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2 / 2)

穿進雷劇考科舉 李思危 12680 字 8個月前

連蚯蚓都怕的阮小南驚叫一聲,慌不擇路地跑了。

如此,不少人都注意到這邊。

程岩離得近,走過來瞅了眼,再瞧了瞧莊思宜強裝鎮定的表情,頓時懷疑起“莊思宜在南疆密林吃過蟲子”一事,是不是有人為了拍莊大人的馬屁而虛假吹捧?

程岩蹲下身,在莊思宜傷口附近輕拍了幾下,見那水蛭吸得牢,便從發熱的地上撿了塊燙手的石頭,用石頭去碰水蛭的身體,那水蛭很快縮成一團掉了下來。

程岩還是老樣子抓了把土給莊思宜止血,而後仰頭道:“怎麼每次都有你?”上一回莊某人還差點兒把手指給割下來。

莊思宜看了眼自己灰不溜丟的腳背,笑著說:“幸好每次都有你。”

或許是日頭太盛,程岩感覺有點臉熱,他虛咳一聲,拿石塊將水蛭給壓住,“給你一個報仇的機會,去找村民借點火,燒死它。”

最後,水蛭悲催地被執行了火葬。

莊思宜等血止住,便繼續下地乾活,但阮小南卻死活不敢去田裡了。

夫子衝著阮小南一通罵,阮小南抱著頭,蹲在地上把自己縮成朵蘑菇,引來不少人偷笑。

不遠處,莊思宜單手攬著程岩,也笑得開懷,陽光灑在他汗濕的臉上,牙白得晃眼。

那一瞬間,程岩感覺就連莊思宜看過來的眼眸都是金色的,灼人刺目。

兩人此刻誰都沒有注意到,身後的陸清顏始終神情陰鷙地望著他們,黑沉的眼底掩藏著複雜的情緒,也不知在想什麼?

七月初,秋學已開。

歸家的學生們陸續回了書院,林昭則比他們更晚了幾天。

這次程岩才知道,林昭家裡的確發生了一點事,原本林家人都想讓林昭留在家裡打理庶務了,但林昭堅持要回書院讀書。

“之前我一人在寢舍,每天無聊得要死,老想回家。”林昭大刺刺地說,“要不是舍不得你們,我還真就不回來了。”

而程岩則想著,或許前生林昭並沒有被南北榜案所牽連,而是直接回了老家。畢竟以林昭目前的水平,要考中下一屆的進士幾乎等同於癡人說夢……

不過這次回來後,林昭一改往日懈怠,終於收起了一堆話本,日日燈火紙窗修竹裡埋首苦讀,勵誌要在明年考中上舍,就連蕭淮請客也不肯去。

休沐日這天恰好是蕭淮的生辰,他叫上了書院裡幾位好友,還有莊思宜一寢去芙蕖縣的酒樓搓一頓。

出門時,他們撞上了謝林。

謝林本想湊上來一道,但蕭淮很不客氣地拒絕了,一行人漠然地從他身邊走過,謝林隻覺得自己的臉被扔在地上任人踩碾。

但他不敢恨蕭淮,隻敢恨程岩。

他不懂,程岩明明跟他一個出身,憑什麼能和世家子打成一片,還被山長看中收徒。

懷著滿腹鬱氣,謝林在芙蕖縣隨意找了個酒館多喝了幾杯,出來時不慎撞上位年輕女子。

他本想發火,但見女子生得美貌,一雙眼勾人魅惑,當即便消了氣,好聲道:“可是撞著你了?”

女子有些羞澀地搖搖頭,“我沒事,公子不必擔心。”隨即又問道:“敢問公子可是讀書人?”

讀書人的穿著自然與普通農人、百姓不同,謝林有些傲然地點頭,“在下乃是秀才,如今正在鶴山書院中求學。”

女子頓時一喜,從懷裡取出一幅畫,“那公子可見過此人?”

謝林接過畫來一看,瞳孔急縮,“這是……”

“公子認得?”

謝林忙穩住心神,審視了女子片刻,問:“畫上之人是你的……”

女子麵上一紅,“是我相公。”

謝林:!!!

那畫上人不是彆人,正是被謝林恨死的程岩!

但程岩哪裡來的妻子?對方為何還要帶畫來找他?!

謝林此時已顧不上女子美貌與否,一顆心“噗通”狂跳,他有預感,女子身懷的秘密一定會讓他大為驚喜!

他定了定神,道:“此人是否叫程岩?”

女子一驚,“公子你真認得我相公?”

謝林心中暗喜,卻故意作出為難的樣子,“他是我書院同窗,但據我所知,他並沒有娶親。”

女子一聽,眉眼染上幾分愁緒,“我、我們沒有辦親事……”

謝林一怔:“你不是說他是你相公?”

