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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文言搖搖頭,一時間沒有說話。
他還剛和馮紫英接觸,雖然感覺馮紫英應該是胸懷大誌,但時間還是太短了一些,還沒有來得及和對方更深層次的交流。
而這一趟金陵、鬆江和蘇州之行,無疑就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機會。
任何一個有意在仕途上有所作為的,都無法忽視江南這片土地,又是對方還是開海戰略的提出者,那麼未來江南的重要性對對方來說,還會與日俱增。
畢竟這是大周財賦的富集之地,離開了這片土地,大周朝廷立即就要停擺。
”文言兄,透個信兒,你知道小弟的情況,其他不敢說,但是文案策劃和規劃布局這些小弟自信還是有些底氣的。”
曹煜感覺到了幾分希望,用滿懷希冀的目光望著對方。
看樣子汪文言應該是找到了下家了,而且應該還不差,對自己來說這就更緊迫了,如果能跟著對方,那也是熟人熟路,也要能適應許多。
“讓你去京師,你去麼?”汪文言終於還是開了口。
“京師?”曹煜一愣,怎麼會突然要去京師了?看了一眼對方,曹煜小心翼翼地問道:“文言兄,可以問一句麼,是哪路神仙?”
汪文言笑了起來。
說實話,他很想把林如海的這個幕僚團隊保留了下來。
這一年多林如海身體都不是太好,時病時好,某種意義上來說,全靠這個幕僚團隊得力,才把都轉運鹽使司衙門的事務撐起來。
不要小看都轉運鹽使司衙門的事務。
鹽業這一塊涉及相當複雜,尤其是現在太上皇尚未放手,而永隆帝又有意滲透,而義忠親王更是通過各種渠道想要插手,如何平衡好各方關係,如同懸崖上走鋼絲一般。
而且那些鹽商們也是鼻子極其靈敏,感覺到林如海身體不佳,而上邊幾方在悄然角力,也都有點兒想要拖一拖看一看的架勢,在鹽引和鹽課銀子的上交上自然就會有各種理由來拖延拖欠了。
汪文言他們還得要配合著衙門裡幾位官員們和這幫人脈關係不淺的鹽商鬥智鬥勇,還得要把私鹽販子的局麵那邊控製好,防止捅出簍子。
威逼利誘也好,敲打要挾也好,總之要順利把銀子收回來,也是相當不容易。
這兩三年裡,幾個人配合得相當默契,而且這幾個人也都是經過了汪文言的篩選,一些不符合條件的早在兩三年前就慢慢清退禮送出去了,隻是沒想到林如海的這場病卻是來得這麼不合適。
像眼前這個家夥,思路慎密,考慮問題周全細致,而且善於理解分析,一個事情交代給他,便能根據要求在很短時間內拿出方略來,而且還會根據要求變化不斷做出修改完善,甚至還能主動提出一些建議。
就像剛才自己看得這份方案一樣,自己隻提出了要求,確保馮紫英一行人安全抵達金陵,並要前往鬆江和蘇州,介紹了危險來源,以及行進方式,一個時辰不到,一個粗略的保衛方案就出來了。
而且在自己的提醒和介紹下,又花了半個時辰修改,基本上就可以行。
最為滿意的是配合日久,對方也清楚己方能動用的資源有些哪些,在什麼時候什麼場合可用,都是一點就透。
除了這個曹煜外,其他幾個人能力都不差,若是解散了,日後還要想重新組建這樣一個幕僚班子團隊就很不容易了。
更為關鍵的是這幫人對南直隸乃至浙江那邊的情況都很熟悉,也就是對閩地兩廣不太了解。
其中一個就是紹興人,曾經在杭州乾過胥吏,算是和汪文言同行。
還有一個是淮安人,曾經給前兩任金陵知府當過幕友。
幾個人都各有所長,若非如此,汪文言也不會如此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