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荊郡前,遲鬱強押著簡喬去先前簽了保密協議的醫院做了體檢,好在沒什麼大礙,過後她又悄悄給遲父遲母發了消息。
隔日,遲父遲母便專程趕來了荊郡,探望黎綰。
但一想到黎綰是因為左洇那豬狗不如的畜生才沒了孩子,遲母就痛心得無以複加,背地裡偷偷哭了好幾次。
黎綰出院後,倆人便在簡喬的勸說下回了林平。
為了幫黎綰養好身子,簡喬使儘渾身解數,煲各種滋補的湯,但收效甚微,因為黎綰很排斥,即使勉強喝了最後也會吐出來。
“彆費勁忙活了,”黎綰聽著窗外呼嘯的北風,雙唇緊抿,“我現在一聞到湯味胃裡就直犯惡心。”
“.......那我以後就不再煲湯了。”
“你出去吧,”黎綰頓了頓,“我想自己一個人呆會。”
簡喬哽咽著應好。
不知在書房裡愣神了多久,恍然間簡喬聽到有人喚她。
她遲鈍地反應了幾秒,才辨認出外麵的人是青草。
簡喬站起身,趿著拖鞋去給她開門。
“喬喬姐......”望著滿臉淚痕的簡喬,端著素麵的青草心疼地咬住了下唇。
“進來吧。”簡喬緩緩側開身。
“你最近都沒怎麼好好吃東西,”青草把麵放在桌上,向簡喬遞了雙筷子,“瞧著都瘦了許多。”
“我......我實在是沒胃口,吃不下。”
“吃不下也要吃,不然時間長了身子都要拖垮了,”青草漸漸紅了眼眶,“你的身子要是垮了,喬喬嫂以後該怎麼辦啊?她那麼在意你,肯定會很難過的。”
簡喬喉嚨一滾,隨後伸手接下了筷子。
趁著簡喬吃麵的間隙,青草拿了濕巾幫她擦了臉上的淚痕。
吃完麵,青草拉著她去院子裡轉了轉。
簡喬遠遠瞧見佟叔坐在池塘邊,抽著悶煙,冷風無情地吹打著他的衣衫。
“丫頭,你先回去,我去找佟叔說會話。”
“嗯。”青草轉身離去,隻是中途又停了下來,不放心地看了眼。
簡喬靜坐在佟叔旁邊,許久都沒出聲。
直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路燈亮起,她才輕輕開口:“您不必太自責,這件事是個意外......誰也沒想到,那爛人會回來。”
佟叔嘴角不甚明顯地抽動了兩下,閉目撚了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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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腳步越來越近,再過幾天就是除夕了,相比於彆家的喧囂和熱鬨,他們這裡就顯得十分冷清和悲戚了,也無人關心年貨的事。
除夕的前一天,遲鬱拖著行李箱來了彆墅。
當時青草正抱著冬崽在院子裡溜達,紓解煩悶,恰巧看到了她,便衝她跑了過去。
遲鬱沒急著去找簡喬,而是先向青草打探一下倆人的近況。
“喬喬嫂整日在彆墅裡忙工作上的事,勸也勸不住,”青草幾不可聞地歎了歎,“喬喬姐也總是把自己悶在書房裡,極少下樓。”
遲鬱大概能理解黎綰的做法,這人或許是想用工作來麻痹自己,至於簡喬......
青草的再次開口打斷了遲鬱的思緒。
“她倆現在分房睡.......”青草將聲音壓得很低,並且話音裡藏著幾分不知所措。
遲鬱聽後不由蹙了蹙眉。
晚上十一點鐘,遲鬱去了簡喬房裡,語含責怪。
“黎綰現下正是需要嗬護的時候,你怎麼能撇下來,自己一個人來二樓睡?”
簡喬顫了顫眼睫,嘴角泛起點點苦澀。
“她親口告訴我......和我同床共枕,會使她想起那未出生的小生命,增加她的心理負擔.......所以她主動提出與我分房睡。”
遲鬱神色凝滯。
簡喬說完不自覺又落了淚。
“你彆哭......”遲鬱抽出紙巾,疼惜地擦去簡喬眼角濕熱的液體。
為了能讓簡喬好受些,遲鬱去樓下取了酒,將簡喬灌醉了。
簡喬最後醉得不省人事,嘴裡還不停呢喃呼喊著黎綰的名字。
遲鬱踢開地上的酒杯酒瓶,費力地把簡喬拖回了床上。
室內滅了燈,隻有清冷的孤月泛著微弱的光。
遲鬱沒離開,她坐在簡喬床對麵的凳子上,輕撫著這人的發:“日子不會永遠都這麼糟,總會有好起來的那天。”
簡喬含糊著應聲,末了在酒精的作用下,漸漸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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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