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的雪地早已經被士卒們踩得七零八落,白茫茫一片的天地突然被這蒼黑零落的***黑土地所破壞,讓整個一副絕美山水圖變得無比醜陋,但是很快老天還會這一片山水圖上一抹更加淒冷和血腥的紅色,會讓整個山水畫都變得更加狂暴和殘酷。
趙率教坐在馬上,貫盔披甲,麵色肅穆,目光如鷹鷲般略過戰場。
對麵的建州軍也已經列陣完畢,夾雜在步軍陣型中的騎兵開始躁動,顯然是要用他們最擅長的騎射來首先撕開己方的陣型。
但趙率教並不懼怕對方的騎兵,雖然對方的騎兵很強,但是遼東鐵騎一樣不差,對戰之下並不居於劣勢,甚至還能打出上風,對方真正強的是披甲步兵,堅韌頑強,悍不畏死。
但現在自己陣前的火銃兵也在已經列隊完畢,比他們略高一頭的是二人製的鷹嘴銃重型銃兵,這是趙率教手中王牌殺手鐧,經過一年多的苦訓,他們的射擊速度已經能夠趕上了普通火銃兵的裝填速度,在射擊距離上卻要高出一倍有多。
額亦都瘦削的臉頰上露出一抹輕蔑而得意的笑容。
遼東軍還是憋不住了,杜鬆部可是一萬多人,如果在拖下去,就算是自己不打鐵嶺衛城,那也能把杜鬆這一萬多人困死餓死在鐵嶺衛城裡。
最初額亦都並沒有野心要一口吞下杜鬆部,也就盤算著攆著杜鬆部一路向南,能啃下幾口算幾口,畢竟杜鬆也算是遼東鎮有數的宿將悍將,自己手中的兵力並不具備絕對優勢,但誰曾想這廝居然還敢大搖大擺在鐵嶺衛城裡擺出一副要死守鐵嶺衛的架勢,也不看看當下形勢?
既然杜鬆部不肯走,那額亦都當然不會慣著對方,如此天賜良機,都還不能把持住,那自己這一輩子仗也白打了。
大汗定下了圍點打援的策略,將杜鬆部牢牢困死在鐵嶺衛城裡,杜鬆率部幾次衝出來,都被己方這邊不緊不慢打了回去。
既不能讓杜鬆那邊覺得這是銅牆鐵壁,讓其喪失了突圍決心而一心死守,也不能讓其覺得可以輕鬆突破,更加凶猛的突圍,那樣對己方的損失也太大。
就這麼磨著,越拖得久,杜鬆的大軍士氣就越發低下,戰鬥意誌就更薄弱,有利於日後全殲這一部,拿下鐵嶺衛城。
現在看來這個策略是對的,兩個月下來,杜鬆部已經被磨得沒有了脾氣,士氣急劇下滑,戰鬥力也肉眼可見的減弱,額亦都預判,如果再拖上一個月,鐵嶺衛城可以不戰而破。
但惟一沒有預想到的就是大周的援軍來得這麼快,這麼果決,而且是抽調了薊鎮軍為主的北線軍團來援,這一下子就增加了己方放手懿路所和汛河這一線的壓力,但額亦都還是覺得他有信心通過同樣的方式來讓趙率教之前遭受的挫折,在尤世祿的薊鎮軍身上重演。
額亦都並不清楚這一次趙率教也是下了決心了,把所有老本都拉了出來,之前的戰事更像是餐前點,雙方激戰了幾回,遼東軍並沒有
取得多少戰績,居於下風,而建州軍也打得有聲有色,使得戰局局麵很難看。
但現在不一樣了,馮紫英手持尚方寶劍親臨,連曹文詔和賀人龍都不得不親自上陣督戰,命令手下精銳不計損失的猛攻扈爾漢防守的西
翼,他趙率教如果還敢在這種場合下保存實力或者畏手畏腳,那馮紫英恐怕就真的要臨陣斬將立威了。
伴隨著沉悶的鼓點響起來,雙方的陣型都開始發生變化,建州軍的披甲步兵開始緩慢前移,同時遼東軍和北線軍這邊的步兵陣型也開始向中靠攏,而兩翼的長矛兵和開始微微後縮,形成一個曲線弧形。
此時建州軍的右翼騎兵已經開始奔跑起來,他們在陣前不斷提速,如同一道銳利的鐮刀,呈一道弧線從遼東軍和北線軍陣前百步距離處飛速掠過。
伴隨著建州鐵騎不斷逼近步兵陣型,隨著一聲尖利的哨聲,騎兵掣弓引箭,漫天箭雨拋射而起。
這是女真鐵騎最厲害的拋射殺傷,也是他們的拿手絕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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