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溯沒想到自己可以得到這樣的意外之喜,他隻是看了一眼,就確定了照片上的人就是他的阿鈺,當即鎖定了那位博主,讓人去仔細調查她現在所處的位置。沒過多久,就傳來了消息。
“《他的日記》?”
謝溯微微皺了皺眉,看著劇組的相關資料。《他的日記》開拍的消息不算太隱蔽,微薄和圈內都在猜測男主名額應該是一位新出道的陰柔小鮮肉,那位小鮮肉的粉絲也已經開始大張旗鼓地各種慶祝,其中一部分甚至開始和另外的一位明星粉絲開始撕逼,似乎已經確定了主演就是她家哥哥。
不過對於這一定,導演本人卻出來進行了辟謠,並且表示主演是一位他們全都猜不到的人選。導演的狗血天雷風格實在太讓人頭皮發麻,基本上沒有一個人會猜測主演會和青年有關係,謝溯曾經還在捧他的一個繪畫模特的時候,曾經看過這個導演的劇本,看了幾眼就覺得頭皮發麻——如果不是青年的照片就在他麵前,就算把這個消息拍到他臉上,估計他也聯想不到什麼來。
但是現在既然已經有了線索,他便當即選擇動身,與此同時,為了避免嚴昶景那邊發現異樣,謝溯便略略放出了一些消息,製造假象迷惑對麵,自己暗暗地朝著查探出來的地方趕了過去。
他急死忙慌的,在出發之前猶豫了一二,還是帶上了一隻厚厚的文件夾。
裡麵裝著嚴家曾經做過的事情的證據。
謝溯對於要不要把真相告訴青年有些掙紮,他有點兒擔憂青年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畢竟在曾經離開了嚴家之後,他買的車票就直奔向了生母的現居住地。但在左右思考了一會兒之後,他還是下定了決心。
謝溯需要一些籌碼。
他曾經親手把逃了出來的青年推回嚴家,現在如果想要重新擁抱他,自然也就需要一些手段。
畢竟已經過了好幾年,他從那會兒到現在,一點兒都摸不到青年的消息,也就不清楚青年現在對他到底是什麼樣的態度。
卻也明白,他對自己………現在應該並沒有多少好感。
如果想要讓青年回到他的身邊,他就需要揭露嚴家之前的真正麵目,嚴家的所作所
為實在是過分了,他們把青年當成了嚴昶淩的擋箭牌,卻又不給他應有的待遇和關愛。他們漠視他,冷待他,唯恐嚴昶淩會因為有人占據了自己的位置而感到痛苦。
對於嚴昶淩而言——嚴家或許的確算是一個好家庭,嚴先生禪精竭慮為他謀算,生怕他受到一點傷害,但青年呢?
他成了最無辜的犧牲品。
從頭到尾,他都是最無辜的那一個。
他被親生母親賣給了嚴家,成為了嚴昶淩的替身,在嚴家轉型的重要時期,作為嚴家故意露出的靶子,被動承受著來自“家庭”和外界的雙重傷害。
謝溯甚至不敢細想他小時候到底是怎麼長起來的,嚴先生實在是很冷酷——就算是養一隻狗,養了幾年,也該對它產生一些感情了,可他把青年放在身邊養了十幾年,卻從來沒有給過他一個眼神,一點感情。
嚴家或許在物質上沒有虧待過他——他們給青年嚴家小少爺本該享受的資源,零花錢、人脈,把他送進私人學校,讓他有國內最頂級的教育資源。
但是人並不是隻有物質就能活下去的。
在謝溯碰到青年的時候,他甚至都不太會和旁人溝通。他有很嚴重的心理問題,身體上也有各種各樣的惡劣損傷,他在學校裡承受著暴力對待,嚴家卻不聞不問,從未阻止過一次。
這又何嘗不是對那些紈絝的一種無聲放縱?
那些物質又有什麼用呢?
一個人隻有在對它們有欲.望的時候,東西才可以成為一種彌補,而青年呢?
他那會兒對外界是很陌生的,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和人交流,怎麼生活下去,甚至對於很多生活常識都是一竅不通,對於這樣的人,金錢和物質,又有什麼用呢?
什麼用都沒有。
這些東西,隻是嚴家讓自己心安的手段罷了。金錢對於他們這個階層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隻要想要,就可以有。嚴氏一天就能產出恐怖的巨額利潤,隻要一分鐘,嚴先生的收入就可以付清青年從小到大的所有花銷。
謝溯自己就是在這個階層裡的人,自然也能明白同階層裡的人的一些想法,他坐在車裡,抿著嘴唇,太陽穴被怒火燒得砰砰直跳,前麵的司機被雇主的低氣壓
嚇得戰戰兢兢的,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上鉤了。”
殷染鈺看著屏幕裡的畫麵,微微勾了勾嘴唇。身邊的小胖胖正幫他把吸管戳進了可樂杯裡,見到青年的難得地露出了一點微笑,被晃了晃眼睛,緊張地擦了擦杯子上沾到的他手心裡冒出來的汗,問:“您是想到什麼高興的事了嗎?”