女子的表情微有些激動,“因為程郎說要來娶我,而且我已為他生了個孩子!”

據女子所說,她本是徽省一名商戶之女,三年前去寺廟上香與借宿廟中的程岩相識。

那時她見程岩相貌風流,才華橫溢,不禁芳心暗許。

一個雨夜,她與程岩有了夫妻之實,對方承諾要來娶她,可她等啊等,等到發現自己懷了身孕,都沒有等來程岩。

“家裡人不許我生下孩子,但這是我與程郎的骨血,我又哪肯割舍?”一滴淚從女子姣好的麵容滑落,“我便從家裡拿了些銀子,逃了出去。”

女子找了戶鄉下人家借宿,直到自己生產,才抱著孩子回家。

“可惜家中父母已不願認我,我無處可去,無人可依,又不知程郎家住何方,於何處求學,隻能帶著孩子四處打聽。”

女子哽咽道:“我找了程郎兩年多,徽省的書院社學都找遍了,還是沒有程郎半點音訊,直到今天見了公子,我……”

見女子哭得泣不成聲,謝林心中沒有半分同情,反而激動得直想搓手!

好哇,程岩平時裝得人五人六,沒想到卻是這麼個狼心狗肺的畜生!

就這種人,也配做山長弟子?也配為一縣案首?

謝林一心認為女子能從千萬人中遇上他,是因為蒼天有眼,想借著他的手揭掉程岩虛偽的畫皮。

他心裡已信了七八分,但為了不落人口舌,他還是道:“可是程兄從未提起過你的事,儘管夫人的遭遇令人同情,我也不能隻聽信一麵之詞,不知夫人所說可有證據?”

“有!”女子猛點頭,“我有他當年寫給我的詩,不過暫時放在了客棧。”

女子擦擦眼淚,“其實公子隻要見了我的孩子,便知我說的都是真的。”

當日,謝林很晚才回書院,同寢中人見他一副興奮難耐的樣子,隨口道:“謝兄遇上啥好事兒了?”

謝林翹著腿,故作神秘道:“佛曰,不可說。”

他已經見過了女子的孩子,小孩如今兩歲大,生得和程岩幾乎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再加上那些詩文筆跡的確和程岩的很相似,謝林對於揭穿程岩這件事已有了九分把握。

後來女子告訴他,若程岩不肯認她和孩子,她會要求滴血驗親。

謝林見女子敢於當場對質,原本的九分把握也變作十分。

而他之所以沒有立刻帶女子回書院,就是想趁著明日上舍人都在,再當著所有人的麵戳破程岩的偽裝。

他就不信,程岩做出這種事來,山長還能護著?莊思宜那些人還願意與之相交?

一想到程岩即將被所有人厭棄,甚至被趕出書院,謝林就恨不得衝出去放炮!

他隻希望黎明來得快一些,更快一些。

次日,謝林很早就到了講堂,等見到程岩後,他忍不住奉上個冷笑。

程岩微一皺眉,自打他拜山長為師後,謝林平時見了他都是能躲則躲,今日為何敢挑釁?

但他並未主動去問,隻是心裡多了些警惕。

等早課上到一半,謝林忽說自己昨日吃壞了肚子,想要入廁。得到夫子允許後,他又洋洋得意地瞟了程岩一眼,讓程岩百思不得其解。

又過了一刻鐘,早課終於結束,學生們陸續收拾好東西前往食堂。

莊思宜見程岩仍坐在座位上,便問:“怎麼了?”

程岩略一猶豫,將謝林的反常說了,莊思宜嗤笑道:“就他那副又慫又蠢的樣還能作什麼妖?彆瞎想了,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來害你。”

然而一出講堂莊思宜就被打腫臉了,隻見謝林指著程岩就吼:“他在那兒!”

話音一落,一道人影快速衝了過來,莊思宜想也不想擋在了程岩身前,定眼一看,來得居然是名女子。

還不等他反應,對方已哭喊道:“程郎!是我啊!我是你的妻子妙娘啊!”

莊思宜:???!

所有人都愣住了,他們剛剛聽到了啥?

場中除了女子的抽泣聲,唯有一片沉默。

良久,程岩才從喉嚨裡擠出句話,“你找誰?”

女子不敢置信地望著他,“程郎,你真的忘了我?你真的不要我們母子了?”

程岩正欲開口,就感覺腿上一緊,耳膜刺痛。

“爹!!!”

一聲尖叫喊得程岩半邊身子都麻掉了,他低頭一看,一個兩三歲大的小童正抱著他的腿乾嚎。

喲,和他長得還挺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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