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他也沒有選擇,隻是鑒於內閣文官們對龍禁尉類似於用夜壺一般的態度,盧嵩之前內心一直是非常矛盾的。
但現在有了馮紫英這樣一個可以合作的角色,盧嵩也很想和馮紫英深層次的接觸接觸,探一探對方的底,看看合作的基礎是否牢實。
另外,他也要好生琢磨一下馮紫英乃至馮唐未來幾年的前景。
一個兵部侍郎是不足以遮護一旦遇到危機困境的龍禁尉,或者說自己最起碼也得是兵部尚書,甚至內閣閻臣。
盧嵩也很清楚照理說自己不該對馮紫英寄太大希望。
畢竟馮紫英太年輕了,如果馮紫英現在是三十四歲,他覺得都可以押注對方。但對方現在才二十四,實在太年輕。
當然其父馮唐在軍中的實力算是對馮紫英年齡劣勢的一個彌補,可同樣,武人身份也會有所減分。盧嵩陷入了沉思。
這可能是自己這幾年裡顛簸過來最終不得不做出的一個艱難但又是關鍵的抉擇。
雖說這初期的揣摩和試探還不至於說沒有調頭的餘地,但是盧嵩清楚,這種選擇餘地會越來越狹窄,放眼望去,甚至就沒得選。
自己唯一期盼的也就是對方真的能當得起自己的期待,是一個值得合作或者下一步要說是投效的梟雄,而非純臣哪怕這個過程會遙遠長久一些,但也值得。
若是後者,自己死無葬身之地不說,龍禁尉隻怕也會成為曆史塵埃了。接到龍禁尉那邊傳遞過來的消息之後,馮紫英也有些詫異。
什麼意思?
這不該是應有之意麼?
怎麼龍禁尉還如此鄭重其事,甚至連盧嵩本人都有意要和自己見一麵?
不是說自己不能和盧嵩見麵,但是能讓盧嵩親自出麵的,似乎起碼也應該是李三才這樣的角色才對,就算是張懷昌似乎都弱了一點。
按照以往規矩,盧嵩隻對皇帝負責,但現在萬統帝似乎另有心思。
以龍禁尉侍講身份出現的顧誠很活躍,帶動著整個龍禁尉也有些動搖的跡象。
但盧嵩這十年所下的工夫也並非白乾的,十年光景,無論是南北鎮撫司還是地方上的龍禁尉,都已經納入了盧嵩的掌控中。
縱然顧誠還有一些老人脈在龍禁尉內,但要把他們拉過去,也非易事。
正因為現在龍禁尉的狀態有些混亂,馮紫英才不太放心,所以要專門過問一下情報消息渠道,但傳過來盧嵩願意一見的消息還是讓馮紫英感到詫異。
「文言,你說盧嵩這是什麼意思?」馮紫英反而有些拿不準主意了。
「說實話,屬下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您發過去的意思很明確,就是了解一下上三親軍和京營近期主要武將軍官的動向,按照慣例,龍禁尉都有監視的記錄和分析意見,送過來即可,就算是覺得兵部這個要求有點兒出格,稟
報內閣批準就行了,這屬於常規的執行類情報,盧嵩這樣「高規格'見麵,始料不及啊。」
汪文言也在思索,「近期龍禁尉被顧誠這麼一搞,的確有點兒亂,但基本盤盧嵩仍然控製著,這個侍講身份有點兒莫名其妙,但是內閣那邊對皇上的這一出也不好反應太大,本來龍禁尉就是皇家親衛,侍講身份就是以備顧問,非正式官銜,但卻又代表了皇上意圖,所以還是給盧嵩帶來了不小的困擾,·····」「皇上這是在打算四麵出擊,各個擊破啊。」馮紫英輕笑,「或者說有棗沒棗打一杆子,就算是沒得手,也沒啥損失嘛。」
「也不能這麼說,多用幾招都失手,就不會有人信了,那對其威信損害會很大。」汪文言搖頭。「哼,不用,再有威信又如何,坐以待斃麼?」馮紫英的話讓汪文言側目而視,「大人,慎言。」
「嗬嗬,笑話,笑話而已。」馮紫英擺擺手,「說說盧嵩的意圖。」
「不好判斷,但很大可能是盧嵩也覺得他現在的處境不佳,希望尋求外部的支持來維持自身地位。」汪文言的判斷還是比較準確的,「他需要反擊顧誠的小動作,否則他在龍禁尉內部的挑戰和壓力會越來越大,龍禁尉內肯定也有不少人看著他的表現。」
「那他該去找葉方二位。」馮紫英皺眉。
「恐怕葉方二位未必願意出手,或者說······」汪文言沒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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