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思宜立誌做一個言而有信的人,說要親自指點便毫不懈怠,隻頭一天晚上,他就足足教會了程岩四五個姿勢。
等一堂課結束,莊思宜隻不過微感疲憊,程岩卻已累得眼睛都睜不開,手指也動不了了。
由於兩人身在荒郊野外,莊思宜事前也沒有太多準備,隻能簡單地幫程岩清理一番。他又擔心程岩著涼,索性把大部分衣物都蓋在對方身上,自己則隻穿了件單薄的裡衣,便抱著程岩緩緩睡去。
等到晨光破雲,程岩緩緩睜開了沉重的眼皮,頓感腰肢酸軟,渾身無力。
身上每個地方傳來的感覺都提醒著他昨夜的瘋狂,羞恥感終於降臨,又迅速延伸至四肢百骸。
程岩一張臉迅速染紅,忽聽身後傳來腳步聲。
“岩岩醒了?”
程岩身子一僵,稍稍支起上身,就見隻著裡衣的莊思宜走到他身前,單膝跪地伸出手,探向他額頭,“可有覺得哪裡不適?”
程岩紅著臉搖搖頭,又聽對方語帶得意:“我為你用的軟膏乃是前朝貢品,後來你睡了,我又幫你上過藥,目前看來效果還不錯。”
程岩呼吸一窒,強忍著不自在,“可你昨夜不還說沒有準備,要先回去嗎?”
莊思宜想著昨晚上程岩拉著他不放的熱情,一臉欣慰道:“其它的確沒有準備,我本來想著回到府上再與你歡好,哪知岩岩卻等不及了,還好軟膏我時時備著……”
“……閉嘴。”
莊思宜見程岩雙頰紅暈,裸在衣堆外的肩頭布滿紅痕,不禁心神蕩漾。他很想壓著程岩再來幾回,但又擔心對方身體,隻得遺憾作罷。
“我為岩岩穿好衣,咱們就下山吧。”
程岩盯著他單薄的衣衫,道:“我又不是沒了手腳,你自己收拾吧,穿那麼少也不冷嗎?”
待兩人穿戴好,程岩盯著地上沾染了不明液體的喜袍,愈發羞澀難當。莊思宜卻態度自然地拾起袍子,幾下塞入包袱裡,拉著程岩就往梅林外走。
一路上,程岩頻頻回頭,莊思宜笑問:“岩岩舍不得?”
程岩順從心意地應了聲,便聽莊思宜道:“日後回京,我也在莊府的梅園中掛上紅綢紅燈,你可日日看,時時看,看膩為止。”
程岩忍不住笑了:“又來胡說八道。”
可惜兩人間酸腐的戀愛氣氛並未延續多久,這會兒,程岩瞅著莊思宜牽來的白馬,表情很黑。他身上確實沒太多不適,但被頻繁使用的地方仍微感異樣,要是再騎一個多時辰的馬……他真的不會殘嗎?
莊思宜也知為難,乾巴巴道:“昨日的確是沒有準備,辛苦岩岩了。”
沒辦法,兩人隻能策馬到近郊,又怕被人撞見,便牽著馬走路回城。
等到了府中,程岩全身的骨頭都快散掉了,他和莊思宜草草洗了個澡,倒床就睡。
程岩一覺睡到下午,再次醒來已是神清氣爽,然莊思宜卻不在他身旁。一問才知,莊思宜中午發了熱,怕過了病氣給他,於是回自己房裡休息了。
程岩頓時想起早上莊思宜一身單薄的衣衫,以對方的性子,估計一整夜都是這麼睡的,也難怪會發熱了。
他心中又疼又感動,匆匆趕去莊思宜房裡,卻沒注意到身後莊棋複雜的神色。
全知全能的大佬莊棋,稍稍一想就明白兩位主子昨夜經曆了什麼,但據書上說,雌伏者更易發熱,他本以為自家老爺必然處於上位,而今看來……
莊棋淌下兩行清淚——程大人!乾得漂亮!
另一邊,莊思宜並未睡著,而是靠在床頭隨意翻著一本書。
他見程岩來了,皺了皺眉:“我有些受寒,岩岩離我遠著些。”
程岩卻不理會,徑自走到床邊坐下,“昨日你我才敬告天地日月,說不論禍福都要不離不棄,如今你病了,我還能不管你嗎?再說,你也是為我才病的。”
他摸了摸莊思宜的額頭,是比平時燙些,便關切道:“喝藥了嗎?”
莊思宜笑了笑,“喝了。”
程岩頗為不滿:“你既然病了為何不好好休息?還看什麼書?”
說著,程岩順勢一瞟,就見書頁上畫著一幅畫,畫中兩名赤身男子相疊一處,旁邊有四個碩大的字——丹穴遊龍。
“……”病死算了!
然而程岩舍不得莊思宜一直病下去,在他悉心照料下,對方沒幾日便徹底康複。
到了莊思宜生辰這天,曲州府又一次辦起了花燈節,雖比起中秋的花燈節規模小一些,但依舊熱鬨。
晚上,兩人突發奇想地帶上嘯天同去賞燈,不知不覺間,他們又來到了追星湖畔。
望著滿湖河燈,莊思宜與上次一般問道:“岩岩可想放燈?”
這一回,程岩還是搖了搖頭,但卻換了種心境——因為,他的心願,已經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