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第143章(2 / 2)

連嚴昶淩都感覺被閃到了眼睛,心裡生出了一股濃鬱的被威脅感,他飛快地瞄了青年一眼,發現他還是往常的模樣,便微微放下了心。

殷染鈺察覺了嚴昶淩的小動作,卻沒怎麼放在心上。他認認真真地盯著黎溫朝說完了一串長長的得獎感言,又瞅著他淡定自若地和主持人打趣了幾句,抱著一對兒獎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然後又看著一連串眼熟或者不眼熟的作品拿到了其他的各類獎項,一直看到典禮結束,就重新低下頭,拿起了之前暫時放下的劇本。

“又是一個影帝。”

嚴昶淩卻滿懷讚歎地湊了過來,看了一眼青年古井無波的臉,一把把他捧著的劇本扒開,咳嗽了一聲,道:“我是不是應該恭喜幾句?”

殷染鈺愣了一下,有點兒茫然地看向了他,如果他的情緒能具現化,現在他的頭頂上就該浮現出一個大大的“?”了。

拜他瘋狂的人氣和讓人癡迷的臉龐的福氣,殷染鈺這幾年已經拿了大大小小好些獎項,很多獎項的評委圈兒甚至是純度百分百的死忠粉窩兒。

當然,這並不是說殷染鈺是走了後台才能有了這樣的成就——他參演的劇組,除了保證收視率和票房之外,絕大多數作品還是很有思想和內核的。

畢竟都是頂級的資源,導演和編劇都很有保障,而觀眾們在對待殷染鈺的時候,本來所有的挑剔標準也變得十分寬容。青年那張讓人讚歎的美麗麵孔,讓人們在劇情顯得沉悶的時候,依舊可以認真耐心的觀看下去。並且情不自禁的去追尋他每一個表情的變化,去深究這些變化背後所影藏的含義

殷染鈺並不追求演技的巔峰,他有黎溫朝在旁指導,本身也算是有些天賦,並不在意會不會因為臉龐而導致一些“他靠的是臉而不是實力。”

↑諸如此類的言論,他冷靜地利用著這張造物主親手捏造出來的美麗麵孔,讓所有人都為他沉迷,被他牽動,在這種情況下,一旦導演的功力稍有不足,就會導致作品完全變成殷染鈺的個人秀,觀眾的視線會被他牢牢占據,分不出絲毫目光留給彆人。

所幸在殷染鈺能拿到手的那些資源裡,絕大多數導演都已經觸碰到了業界的頂端,或者有觸碰業界頂端的潛能和實力,在殷染鈺前期的一些作品裡,他還經常會帶走觀眾所有的目光和注意,但在他參演了一些作品之後,導演們就有心多做研究,終於能勉強度過這個挑戰。

殷染鈺本身的存在,就是對導演能力的一個珠穆朗瑪峰式考驗,但凡可以翻越了這個高峰,導演的指導能力就能達到一個新的高度,而在有好劇本,好演員的情況下,當導演的能力達到了,這部作品也就成功了一半。

殷染鈺就在這樣的情況下一路難為著各種導演,他是導演和攝像師夢寐以求的合作對象,但也讓他們的快樂伴隨著能力不足的焦慮和痛苦,在能力足夠的導演鏡頭下,殷染鈺所參與的每一個故事都透著魔魅一樣的吸引力。

他的成果和地位是實至名歸。

在這樣的情況下,嚴昶淩對於殷染鈺所取得的各類成果早就已經產生了免疫力,不管他取得什麼樣的成就,嚴昶淩都是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

他從沒有這麼扭捏地說出什麼“恭喜”這一類的祝賀。

青年似乎有點兒疑惑,瞥了他一眼,就去扒拉自己被摁下去的劇本。嚴昶淩有點兒無可奈何,他把青年的劇本抽走,歎了口氣,說:“你難道沒有感覺嘛?”

“?”

