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這邊沿著運河其實你完全可以去試一試,東昌府和臨清都經曆了戰火,雖然損失不大,但是肯定會有一些重修和興建,而且水泥的優勢會越來越凸顯,你應該抓住時機擴大市場,有些市場先占下來,哪怕利潤看薄一些日後這一塊你就能壟斷著,不讓後來者輕易擠進場,……」
馮紫英也隨意點撥了幾句,不需要說太透,王熙鳳自己去悟。
白天的時光對於馮紫英來說是最輕鬆愉悅的,逗著虎子,這個已經兩歲的兒子迅速就和馮紫英熟悉起來,眉目間馮紫英似乎也能找到自己幼年時的影子,尤其是那雙眉毛和王熙鳳的老鴉眉完全不一樣,反倒是和自己那種修長斜飛一模一樣,臉型也和自己一樣,唯有鼻嘴掛了一些王熙鳳的相。
布喜婭瑪拉的兩個孩子也需要取名,最起碼先得給個乳名,馮紫英也在琢磨,想了許久,才得了蘇娘和賁郎兩個小名,蘇娘寓意複活活力,希望女兒健康活潑,而賁郎則寓意勇敢。
這取名,取乳名還都是一個講究,馮紫英想到迎春生下的兒子也得自己起名,還有妙玉和岫煙肚子裡的孩子,這一連串陸陸續都得要出世,自己回去之後還得要好好琢磨一下,免得露餡。
在天津衛又呆了一晚才等來沈有容到來。馮紫英把自己的想法意圖和沈有容交代了之後,沈有容倒是竭力讚同,但是擺在麵前的現實困難也不小,登萊水師艦隊雖然規模不小,但是訓練力度卻需要加強,而朝廷的糧餉和添置新船以及購入火炮的花銷卻是難以到位,這是最大的問題。
錢銀問題永遠是最核心最具體的問題,馮紫英也不是神仙,變不出銀子來。
海通銀莊能借銀子,但是那是要講回報的,還本付息,這都少不了。
而登萊水師一動,就是二十萬兩銀子往上走的開支。
朝廷現在的情形,根本不可能拿得出來,馮紫英要想讓登萊水師按照自己意圖去行動就得要替朝廷找出出錢的路子來。
不過馮紫英還是給沈有容打了招呼,先行籌備起來,皮島,濟州島,還有就是遼南金州,這幾地日後都會是登萊水師的重要基地,如何來發揮登萊水師對建州女真的抄後路效果,就要看形勢發展了。
和沈有容談完,馮紫英也沒再耽擱,徑直返京。
進京後連家門都沒入,就先到內閣報到,彙報陝西這邊情況,順帶也要準備接受新的職務任命。
到離開西安之前,馮紫英都還不確定自己究竟會任何職,但在一路收到的情報消息來看,馮紫英就確定自己不太可能回任順天府去當府尹,隻能去兵部擔任右侍郎了。
現在各方風暴乍起的時候,兵部卻還隻有張懷昌這一個尚書,簡直是駭人聽聞,自己回來不正好卸掉陝西巡撫和都察院金都禦史的職務,正式就任兵部右侍郎,由虛轉實,正式協助張懷昌來處理軍務了。
踏入東長安街,馮紫英就有一種無比熟悉而親切的感覺,我又回來了。
闊彆一年,街道依舊,市麵上仍然是熙熙攘攘,車水馬龍,完全看不出江南之亂帶來的影響了。
馮紫英忍不住側首問來接他的汪文言:「看來漕運中斷的影響已經降到了很小了,南京那邊這段時間有沒有動靜?」
汪文言壓低聲音道:「聽說南京來人正在京中,正在和朝廷秘密接觸,不過外邊並不知曉,嗯,好像是仁壽宮那邊也在牽線和施壓,…
「施壓?」馮紫英冷笑,「真還覺得他能掌控全局?」
馮紫英對元熙帝印象極差。
說實話,永隆帝這十多年算得上是兢兢業業,但是奈何元熙三十五年之後這十多年把大周底子基本上都折騰一空了。
隔三差五下江南,寧肯大把銀子花到各種無用之處,北方的武備卻是拖欠日多,導致寧夏叛亂,西南改土歸流拖延不動,硬生生拖到出事。
可以說以元熙三十五年劃斷,前期正是大周各方麵登峰造極的巔峰時期,但從三十五年之後就一路下跌,十七年跌跌不休,一直跌到永隆帝接上這個爛攤子,終於各種矛盾都開始爆發。:,,.,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