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取了青澗縣城並沒有讓他留得多少喘息的機會,緊隨其後的井治中的摧城營與王成武的越山營馬不停蹄地就追趕了上來。
邱子雄大軍南下直撲延水關,這裡與河東的永和關遙遙相對,這裡也有一處渡口,可以溝通秦晉,不過在河對麵的永和關已經有了少量官軍駐守,很顯然是南麵陝西亂軍入晉讓整個平陽府都緊張起來了。
在延水關周圍還有多處前宋景祐年間設立的堡寨,也被延川本地亂軍所占,邱子雄的拜堂寨大軍南下,也立即引來了這些亂軍的投效,一時間整個延川北部更是風聲鶴唳,讓延川縣城裡邊緊張無比。
“王左桂和苗仁美讓你們來,就是和我說這些?”延水關中的大堂是原來巡檢司所在,雖然小了一些,但是氣勢還在,飛簷高牆,青石鋪地,隻是斑駁的院牆讓整座大堂多了幾分滄桑落寞的氣息。
“邱頭領,王頭領和苗頭領現在還在延長那邊,延川縣城池高峻,而且民壯訓練有素,弓馬嫻熟,很不好打,王頭領和苗頭領都幾次想要攻打,但是都覺得沒有把握,但延長縣城就不一樣了,那裡我們在城內有內應,而且對縣城防務十分了解,隻是考慮到距離膚施城太近,一旦攻打不下,就很容易遭到來自膚施城的衛軍進攻,所以才遲遲沒有下手,……”
來人是王左桂和苗仁美的說客,生得獐頭鼠目,高鼻薄唇,一看就像是個篾片類的角色,但口才的確頗佳。
“你叫什麼名字?”邱子雄來了一些興趣,聽得出來,這廝對南邊的情況十分熟悉啊。
“某姓趙,家中排行行四,邱頭領不妨叫我趙四郎即可。”篾片清客眼睛一亮,能夠引起對方的重視,也不枉走這一遭了。
“哦,趙四郎,我記得苗仁美是宜川那邊的人吧,怎麼又和左拐子攪在一起了?”邱子雄笑嗬嗬地道:“還有王和尚和混天王呢?你們為什麼不邀約他們去打延長,卻要舍近求遠來找我?”
這個篾片清客沒想到邱子雄居然對南邊的情況如此熟知,訝然之後也回過味來。
人家偌大一支軍隊敢南下,自然也是有準備的,青澗縣城都被人家打下然後又隨隨便便放棄了南下過來,肯定要對下一步的打算有考慮,這些情況也不是什麼秘密,稍加打聽就能知曉,更何況人家幾千號精兵強將,一些斥候哨探先行肯定少不了。
“回邱頭領,苗頭領的確是在宜川,不過宜川那邊人太多,大家都求食不能,所以苗頭領就帶著人馬北上來找王頭領了,延長縣裡有好幾戶大戶,存糧起碼能有幾萬石,隻要打下延長縣城,那大家夥兒就不愁吃穿了。”
趙四郎遲疑了一下之後才又道:“至於王和尚,他在延川這邊都混得淒淒慘慘,就他那幾百草頭卒,能有啥用?混天王成日裡像瘋子一樣,東奔西竄,王頭領也曾經邀約過他,他卻自視甚高,不肯答應,現在混天王就占著髑髏山和獨占山之間的要道劫道,我看他這個樣子也堅持不了多久了,這路上還有幾個商旅能供得起他那一千多號人的生計,坐吃山空,他原來那點兒老本遲早也要吃光。”
“嗬嗬,延長縣裡能有幾萬石糧食,你這個謊撒得不高明啊,誰不知道義鄉城裡才是延長大戶李家的居所,另外不是說李家的姻親錢家也都跑過去了麼?”邱子雄笑嘻嘻地道:“左拐子卻要約我去打延長城,這是何道理?”
趙四郎一驚,脊背上猛然沁出一層薄汗,差一點就要露餡,好在他也算心思慎密,之前來也有準備,立即不動聲色地應道:“邱頭領此言
差矣,義鄉城的確是李家所居,但恐怕邱頭領有所不知的是李家早在去年就把他家中大部分存糧運往了縣城,義鄉城裡僅存了少部分,這是我們內線專門傳出來的消息,絕對準確,而且我們王頭領到時候要親自與邱頭領一道攻打縣城,這如何能說蒙騙您呢?”
“真的麼?”邱子雄似笑非笑地點點頭,“權當這是真的麼?但讓我放棄延川縣,卻去打延長縣,總得有一個理由吧?我總覺得這繞過延川不打,卻要直奔延長,有點兒古怪,莫不是你家頭領還有其他想法?”
被邱子雄的話給逼得險些亂了陣腳,趙四郎心中暗自嘀咕,莫非這一位還真的打聽到了一些什麼消息內情不成?照理說不該啊,但現在他也顧不得許多了,隻能咬緊牙關不鬆口,口口聲聲說也是為了義軍大局,能早些獲得更多的糧食,讓大家都能在尋找下一個目標之前多喘息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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