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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紫英略微一愣,他以為這應該是太上皇遜位之前確保自己仍然可以控製局麵之舉,但沒想到卻是新皇登基之後的任命,這卻有些意外。
畢竟對朝中之事了解太少,但馮紫英還是可以肯定,這王子騰起碼現在應該不算是皇上的親信,太上皇時候能執掌京營三大營,那肯定是太上皇的心腹才對,除非他用實際行動向新皇效忠,否則他這個兼任兵部右侍郎不能說明什麼。
“然後皇上又任命了張景秋張大人接任兵部左侍郎?”馮紫英進一步問道:“那父親覺得這是什麼意思呢?在蕭大人主要心思放在刑部上時,皇上先任命了王公兼任兵部右侍郎,然後又讓張公接任兵部左侍郎,這意味著什麼?”
馮唐沉吟不語。
兵部尚書並未易人,但實際上兵部左侍郎已經主要負責兵部事務了,而京營節度使兼任兵部右侍郎更像是一個榮譽和安撫。
事實上在左侍郎比較強勢且兵部尚書又不怎麼管事兒的情況下,右侍郎是很難有多少發言權的,而且這還是一個兼任的右侍郎。
大周規製,京營節度使例由武勳親貴擔任,但由文臣中的兵部尚書或者侍郎協理戎政,實際上掌握著京營三大營的實際調兵權。
王子騰兼任了兵部右侍郎是一個比較奇怪的任命。
以前的確有先例,但那都是兵部尚書或左侍郎協理京營戎政情況下,為了安撫武勳親貴給的一個兼職虛銜,以示榮寵,但現在兵部尚書目前明顯不可能負責兵部事務,而左侍郎需要負責兵部日常事務情況下不可能再協理京營戎政,王子騰這個任命就有點兒耐人尋味了。
馮唐慢慢將頭轉過來,看著馮紫英:“你的意思是皇上有意如此,以示對王子騰的信任?”
“我不知道。”馮紫英輕輕的道:“但兒子知道,需要特彆向朝廷上下顯示的信任,往往就是一種不信任的表現,真正的信任往往是不用什麼來證明或者昭示的。”
馮唐目光一動,話語在嘴邊又咽了回去,兒子隱藏的話就是這是在做給太上皇看,安太上皇心,但皇上為什麼要這麼做?
搖了搖頭,馮唐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手掌按在書桌上,“紫英,那你覺得我如果要複起重返大同,該如何行事?”
這個時候馮唐終於相信了馮佑所言,自己這個兒子某些方麵的本事似乎突然在經曆了這半年的種種之後開始迅速展現出來了。
“父親,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知道如果兵部左侍郎張景秋那裡沒有說和好的話,那麼您這個大同總兵不做也罷。”馮紫英很冷靜的道:“我知道您肯定有門路能找尚書大人同意,再有王公的支持,複任不是問題,但日後呢?您這繞過了張大人,而張大人卻是皇上欽點的左侍郎,以後您可能會更難熬,也許明年您就又得罷官,甚至結果會更糟糕。”
馮唐臉色冷了下來,“那依你之見是如果我要出任大同總兵,就必須要讓張景秋點頭,但紫英,你不明白這裡邊的情況,這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