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見穿著R的製服, 和平時沒有什麼區彆,麵上帶著標誌性的懶散笑容, 居高臨下看著不遠處的唐德。
唐德的表情就像見了鬼一樣。很顯然, 他也沒想到會再次看到陸時見。
唐德慌不擇路,一把推開身後擋著的人, 親自挾持越夕作為人質:“放我離開,要不然她就沒命了。”
陸時見笑起來,滿不在乎:“你請便。”
唐德很清楚他的為人,除了程綃, 其他人大概很難威脅得到他。
唐德迅速打量一眼四周。埋伏在附近的戰艦已經全部被陸時見的人清理, 他的手下也所剩無幾。
陸時見的出現實在太突兀,他幾乎沒有任何防備。
反正逃不掉了,唐德下了狠心,正要射殺越夕拉她陪葬, 卻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他還是慢了一步。
陸時見抬了抬眉毛, 慢條斯理:“怎麼?連槍都不會開了嗎?”
他是故意的, 故意要用這樣的表情羞辱他。
唐德心感絕望,恐懼很快占領上風。
畢竟他是這樣一個睚眥必報的人。唐德很明白自己絕不可能有什麼好下場。
果然,唐德的身體逐漸騰空, 臉也因缺氧而憋漲得發紫, 就像有人正在掐著他的脖子。
可這一切陸時見都沒有親自動手。
程綃他們還好, 程露是第一次親眼見識到陸時見的這種能力。她不覺麵色凝重。
怪不得R會發展的那麼快, 又怪不得紀天一直不肯放過他。
唐德的視線漸漸模糊, 頭腦是將死前的空白, 隻剩下窒息的痛苦被無限放大。在他以為馬上就要結束時,束縛著他脖頸的那股無形的力量突然鬆了手,他被放開,猝不及防摔在地上。
唐德捂著脖子咳嗽著,生不如死。
陸時見漫不經心地笑道:“抱歉,差點忘了。”
他轉過身,從他身後林間的陰影處正好走出來一個人,很高大,穿著筆挺到一絲不苟的黑色製服,臉上有一道疤痕,光頭,死魚眼。正是許久不見的修納德。
修納德行了軍禮,從聲音聽不出任何的情緒:“多謝長官。”
陸時見將這一切都交給修納德處理。唐德看到修納德也在,眼睛亮了亮,以為有了轉機,哀聲求道:“哥……”
陸時見不再理會他們的糾葛。他將目光重新放在程綃身上。程綃已經被紀宣扶起,退離到相對安全一些的地方。她臉上布滿細碎的小傷痕,又蹭著灰,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陸時見走過去,輕輕摸了下她傷痕累累的廉價,連聲音都變了,與唐德說話時的他判若兩人。
“疼不疼?”他問。
程綃一開始還不敢相信他是真的。她一瞬不瞬地望著他,生怕一眨眼他就會消失在眼前。
陸時見揉了揉程綃的頭,從紀宣手上將她接過來。
程綃實打實碰到了他的手,但還是不可置信。
她害怕又是一場空歡喜。
“是我。”陸時見這樣說,似乎是在替她確認。
程綃被他這一句話說得哭起來。她埋頭在陸時見懷中,陸時見單手抱住了她。
程綃哭得不能自已。陸時見卻抬眼看向了她身後的紀宣,紀宣站在原處,豪不避及地迎視過去,不避不退。
不過他們之間再沒有過去那種劍拔弩張的氛圍。
陸時見朝他點了下頭,破天荒說了句:“謝謝。”
這回輪到紀宣一怔。
陸時見帶著程綃離開,剩下的事全權交由修納德去處理。程綃哭得昏天黑地,最後哭累了,才靠在陸時見懷裡沉沉睡去。
她已經很久沒能睡得著。
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陸時見不在,守在她身邊的竟然是周問。
周問看她這樣盯著自己,嘿嘿笑著摸了摸頭:“怎麼這樣看著我?難道我又變帥了?”
聽到這樣熟悉的語調,程綃差點又哭出來。
周問見狀手忙腳亂給她遞紙巾:“你彆哭,要是被老大看到還以為我怎麼你了。”
程綃被他成功逗笑,想哭也哭不出來。
她道:“我以為你死了。”
周問笑嗬嗬:“怎麼可能,要死也不會死在那種人渣手上。”
他這麼說著,兩個人都不約而同想到雙雙。氣氛再次低落下來,凝結成冰。
程綃無聲地歎了口氣。忽然她想起什麼,從口袋裡取出一樣東西來遞給周問。
周問問了句“這是什麼”才接過來。程綃給他的是雙雙的語音器,因為之前被Mr.L扔到液體艙,語音器也被浸泡,再出來時已經打不開了。
她最後留下的,程綃都沒能保護好。
程綃垂下眼,輕聲說道:“對不起。”
周問不想讓她自責,故意笑道:“放心了,她那麼喜歡你肯定會原諒你的。”
程綃:“……”
這話聽起來總覺得怪怪的。
周問小心翼翼將語音器收起來,動作或許是連他自己都不曾發現的溫柔。
程綃悄悄撇開了眼,不忍心再看下去。
周問確保程綃安然無恙後鬆了口氣:“老大他有事要處理,大概一會兒就會回來。”
程綃點點頭。
周問起身去替她接一杯水,程綃這時才發現不對勁。她遲疑了下:“你……受傷了?”
周問一愣,摸摸頭:“被你看出來了?”
難怪他會被留下照顧她。
“也不嚴重。”周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