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馮紫英他們一行人走在前麵時,方從哲和齊永泰幾人也伴隨著依然昏迷不醒的永隆帝以及各位皇子和皇室宗親們也啟程返回京師城。
三個閣老選擇了一輛較大的馬車同撐。。。
略微有些晃蕩的車行讓坐在車上的三人都有些疲倦,經曆了這麼幾日的來回奔波和了解以及商議,方從哲三人都深刻意識到了問題的複雜性和麻煩性。
雖然都知道牛繼宗率領宣府軍東進的目的和意圖,以及他背後是什麼人,但是在義忠親王沒有公開挑明的情況下,朝廷還真不好做些什麼,尤其是義忠親王背後可能還站著一個太上皇而皇上卻還昏迷不醒的時候。
一旦挑明,萬一義忠親王狗急跳牆呢?朝中有多少人會在這種情形下支持他?
永隆帝的昏迷不醒極大的打擊了方從哲他們幾人的信心。
幾個皇子的表現讓他們很失望,和義忠親王相比,他們的真的稱得上是庸碌不堪,這種情況下,哪怕排開南京那幫人的搖旗呐喊,隻論朝中的士人文臣,隻怕都有不少人會覺得也許選擇義忠親王繼位不是一個壞事兒,無外乎就是一個翻版的前明“奪門之變”嘛。
當然在座幾位是不可能接受的,但願意接受的恐怕也不會少,尤其是那些短期內覺得自己晉升無望,或者是覺得自己懷才不遇的士人文臣們,隻怕不少人心裡存著這份從龍心思呢。
京畿素來是士人薈萃之地,便是七部五寺和都察院中那些五六品的官員亦是不少,郎中、員外郎以及主事這一類的官員如過江之鯽,遇上這種機會難免會有人想要搏一把。
“隻要擋住了宣府軍,一切都好說。”齊永泰臉色板正,一字一句道:“義忠親王這個人的性格我了解,色厲膽薄,這種情形下,他怕是舍不得孤注一擲,而且就算是他想要一搏,也沒有太大機會。......
”
“這一點我倒也不擔心,但我擔心是的江南隻怕又要多事了。”方從哲歎了一口氣,“湯賓尹、顧天峻他們是上了賊船下不來了啊。”
“乘風,馮鏗的行為雖說是事急從權,但是卻開了一個非常糟糕的壞頭,讓忠順王去傳軍令,這是違製!忠惠王出動五軍營出京,竟然沒有兵部諭令,這形同造反!”李廷機氣哼哼地道:“老夫知道你對你這個學生很器重,但是他一個順天府丞,何德何能敢插手這等軍務?如此狂悖,這是在為其馮家招禍!”
事實上這一點內閣三人都覺察到了,說服徐大化下令,這本來沒什麼,但你馮紫英隻是一個順天府丞這麼做就是逾越了,然後還讓忠順王攜軍令去向尤世功傳令,這更是聞所未聞,可以說是嚴重的違製,按律當斬的。
這也罷了,忠惠王也是被馮紫英說動出動五軍營搶占鞏華城,客觀上的確如果沒有五軍營的搶占鞏華城,宣府軍恐怕這個時候都圍住京師城了,這解決了一大禍患,但這種違製違規帶來的好處,很難讓人接受。
齊永泰也知道這一次馮紫英是犯了忌諱,哪怕的確帶來了很大的好處,但是違製就是違製,如果人人都以情況特殊事急從權為理由來這麼乾,那就國將不國了。
李廷機能當麵提出來,已經是很給自己麵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