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沒辦法,蟲子多的地方就那麼些個,林間灌木這種地方沒有蚊子是不可能的。誒誒,那裡有一隻,你快去抓。”
她說著說著,忽然提高了語調,指著不遠處的一顆粗大的綠竹,上麵正趴著一隻甲殼黑亮的蟲子。
隨著她的話音剛落,一個用上好的絲線擰成織成的細密網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立刻朝著那隻蟲子蓋過去。
小蟲子還沒反應過來,蟲已經在兜裡了。
而拿著這長杆網兜的不是彆人,正是江玉郎。
他伸手把蟲子抓住,然後放在了一個小小的木罐子裡,這樣的罐子有足足十個,每一個都將會裝一種蟲子。
畢竟江玉郎和林曉曉不一樣,可以無限換卡,他如果想練林曉曉的‘武功’,那就得專注一種蟲子,這樣的情況下,很容易犯選擇困難症,所以他準備在此之前謹慎一點。
蟲子可不是那麼好抓的,畢竟這些小東西有的會飛,有的會爬,在這細密的竹林間,隨便鑽個小縫隙就找不到了。
更彆說不僅僅隻是抓蟲子這麼簡單,還要抓他看得上的、不同種的蟲子,這就更麻煩了。
所以江玉郎已經在這耗了小半個時辰了,才抓了六隻,裝了六個罐子。
此刻的他因為上躥下跳,頭發微微散亂,額頭出現了一絲薄汗,麵色微紅,一縷頭發都黏在了臉上。顯然熱得很。但是他卻連袖子都不敢擼起來。
倒不是因為林曉曉,飽受林曉曉摧殘的他哪裡還把林曉曉當女人,他怕的某些嗡嗡嗡的小東西。
啪的一下,江玉郎狠狠給了自己的臉一巴掌,遠看他仿佛是得了失心瘋,自己打自己,但實際上,他的手心多了一隻蚊子慘死的屍體,肚子的位置還有一點嫣紅。顯然剛剛飽餐了一頓。
他煩躁的揪了一片還算乾淨的竹葉把這蚊子給蹭掉,順便用袖子蹭了蹭臉。
竹葉落在地上,地上還有好幾片這樣的竹葉,每一個上麵都黏著一隻蚊子的屍體,不遠處的地上還有一塊手帕,是江玉郎的,已經被蚊子的屍體和血液給沾染的不能用了。
但即使是這麼多姐妹的死亡也阻止不了一眾母蚊子對於江玉郎那熱情的心,一個勁的湊到他身邊嗡嗡嗡。身姿搖曳,體態豐盈。企圖通過曼妙的舞姿迷糊江玉郎的眼睛。
林曉曉嬉笑。
“嘖嘖,人家可是懷了你的血脈,就這麼打死人家你好狠的心啊。”
正在通過那九曲十八彎的小道的葉孤城腳步頓了頓。
葉孤鴻更是麵露震驚,裡麵到底發生了什麼?
好在下一刻他們就聽到江玉郎冷哼道。
“蚊子咬的又不是你,你當然能在這說風涼話了。”
林曉曉挑眉示意他看自己的手臂。
“你說錯了,它們這是咬不了我,不是不咬我。哎,防禦太高,連蚊子都奈我不得,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
她的身邊,同樣一群蚊子嗡嗡嗡的飛舞,狂熱的簇擁著她,那鋪天蓋地的熱情讓江玉郎吃不消,但林曉曉卻坦然自若。
隻見她露出的一點玉白的手腕上,好家夥一排的蚊子正在趴著,興奮的準備平常這大自然的恩賜,結果尖尖的口器戳一下,沒戳進去?
再戳一下,還是沒戳進去!
再再戳一下,那光潔玉白看著柔嫩無比的皮膚依然一點事都沒有!
