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周立刻態度一百八十度翻轉,臉上的怒意褪的一乾二淨,頗有些諂媚地把馬鞭遞給了藺綏。
蜷縮著的高大少年抬頭,露出雙漠然幽深的眼睛。
儘管滿臉青紫,也能看出來他長得不錯,鼻梁高挺劍眉星目,哪怕難掩狼狽,也有種和旁人格外不同的感覺。
藺綏看見他麵上的被毆打出來的青紫淤痕,輕輕彎了彎唇。
他長了張姝色漂亮的臉,笑起來也好看,可卻不叫人心動,反倒讓在場的人脊背生寒。
“真是狼狽啊。”
藺綏蹲下來用馬鞭抬起了燕秦的下巴,細細地端詳著他的眉眼,似乎頗覺可憐地感歎說。
他和燕秦相遇的第一麵,他也是如此狼狽。燕秦穿著一身黑衣,一劍斬了他正在獵殺的妖獸,丟給了他一瓶傷藥,並說:“爐鼎體質不宜如此”。
他知道燕秦是好心,因為他隨時都有可能死在獵殺妖獸的途中,可燕秦不明白,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有時候不是愚蠢,而是不甘。
他人恐懼時他貪婪,哪怕死亡,他的野望也不會消弭。
燕秦對上了這雙黑曜石般的漂亮眼睛,隻覺得反胃,這種虛偽的關心無異於鱷魚的眼淚。
藺綏看見了燕秦藏得極深的厭惡和譏誚,像是幽微跳動的冷焰。
藺綏知道他一定在記仇,像是孱弱的幼狼,等到強大的時候,就會露出獠牙,毫不猶豫的將獵物撕碎。
“你再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就幫你挖了怎麼樣?”
藺綏笑眯眯地說,像是在語氣友好的打商量。
係統:【注意言辭!】
藺綏無辜道:【我在扮演人設啊。】
他對真的傷害燕秦,可沒什麼興趣。
身邊的人都一陣惡寒,因為他們知道小祖宗說得出做得到。
燕周麵露興奮,他沒敢說話怕藺綏變了主意,心裡卻在期待著藺綏動手,一個瞎子怎麼和他爭,而且這可不是他做的手腳。
燕秦垂下眉眼,藏住了惡意與戾氣,他現在還不能和藺綏直接對上。
“還算識相,不過我讓你低頭了嗎?”
藺綏前一句還是誇讚,後一句便變了臉。
他的手按住了燕秦的後頸,將他朝著地麵壓。
燕秦的臉被抵在草場上,後頸傳來的擠壓感讓他無法抬頭,密集的草叢堵塞住呼吸口,讓他的臉龐迅速漲紅,死亡的威脅格外真切。
他狼狽的掙紮起來,背後的力道忽然放鬆,他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空氣,視線有些模糊地看著依舊蹲在他身邊笑吟吟的少年。
他看著少年似乎是嫌臟似的擦著手指,將帕子丟到了他的臉上。
在柔軟的布料觸及麵頰時,他聽見了少年極具特色的令人生厭的聲音。
“燕周,把他借給我,我家烏雲最近剛走。”
烏雲是小太爺最愛的黑背犬,前幾天壽終正寢了。
燕秦看著少年纖細的背影,口腔裡泛起鐵鏽味。
藺綏。
他在心裡重複這個名字,滿是森冷的惡意。
藺綏沒再看地上趴著的人,麵不改色地進入了俱樂部裡,在走到休息包廂的衛生間裡才扶著洗手台乾嘔。
係統真狠啊,差點把他電到昏厥過去。
係統破口大罵:【你[嗶——]乾什麼啊!誰讓你這麼對他了!就知道你不是個好東西!】
藺綏聽著滿腦子的屏蔽詞,不緊不慢地洗手。
要是係統有實體,估計都能跳出來指著他罵了。
“我當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不是從來都知道嗎?”
藺綏看著鏡子裡蒼白的臉,緩緩勾唇。
“至於保護他……我保護他就像原主保護烏雲,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他漂亮的眉眼流出疑惑:“我做的不對嗎?”
係統知道他是故意的,氣的差點腦梗。
藺綏聽著它語言混亂的樣子,笑的更純良了。
哪怕是天道,也彆對他指手畫腳。
作者有話要說:原先那本廢棄掉了,重新開始吧,內容和措辭都有改動和出入,努力傳播正能量家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