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沈淵清完美自洽的邏輯,聞玉絜的反應就是CPU被直接乾燒。
他總覺得這裡麵有哪裡不對,但“你你我我”了半天,也找不到能夠完整反駁、又不至於傷害到沈淵清的話,索性就不回了。
回避型人格啟動!
聞玉絜手忙腳亂地上了仙車,在留下一句“我上課快遲到了,中午有事,不回來吃飯”之後,便頭也不回地跑了。
逃避雖可恥,但是有用。
沈淵清也沒再說什麼,因為聞玉絜看起來真的快要碎了,他舍不得再逼下去。甚至,沈上仙的心情看起來還算不錯,他好整以暇的對著仙車揮手道彆,放任了聞玉絜的逃避,準備多給對方一些時間來接受這件事。
接下來的一天,是如此平靜,平靜得就好像聞玉絜之前不過是做了一場夢,如果沈淵清沒有在下午放學時來學齋門口準點接他的話,就更好了。
實話實說,在剛一開始離開太上峰的時候,聞玉絜確實有考慮過,為了避嫌,他要不要晚上先彆回太上峰了,或者乾脆以後都搬回內門的學舍住。他甚至很慶幸,當年為了午休方便,沒有直接退了學舍,不然他現在都沒地方躲。
但是,也就僅限於想想了。
聞玉絜踟躕猶豫了半晌,最後還是覺得不行,他不能這樣。
就像聞玉絜之前說過的,每每看,他最不喜歡的情節之一,就是有些男主在意識到自己對女主的感情後,不想著該如何對女主更好或者表達自己的心意,第一反應總是莫名其妙地逃避。就像個神經病似的。說也不說一聲,在兩個人本來好好的時候,突然開始冷淡疏遠。
就,換個角度想一想,如果你本來有個很要好的朋友,你倆一直玩的好好的,某天這個朋友突然說不理你就不理你了,不僅行事冷淡,還有可能去和彆人玩了,你是什麼感受?
反正聞玉絜是無法接受的,也無法理解這種情節到底是誰在喜歡。
雖然他不是男主,沈淵清也不是女主,他們之間更不可能是纏綿悱惻的愛情,但聞玉絜還是覺得不應該用這樣的方式去傷害沈淵清,在他已經明確傷害過對方一次之後。
當然,聞玉絜也得和沈淵清講清楚,不能藕斷絲連的給沈淵清他還有機會的錯覺。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釣著彆人什麼的,更辣雞。
總體來說,這一天的聞玉絜都有點不太對勁兒,雖然他平時也沒怎麼好好上過課吧,但今天的走神尤為大膽。不要說一直在聞玉絜脖頸上老實假裝是一條狐裘的聞嘬嘬了,連木頭王讓塵都看出了聞皇子的不對勁兒,在數次擔憂的看了過來後,王讓塵終於忍無可忍的出聲詢問:“你怎麼了?看起來有些神思不屬。”
瓜來已經從野史天書上知道了答案:【原來這天就是魔尊開始他偏要強求的重大曆史節點!】
聞玉絜在心裡好一通縫縫補補,才總算把早上那個快碎了的自己勉強修正,就聽到了瓜來的心聲:
“……()”
隻能說,他覺得沈淵清應該不至於……吧。
然後,他們就一起在學齋門口看見了沈淵清的仙車。
太上峰的仙車每天都會來接聞玉絜,這是內門弟子早已經習慣了的約定俗成。從一開始的好奇,到如今的稀鬆平常,甚至還有人公然站在仙車附近討論:咦,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聞學弟竟然也會換喜好,今日的仙車好生素雅。()”
聞玉絜的喜好一直都是偏繁複花哨的,這是但凡長著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的事情。大家真的很少見到如此簡約內斂的款式,還挺稀奇的。
然後,從這輛再低調不過的仙車裡,就走下了宛若讓整片學齋都熠熠生輝的淵清上仙。
圍觀者:“!!!”太陽真的從西邊出來了!
那一刻,瓜來簡直害怕極了,頗有種目睹了《霸道魔尊強製愛:一夜之後我帶球跑了》的現場捉妻的既視感。
但是再害怕,他也還是低頭給聞玉絜快速的發了一條森羅玉簡:【跑!】
瓜來知道自己肯定是打不過魔尊的,但是拖延個時間,應該還是可以的。他的手都在抖了,臉上的表情卻依舊堅毅,頗有種“反正魔修當過了,道修也當過了,大不了老子就重開當鬼修”的生死看淡。因為果然還是他的朋友更重要一點啊。
瓜來是這麼想的,聞玉絜也是這麼想的。
聞皇子拍了拍自己差點被嚇軟的朋友,寬慰道:“還沒到那一步啦。”昨晚應該才是沈淵清最生氣的時候,他當時什麼都沒有做,那今天就更不可能了。
事實也確實如此,沈淵清什麼都沒說,除了堅持接聞玉絜以外,他真的再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甚至還一眼便看透了聞玉絜的想法,提前走位道:“我知道你暫時還不喜歡我,你沒有做錯任何事,也沒有做什麼讓我誤會的舉動。”或者說,你做任何舉動,我都會喜歡,所以不管你做什麼都一樣。“這種事,就像我喜歡你。”
“?”聞玉絜有聽沒有懂。
“是我心動,而非幡動。”
那一刻,就像是有什麼一下子便擊中了聞玉絜的心。他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麼,隻知道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迅速流過了四肢百骸,讓他覺得自己很有必要解釋一嘴。
他低著頭,小聲道:“我沒有想不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