蚊子們幾次捅不進去,扇扇翅膀又飛了起來,但是它們並不會離開,畢竟它們並不會思考,它們還是會被林曉曉吸引,滿懷期待的朝著大餐再次一個俯衝,然後恍若叮在了鐵板上。
詳情請參考一個人拿著香脆可口,讓人直流哈喇子的雞腿漢堡一口咬下去,結果漢堡是鐵板做的畫麵。
泰坦甲蟲,防禦力頂尖,夏天避蚊神器,給你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防護。和熱情的蚊子姐妹說拜拜。
注意到江玉郎羨慕的目光,林曉曉得意。
“我這泰坦巨甲厲害吧,你想不想學?”
江玉郎立刻收回視線。
“不想,我要的是一招製敵,打的人毫無還手之力的武功,才不是一個皮厚的連蚊子都叮不穿的烏龜殼。”
林曉曉:“喂喂,你說歸說,彆借機故意罵我啊你,小心我晚上往你房間放蚊子。”
被咬的渾身是包的江玉郎打了個寒顫,不可置信的看向林曉曉:……這女人總能在他以為夠狠毒的時候,告訴他,她還可以更狠毒!
他憋屈的轉移話題,看著周圍的蚊子。忽然想到這些蚊子可不可以學,如果學了它們,那他豈不是會吸血,那他的嘴難不成會變成蚊子這樣嗎?
鑒於林曉曉的‘武功’太獨特,這幾天江玉郎見到個蟲子都忍不住發散一下思維。
結果林曉曉一聽,噗呲一聲笑出來。
“哈哈哈,你要學這些蚊子?那你恐怕得等下輩子了!”
江玉郎皺眉。
“為什麼?你覺得我學不會?”
“不是學不會,是壓根不能學,吸血的這些蚊子都是母蚊子,它們需要吸血來使腹中的卵成熟,公蚊子是不吸血的,所以你……”
林曉曉的視線瞄了一下江玉郎的下三路。
江玉郎麵色一青。
“你沒騙我?”
林曉曉笑道。
“你要是不信就練練看唄,我其實也不知道男人學母蚊子會有什麼後果。”
這話一出,江玉郎哪還可能練這個,頓時氣得再次拍死一隻蚊子,轉頭繼續他的抓蟲大業了。
倒是林曉曉在那閒著無聊,坐著坐著忽然想到一件事。
“說起來,葉孤城他們應該快要出關了吧?這都這麼多天了。”
江玉郎背對著她盯著竹子,頭也不回道。
“少則數天多則一個月,他既然這麼說了,再過幾天就肯定出來了。”
“哎,可惜了我的琴,我還準備練好了那曲子給他聽呢。”
林曉曉托著下巴惆悵道。
江玉郎麵色一陣古怪,轉頭看向林曉曉。
“你認真的,就你那琴音,也不怕嚇跑他。”
林曉曉不樂意了。
“我進步很快的好不好,多練一練怎麼可能一直那麼難聽,而且什麼技驚四座啦。這不是你給我的建議嗎?”
江玉郎想到那幾天耳朵裡塞棉花的日子,假笑著點頭。
“我覺得你那已經夠技驚四座了,彈起來簡直是鴉雀無聲,日月無光,昏天黑地,飛沙走石……”
他一連串的話聽得林曉曉頭疼,林曉曉瞪了他一眼,但也真沒法吹自己的琴聲有多好聽。她憂鬱道。
“他這次出關武功一定精進很多,本來還想著彈個琴慶賀他一下,讓他對我刮目相看呢,可惜我沒那能耐,就我那琴技,真要獻出來,他何止是刮目啊,恐怕都要割耳了。”
快要到接近林曉曉他們的葉孤城一愣,腳步不知不覺慢了下來。聽到林曉曉說的話,嘴角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
跟著葉孤城忽快忽慢的葉孤鴻:這就是愛情嗎?
平日裡看慣了林曉曉的自信模樣,難得看見林曉曉這樣,倒是稀奇,江玉郎無奈。
“你難道就沒有彆的一技之長了?”
林曉曉遲疑。
“算命忽悠人?”