青年愣了一下,說:“什麼?”

嚴昶淩說:“有沒有感覺你忘了什麼?”

“???”

青年被問住了,他暫時放棄了把劇本扒拉回來的打算,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忘了什麼東西。等到把之後的行程翻過一遍之後,他就有點兒迷茫地搖了搖頭。

已經確定的行程都被他

翻過去了,這段時間並沒有安排什麼任務,而這一天也不是什麼傳統節日………他應該沒忘了什麼才對?

嚴昶淩左暗示,右提醒,見青年一直想不起來,最後也隻能無奈放棄,心想這樣也不錯,今天晚上再給他一個驚喜。

殷染鈺重新撈回了自己的劇本,慢悠悠地背台詞,係統麵板在他麵前掛著——是嚴昶景皺著眉頭,嚴肅地在阿姨們的遠程指導下烤著蛋糕。

這一天,是嚴昶淩的生日。

也是這具身體的生日。

自從殷染鈺接管了這具身體以來,他就沒怎麼過過什麼像樣的生日,第一、二年,謝溯一直各種明查暗訪,嚴昶景得想儘辦法把他藏起來,殷染鈺的十九歲生日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過去了,而二十歲的那一年,謝溯和嚴昶景正麵對上,兩方企業瘋狂互坑,幾方人馬都極為緊張,隻有黎溫朝和他蹲在一起念劇本。

而二十一歲的那一年,殷染鈺又不小心出了意外,在拍攝的時候碰到了泥石流,全劇組都困在了深山老林裡頭,彆說慶祝生日,能活著回來就已經非常幸運了。而在那一次意外之後,嚴昶景就非常決斷地禁止了青年的一切拍攝活動,直到殷染鈺又用了一點小手段,才重新恢複了正常拍攝。

不過也隻是能外出拍攝而已,因為嚴昶景的重度憂慮,殷染鈺周圍的保護圈變得過分嚴密,幾乎像是在監視犯人,不過這並不是什麼壞事,殷染鈺也並不在意。

這麼仔仔細細地數下來,這一回,可能還是他第一次這麼認真地過一回生日。

雖然這並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

夜晚很快就來臨了,嚴昶景和嚴昶淩廢了好大的功夫,才做出來了一個漂漂亮亮的大蛋糕,嚴昶景本想給嚴昶淩也做一個,卻被嚴昶淩自己拒絕了。

“今天本來就應該給阿餘過,”嚴昶淩一邊擠果醬,一邊這麼說:“哥,我過的生日夠多了………不差這一個。”

但是青年卻很差。

他們認認真真地做完了蛋糕,嚴昶淩還琢磨著要不要搞個驚喜什麼的,卻被嚴昶景否決了。

嚴肅的兄長開始嘗試著唱幾句生日祝福歌,他有點兒不習慣唱這種充滿了柔情的歌曲

,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唱過什麼歌。

哪怕是以前給嚴昶淩過生日的時候,他也隻是在弟弟六歲之前,會跟著哼幾句祝福歌曲,哄哄他而已。

殷染鈺完全不用費什麼心思,他垂著眼睛,像是往常一樣吃了晚飯,看著嚴昶淩把碗筷收走,然後就聽到“啪嗒”一聲!

餐廳在一瞬間變得一片漆黑。

緊接著,本來該去洗碗的嚴昶淩推著幾乎一人高的多層大蛋糕走了出來,嚴昶景輕輕咳嗽了一聲,有點兒不熟練地開始了第一句生日祝福歌。

“祝你生日快樂——”

他甚至有一點兒走音,聽得讓人有點兒想笑,幸好嚴昶淩連忙接了一句,把哥哥走歪的調子拉了回來,他們認認真真,甚至稱得上是嚴肅地唱完了一曲生日快樂,然後嚴昶淩就湊過來,拍了拍青年的肩膀,說:“吹蠟燭。”

