種就可以!”左洇紅著眼,流著淚,啞著嗓嘶吼,發怒,“為什麼非要傷透我的心,懷上那個賤種的孩子!我哪裡不如她!”
“彆他媽的自作多情了......我從始至終都沒喜歡過你,連一丁點都沒有......”
左洇臉上肌肉抽搐著,顯然痛苦到了極點,但在瞥見地上鮮紅的血液時,她又狂喜般地揪住黎綰的衣領。
“你和那賤種的孩子沒了,”左洇臉上露出得逞的陰笑,“而且你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孩子了。”
黎綰垂眸,呆滯地看著下身,接著兩眼一黑,便昏倒在了地上.......
接到佟叔的電話,簡喬如遭五雷轟頂,她心急如焚、傷心斷腸地趕回荊郡,路上哭成了淚人。
到了醫院的停車場,簡喬前一秒才踏出了車門,後一秒就癱軟在了地上。
佟叔和王平隻得架起簡喬,將人攙進了電梯。
躺在病床上的黎綰,在瞧見簡喬的身影時,難過地彆開了頭,她極力忍著,可眼眶裡的淚水卻無論如何都止不住,簌簌地往下流。
佟叔和王平一鬆開簡喬,這人就直接跪在了地上。
王平眉心一跳,剛欲伸手,就被佟叔製止了,倆人默默退出了房門。
“對不起......”簡喬泣不成聲,“對不起綰兒,我不該離開荊郡的......都怪我考慮不周,才讓你遭受了如此磨難。”
黎綰轉過臉,虛弱地握住簡喬的手,滿眼淚花:“十一,醫生說......我以後......再也不能有孩子了。”說完她痛苦地閉了眼,心如刀絞。
簡喬低頭,緩緩吻向黎綰的手背,溫柔安撫:“沒關係,我不在意那些.......隻要你沒事,就是對我最大的安慰。”
等黎綰睡著後,簡喬小心翼翼地出了病房,向佟叔詢問左洇的去向。
“已經被警方帶走了。”
簡喬用力攥緊拳,眸裡閃過一抹狠厲。
佟叔抬起手,按在簡喬的肩上,啞嗓沉聲道:“一切交給我,我自有辦法讓她吞食惡果。”
簡喬緩緩卸了力,背抵著牆慢慢坐在地上,再次淚如雨下。
接下來的幾日,公司裡的高層以及與黎綰關係熟稔的顧歌、杜姊瀟都相繼趕來醫院探望。
但黎綰心情鬱結、萎靡不振,誰都不想見,簡喬隻得出麵打發了這些人。
從青草口中得知此事的遲鬱,想法設法請了幾天假,來了一趟荊郡。
寒氣逼人的冬日,簡喬橫躺在醫院頂樓的天台上,淚眼婆娑。
“那心如蛇蠍的女人竟然給綰兒下了那種殘害身體的藥物......”簡喬雙目紅腫,嗓音嘶啞,含著怒不可遏的憤然,“我真想親手剮了她,將她挫骨揚灰!”
遲鬱手伸到半空又顫顫地縮了回來,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簡喬,這種事放在誰身上都很難承受。
望著灰蒙蒙的天色,簡喬隻覺得胸腔裡的惡念愈來愈盛,她幾乎壓製不住......
“噗......”簡喬猛地吐了一口鮮血。
“喬喬!”遲鬱心頭一駭,連忙扶起她。
血腥味繼續上湧,簡喬又連著吐了兩口。
“你怎麼了?”遲鬱驚懼得連聲音都在細細發抖,“怎麼會......吐血啊?”
“......死不了。”簡喬重重咳了兩聲,又伸手用衣袖抹去嘴邊的血漬。
遲鬱不太放心,提議讓簡喬在醫院做個檢查。
簡喬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