江玉郎果斷道。
“這個不算。”
他想了想道。“你難道就一點廚藝都不會?做一頓好菜好飯慶賀一下也是心意。”
林曉曉想了想自己的廚藝,再結合一下這個時代。
“……如果有人給我燒灶火,一個人幫我揉好切好麵條,我倒是會煮個麵。”
然而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煮個麵還需要人照看灶火,需要人幫忙做好麵條,就仿佛把彆人的巧克力融化冷凍做成屬於自己的菲克力一樣。純屬玩的花。
所以江玉郎忍不住道。
“那你乾脆上街買碗麵假裝是自己做的得了。”
林曉曉眨眼。
“小了,格局小了,真要到那個時候,那肯定是準備一桌酒席。一碗麵怎麼夠。誒,你說菊飛樓的酒席怎麼樣,我聽說他們的蟹做的特彆好。我們不如請……”
江玉郎打斷了她的幻想。
“你以為葉孤城看不出來?”
林曉曉當然也知道這回事,她撓撓臉道。
“我就想想嘛。那你還有什麼辦法?”
江玉郎提議。
“女工呢?你不如做個劍穗送給他?”
江湖上有些劍客的劍上有劍穗,有些沒有,普通人以為劍穗是什麼裝飾,現在有些劍穗也確實是為了好看,但劍穗的根本作用其實是為了防止劍脫手。
就如同紅纓槍一樣,槍尖的紅纓是為了殺人的時候吸血,防止敵人的血順著長杆往下滑,導致拿槍的人手滑。而劍穗也是為了防止血染了劍柄,導致手滑。
同時劍穗還有迷惑敵人眼睛的作用,有些人更是會在劍穗中藏暗器。
而劍對於劍客來說是很親密的東西,劍穗這個東西自然也隻有親近之人才會相送。
然而林曉曉卻苦著臉道。
“買一個行嗎?我這輩子除了大夫給我紮針,就沒碰過針這玩意。”
江玉郎這輩子沒碰見過林曉曉這樣的女人,他頭疼道。
“那你到底會什麼?”
林曉曉沉默了一下,小聲道。
“這麼跟你說吧,我這輩子就兩樣不會。”
江玉郎麵露驚訝,想問問林曉曉怎麼可以如此自信的,結果就聽見她緊接著又道。
“……這也不會,那也不會。”
江玉郎:……
葉孤鴻沒憋住,露出了偷笑聲。
林曉曉敏銳的轉頭,就看見一片白色出現,很快,一身白衣的葉孤城出現,他慢慢走過去,低頭看著坐在石頭上的林曉曉。眼中含著一絲笑意。
“倒也不必如此煩惱,隻要是你送的,我就歡喜。”
說著,他抬起手,伸向林曉曉的發頂。
帶著皂角香氣的白衣衣袖拂過林曉曉的額頭,她抬頭,微微愣神,大大的杏眼難得的有些呆,裡麵滿滿的都是眼前的人。片刻後,葉孤城的手上拿著一片竹葉,正是不知何時掉落在林曉曉頭上的。
白衣俊美的男人手中拿著竹葉,垂眸含笑道。
“若是喜歡菊飛樓的蟹宴,待會我們就去嘗嘗?”
林曉曉咽了咽口水。點點頭。隨即反應過來,麵色緋紅的移開眼睛。姑娘家的羞澀不用言表。
然而事實上……
泰坦甲蟲牌·林曉曉隻覺得牙癢癢:【他的手好好看,臉也好好看,就連喉結也好好看,怎麼辦,好想咬一口!】
係統:【還記得你之前和秀月怎麼說的嗎?你再看看現在的你,你這分明是饞人家身子。】
林曉曉想了想,果斷承認。
【沒錯,我饞他的身子,我下賤!
不過看葉孤城這個樣子,也不是對我沒感覺,說不定明年的今天我就能摸他的腹肌,對他嘿嘿嘿了!】
係統啞口無言,被林曉曉那坦誠又果斷的話語給噎得半死:它錯了,它就不該賭林曉曉的節操,以至於一敗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