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骳/span尤其是從老爹和崔景榮那裡了解到北地旱情越來越嚴重的情況下,山西、陝西局麵都非常緊張,可以說民變叛亂的苗頭已經清晰可見了。
如果再拖下去,被義忠親王窺覷到了虛實,真不肯南下了,就要在京畿作亂,??不說他能不能成,??單單是把京畿腹地攪得稀巴爛再南下,那日後朝廷想要挽回這一切,都會困難幾倍。
現在就是麻秸稈打狼——兩頭怕,馮紫英不知道葉向高和方從哲他們看到這一點沒有,也不清楚義忠親王意識到這一點沒有,但是這種局麵拖下去對雙方都有危險。
義忠親王遲遲不舉旗,宣府軍就會人心浮動,甚至內訌,同樣這樣拖下去,一旦大同鎮那邊局麵不利,義忠親王又選擇一個合適時機舉旗,那可能會導致整個北地的大動蕩,如果白蓮教趁機作亂,山陝民變爆發,那局勢就不可收拾了。
義忠親王可以倚仗江南的支持,迫使朝廷做出讓步,除非永隆帝醒來,否則到最後,弄不好朝廷還隻能委曲求全妥協,這是馮紫英不能接受的。
“估計兵部的命令已經到了薊鎮了,紫英,你是說尤世功早有準備,你和他說過?”柴恪顯得很閒適,斜靠在車廂廂板一側的靠枕上,他是主動招呼和馮紫英同乘一輛車回京師城的。
“早在上個月我去天津衛視察時就和尤世祿見過麵,讓尤世祿轉達過我的擔心,前日忠順王去見尤世功時,我又讓人帶信給了尤世功,讓他提前做好準備,明知道宣府軍來者不善,那就彆指望人家主動退回去,你不給他背後來一下子,他會主動走人?”
馮紫英在柴恪麵前沒什麼遮掩,兩人關係不一般。
“現......
在就看義忠親王怎麼做了。”柴恪笑嗬嗬地道:“我都很好奇,義忠親王會怎麼做,朝廷又該如何應對?紫英,如果你是義忠親王,你會怎麼做?”
馮紫英想了一想,這才道:“自行宣布監國,解散內閣,擢拔湯賓尹、朱國禎、繆昌期為閣臣,嗯,還可以把齊師和官師都加入進去,讓齊師為·次輔,官師為閣臣。”
柴恪為之色變,駭然道:“紫英,你怎麼想出來的這一招?”
湯賓尹、朱國禎和繆昌期也就罷了,但把齊永泰和官應震也加進去,那就有些陰毒了。
“嗬嗬,齊師和官師肯定不會接受,但無所謂啊,這不就是分化瓦解人心麼?齊師是北地士人領袖,官師和你是湖廣士人領袖,這動作一出來,他們二位不接受沒關係啊,但下邊北地士人和湖廣士人心裡肯定要嘀咕啊,這義忠親王也不錯啊,起碼更看重北地士人和湖廣士人,誰說他隻看重江南士人?這心思一活泛,內部人心就會浮動,若是動作再狠一點,直接改組七部,讓您出任吏部尚書或者兵部尚書,估計湖廣士人肯定會歡呼雀躍吧,他們可是對朝廷輕慢湖廣士人早就耿耿於懷了,……”
柴恪苦笑,他當然知道湖廣士人對本屆內閣和七部人事安排十分不滿,湖廣士人內部的聚會中,每每都有人提及,作為湖廣士人領袖的官應震和他都是十分尷尬,他們內心也不滿,但是湖廣士人素來和北地士人同氣連枝,齊永泰都隻能做個閣臣,他們又能如何?
齊永泰也多次告誡他們相忍為國,顧全大局,他們可以接受,但是下邊人卻不樂意啊,因為那也會影響到整個湖廣士人的發展。
“不過義忠親王這一手未必也能得逞。”馮紫英笑了一笑道,“他不敢在京中這麼做,隻要這麼做了,朝廷就該斷然采取措施將其拿下,他要做也隻......
敢逃回南京才敢做,不過那就影響力小得多了。”
“朝廷采取措施,萬一太上皇……”柴恪凝神苦思。
馮紫英一愣,也想了想,“如果太上皇沒有老糊塗,那就不可能摻和這些事情,都是他的兒子孫子,何況都這把年齡了還來摻和,吃力不討好,不劃算。”
“就怕人老糊塗啊。”柴恪歎了一口氣,“不過如你所言,我也估計義忠親王沒這份膽量,除非得到太上皇授意。”
“除開這麼做,義忠親王還能做什麼?”柴恪又問。
“還能做的,隻怕就隻有南下了,柴公,陳繼先這個人,朝廷安排他出任淮陽鎮總兵,是什麼考量?”馮紫英問道。
柴恪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目光中卻有些探索的意思,“這是皇上和內閣議定的,這個人像一個迷,當初出任五軍營大將據說就是太上皇和皇上之間的妥協,但究竟是誰向誰妥協,不得而知,而起我感覺好像皇上對他時而十分信任,時而又有些不放心,所以看不透,最終讓其到淮揚鎮,隻怕還是覺得京營需要絕對可靠吧。”
還是沒搞懂這個陳繼先的底細,連馮紫英都有些佩服這一位昔日老友的老爹了,居然能讓大家都搞不明白他的底細,也真的是個人物。
不過現在一旦義忠親王真的舉旗了,那陳繼先的淮揚鎮就地位至關重要了,徐州要出要衝,他又完整地把自己嫡係帶了過去,他的態度直接決定著未來風向走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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