青年被這麼一出給整懵了。

他似乎還有點兒沒有反應過來,但卻已經很乖順地聽著嚴昶淩的話,把蛋糕最上麵的兩支數字蠟燭吹滅了,房間在一瞬間又恢複了一片黑暗,殷染鈺清楚地感覺到,有人伸手拉住了他的手掌。

是嚴昶景。

殷染鈺倒是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大膽,他有點兒吃驚地轉過臉,在黑暗中看向他,卻在那一瞬間嗅到了對方身上冷冽的味道。

像是某種鬆雪的香氣。

這是一個很迅速的擁抱,轉瞬即逝。嚴昶淩對黑暗中發生的一切毫不知曉,他摸索著開了燈,然後認認真真地和青年說話。

“生日快樂,阿餘。”

嚴昶淩這麼說,他把塑料小刀塞到了青年手裡,殷染鈺低頭看了看手裡的塑料刀,又瞥了一樣站在他身邊,一臉正經的嚴昶景,這才慢慢地從兩個數字蠟燭中間切下去,有點生疏地把蛋糕最上麵的那一層切成了幾個小塊。

“生日快樂。”

嚴昶景在殷染鈺把蛋糕分塊的時候出了聲。

他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然後把它交到青年的手裡,殷染鈺低頭看了看這份生日禮物,停頓了幾秒,說:“謝謝。”

他拿著這份禮物,不知道應該先做什麼好,這份生疏在嚴昶淩眼裡就像是某種被感動了似的手足無措,他有點兒懊惱地在心裡錘

了自己兩下,急忙開口:“阿餘你等一下,我也給你準備了生日禮物,不過有點大,之前怕你發現,就沒拿過來,我現在去取過來。”

他一邊說,一邊用了最快的速度躥到了樓上去,殷染鈺目送著他上樓,就聽到嚴昶景開了口。

“先放過去就好。”

他說:“過生日應該是先吃生日蛋糕,等到過完了生日,就可以把禮物拿到房間裡,自己拆開,看看裡麵有什麼。”

這個流程對於殷染鈺而言還有些生疏,他遲疑著點了點頭,就把嚴昶景的禮物盒子放到了桌子上,然後試著用蛋糕刀把蛋糕端起來,放到小盤子裡麵。

“我來吧。”

嚴昶景伸過手,把青年手裡的碟子接了過來,然後認認真真地把蛋糕一塊一塊地分好。其實三個人根本吃不了這麼大的蛋糕,但是嚴昶景總想給他多一點,再多一點,不知不覺,就做的這麼大了。

切好的蛋糕被放到一邊,嚴昶景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一邊切著蛋糕,一邊垂著眼,開口說:“阿餘。”

殷染鈺抬起臉來看了看他,也明白正戲終於要來了,他應道:“嗯?”

就看見嚴昶景慢慢地把小碟子一個一個地擺到桌子上,問他:“你覺得我怎麼樣?”

他垂著眼睛,還是和往常一樣,看上去很冷靜理智的模樣。嚴昶景總喜歡把自己拾掇得很精神,哪怕這會兒是在住處,也依舊穿著一身整齊簡潔的黑襯衣、西裝褲,似乎下一秒就可以坐在辦公室裡批改文件,處理事務。

青年似乎被他的問話弄懵了,他有點兒疑惑地看過來,似乎不明白嚴昶景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但卻還是認認真真地想了想,回應道:“很好。”

青年在這幾年裡,也很接觸了一些網絡上的東西,他簡直像是個完全沒有見過這東西的小孩子,對很多軟件都顯得很陌生。黎溫朝一點一點地教會了他很多日常生活中的常識,也把青年空白的世界觀慢慢填補起來。

叫他明白了,嚴昶景是很厲害的。

這個世界上的精英總是少數,而嚴昶景就站在精英階層的最頂端,在人類的社會製度裡,他屬於金字塔最上麵的那一小撮,而在這一小撮裡,他的位置也在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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