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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征求了前來參會者的意向之後,大部分海商傾向於購買五年特許權,少部分傾向於三年特許權,而隻有極個彆願意購買十年特許權,……”
段喜貴計算能力相當好,連馮紫英都不知道自己這位表兄在這方麵極有天賦。
當初的無心之舉,居然還能培養出一個“算數天才”來,可見人的潛能真的不能預測,有些時候一個尋常人往往在某些方麵卻蘊藏著巨大的天賦。
“按照三年特許金為二萬五千兩,五年特許金為三萬五千兩,十年特許金為六萬兩的標準來計算,此次南直、浙、閩三省直能收取到的特許金大約在一百零五萬兩銀子左右。”
說到這裡,連段喜貴自己都忍不住舔了一下嘴唇,而馮紫英、汪文言、賈璉等人雖然也早就有心理準備,但還是都下意識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雖然都知道這些海商和士紳們都是腰纏萬貫的主兒,但是你要知道這隻是特許金啊,並不包括海稅在內,也就是說這隻是一個資格證而已。
未來你在這個領域從事貿易,進入市舶司,依然要繳納稅。
當然這也意味著朝廷鼓勵你生意越做得大越好,越是進口大周朝廷需要的物資越好,因為那意味著你可以獲得稅收減免,比如金、銀、銅等金屬和經濟作物以及日後建造船隻所需要的大木等,但是如胡椒、丁香、豆蔻這一類香料,也是大周最大的進口貨物,還有諸如檀木、花梨木等名貴木材等,則不在其列。
馮紫英消化著這個數目帶來的衝擊力。
看來前期的宣傳和消息傳遞的確很給力到位,成功地把這些海商和有意進入這個領域的士紳們的積極性調動了起來,效果非常好。
這還隻是南直、浙、閩三省的,如果加上兩廣的,估計金額應該可以達到一百八十萬兩左右。
而山東、北直和遼東三個北方地區的海貿特權則不在其列,這將結合遼南——登萊航線建設和開拓蝦夷地、女真腹地的航線來進行綜合考慮,而實際上這一塊前期,海貿也不太可能賺到多少錢,而以投入居多。
見汪文言、賈璉都有些發怔,馮紫英穩了穩心神,笑著道:“這可算得上是一錘子買賣,嗯,加上兩廣那邊,也不到兩百萬兩,而明年這個收入可能就隻有不到二十萬兩了。”
汪文言也回過味來,“嗯,按照這個尺度來,要等到三年後第一批特許權到期才能開始續約或者補足,而五年後才能有較大的收入了,但也不能算一錘子買賣。”
“嗬嗬,三五年後就不該是我來操心的事兒了,但現在我的把這個頭開好。”馮紫英沉吟了一下,“此事需要和咱們銀莊的設立結合起來。”
見幾人還有些疑惑,不太明白,馮紫英淺淺一笑。
“也就是說這筆要上繳給戶部的銀兩,先要存放於海通銀莊中,而未來戶部如果要支用這筆銀兩,比如發軍餉,可以在京師那邊從海通在京師城裡的銀莊裡調用即可,而如果要在江南購買糧食、布匹,就可以直接在揚州,乃至日後要在蘇州、金陵這些銀莊分部直接支付給布商、糧商,……”
三人恍然大悟,這是要強行把戶部與海通銀莊捆綁起來啊,這一招妙。
“可是京師城哪裡來那麼多銀子支付給戶部呢?如果戶部要全部調用轉存入戶部銀庫呢?”賈璉忍不住問了一句。
“嗯,所以還得要和戶部扯皮,你如果不用存入銀庫乾啥?存在銀莊裡還有利息呢,保證你隨時支用就行。”
馮紫英知道這個時代的人們還有著這個時代特有的樸素觀念,銀子就得要窖在自家地下最穩當,存在彆人銀莊裡,萬一銀莊倒閉了,萬一銀莊老板卷款跑了呢?
這個觀念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改變的,這就需要給他們確立塑造一個海通銀莊大而不倒,大到不會倒的印象。
“另外咱們這海通銀莊也在京師募股,自然也有許多股東,而股東都得要以真金白銀入股的,那麼股金就作為本金存入在京師城的銀莊中,若是一般性的支付足以應對,超大額的支付,提前說,這邊也可以從揚州運過去。”
這個道理一說都明白,簡而言之就是保持一定流動,大額提取需要提前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