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的心思馮紫英自然無法違逆,也隻能由著對方去,隻是這偌大一個長房三進院子,就住那麼一二十人,未免也太冷清了,索性那邊院子和三房院子這邊也是連著的,還有小門相通,倒也方便。
現在馮紫英也還住在自家老院子裡,隻不過在擴大過後也比原來大了不少。
按照段氏的想法,等到馮紫英年底成親之後搬到隔壁長房大院去了,那麼三房這邊也就差不多該拆掉一部分開始重建了,總得要讓三房這邊的院子不輸於長房才是。
這種心思也讓馮紫英很無語。
算來算去這三房長輩也都隻有這麼區區幾人,要論實在的至親,自己也隻有母親和姨娘二人加上不在京中的老爹,哪裡需要分得這麼清?
但老娘所言也有道理,既然朝廷封爵,禮部也批準了兼祧,那便是須得要按照規製來,莫要壞了規矩落人話柄。
玉釧兒去吧院子門插上,整個內院裡也就隻剩下馮紫英她們六個人,也不怕太太那邊院子裡來人查夜。
反正真要有啥事兒也有爺扛著,一乾丫頭們也是格外興奮放縱。
眼見著這一樣樣菜肴擺上來,幾壺酒也端了上來,馮紫英也招呼大家坐定,定好行酒規則,便吃將起來。
這行酒規則其實也很簡單,就是擊鼓傳花,行令者蒙眼,以箸擊碗,箸停,花在誰手上,誰便罰酒一盅,或者吟詩一首。
馮紫英還從未和這幾個丫頭們如此放鬆地高樂,以往人太少,今兒個晴雯也在,玉釧兒也回來了,五個丫頭加上自己,也就能湊合了。
隻是這等場合,馮紫英哪裡玩得過這幾個聯起手來的丫頭?
那作為花的汗巾子隨時都能落到馮紫英手上要麼飲酒,要麼就吟詩。
馮紫英哪裡敢吟詩,自己肚裡這點兒貨色,那都是要等到關鍵時候才能用的,這個時候用了,日後遇到“險情”,便難以派上用場了。
饒是馮紫英對這等女兒酒免疫,也還是經不住這般反複“摧殘”,後來還是雲裳稍稍放水,這讓馮紫英算是鬆了一口氣。
一覺醒來,身邊幽香撲鼻,卻是隻穿了小衣的雲裳依偎在旁,神清氣爽,便於大快朵頤,隻是手一探,才發現小衣下居然墊著棉布。
馮紫英愕然,卻見早已醒來的雲裳卻是紅著臉滿是遺憾,“爺,真是不巧,昨晚雲裳天癸便來了,要不奴婢去讓香菱來,金釧兒好像也來了,……”
馮紫英仰天長歎,這雲裳還想還真的是和自己不對路啊,自己還念著掛著舍不得,到關鍵時候卻是這般。
隻是見雲裳那惴惴不安和遺憾的神色,馮紫英心中反倒是豁然開朗,左右都是自己的人,又何必糾結於這一會兒?
搖了搖頭,索性就直接把雲裳攬入懷中,感受到玉人在懷香氣馥鬱的美好,那對盈盈可握的玉筍卻也能作聊可安慰了。
汪文言一行人來到京師城時,已經是八月了。
揚州城那邊的事情已經基本上理順,能交的也都分彆交給了段喜貴和範景文他們。
這是兩類資源,商業和人脈這一塊的,自然都要交給段喜貴,而有些對中書科有用的,馮紫英也不吝交給範景文、賀逢聖他們。
汪文言、吳耀青、曹煜,再加上一個錢桂生,這算是林如海當年的核心班底,基本上都帶了過來。
汪文言原來是對官麵上的事情並負責攬總,吳耀青負責三教九流江湖場麵的事務,主要職責是情報的收集,為都轉運鹽使司衙門在鹽引發放和鹽的生產分配提供情報,而曹煜則是負責整理和彙總。
至於錢桂生,他的作用比較特殊,更多的是對鹽課銀子的收入進出作一個補賬,也就是負責各類錢銀的出入,包括哪些公開和隱秘的。
他和揚州城的錢莊銀鋪乃至南直隸、湖廣、江西的這些行業以及鹽商們之間的商業往來都是知之甚詳,而且關係密切。
可以說對林如海來說,除了汪文言就是錢桂生,這二人才算是林如海的真正心腹,而吳耀青雖然涉及麵廣,但是畢竟鹽務所涉及的事務相對狹窄,反而讓吳耀青的許多本事發揮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