殷染鈺微微搖了搖頭,算是否認,隻是說:“想通了一個情節,明白那時候該怎麼演了。”
小胖胖就露出了笑臉,高高興興地恭喜他,順便把可樂杯子遞了過去。
殷染鈺接了過來,說了一聲“謝謝”,滋滋滋地喝闊樂。
等到第四天的時候,闊樂換成了雪碧,殷染鈺是很喜歡喝這一類碳酸飲料的,小胖胖在身邊沒有黎溫朝在的時候,就會悄咪咪地給他買來喝,甚至有時候黎溫朝在的時候,兩人也會“暗度陳倉”,把可樂裝在保溫杯裡,再把雪碧偽裝成普通的礦泉水。
殷染鈺滋滋滋地把雪碧吸完了,一邊看著劇本,聽著編劇坐在他旁邊嚴肅地嘮著嗑,一邊看著係統屏幕上的景象,琢磨著怎麼和謝溯見上一麵。
他暫時不考慮自己單獨出去——謝溯很有可能把他直接帶走關起來,殷染鈺還需要在嚴昶景這邊兒待一段時間,也需要這部劇的高額片酬。
那就隻能帶著這一堆裡裡外外,明裡暗裡藏著的不知道多少的保護人員去見他了,殷染鈺主要是怕嚴昶景幾個會知道謝溯交給他的東西,減少他的準備時間。但左右想了想,嚴昶景、嚴昶淩,包括黎溫朝這幾個暫時都被絆在其他地方過不來,就算知道了,也沒辦法把文件夾從他手裡搶走。
雖然他的準備時間會被縮短,但這會兒………其實也不差那麼點時候了。
嚴昶景是喜歡他的。
黎溫朝不敢說,但也是愛著他的。
謝溯的感情深度從這幾年以來一直不間斷的執著上就能看出一些,嚴昶淩則不用擔心,他雖然也算是無辜的——但身體的一切遭遇卻都因他而起,他對身體有著天然的虧欠。
殷染鈺就要抓住他們對自身的虧欠感,一點點地完成自己的目的,愛情不會讓人願意和其他人分享自己的愛人的,但是虧欠所引起的
愧疚和補償心理可以。
等到一切鋪墊都到位,他們就會想:是因為我,你才變成了這樣的。
然後不管是什麼樣的報複都能忍耐下來。
殷染鈺不準備報複什麼,他一向很冷靜,分得清楚身體和自己的區彆與經曆,他引導著事情往自己想要的方向走,以此達成自己的目的。
“幫忙查一下,”殷染鈺指揮著係統乾事:“我的合作對象和朋友裡,最近有沒有人的作品或者其他的什麼要上映的?要這段時間,最好在一個月內。”
係統對他的指揮向來非常順從,視頻屏幕邊瞬間多出另一麵透明屏幕,上麵的數據流出現了一瞬間,就轉變成了一張好看的海報。
穿著殘破衣袍的女人手持長劍,白衣染血,黑發狂亂地往後散去,像是在被狂風吹拂不斷。
她堅定地看向前方,眼神堅毅,麵容柔美,帶著一種讓人忍不住駐足的矛盾美麗,她身後是兩行各式男女,下麵的字體金燦燦的,透著一根權尊貴氣。
——《破軍》。
“《破軍》的首映就在一周之後,主演是曾經與您合作過的田賽,需要係統為您訂票嗎?”
“不………不用。”
殷染鈺打開了手機,飛快地翻閱著自己和這位熟人的相關記錄,很快,他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部分。
隨後,殷染鈺朝著桌子上的點心拍了一張照片,發在了微薄上麵。
配字道:好吃。
看起來就像是興之所至,隨意發布的一條消息,下麵的評論區一刷新就馬上被人占領,在瞬間出現了數百條評論。
“我從床上一個365度大旋轉落地撲在了手機麵前!!!顫抖著拿著手機刷到了這條消息,眼淚刷地一下流了出來!!天啊這是什麼樣的一隻手!不愧是少爺的手,這是女媧娘娘雕刻出來的藝術品!!!不,這不是手,這是天山寒雪塑而成的冰魂!!!從一隻手就能看出您的舉世無雙盛世美貌,您到底是什麼樣的神仙呐這指甲蓋兒美得像是粉水晶雕刻而成!!!我被這隻手美得天旋地轉幸福地陷入昏厥,又從深度昏迷當中被您美醒!!天下少女在深夜夢裡隻想變成您手裡的這隻點心………”
這位姑娘吧嗒吧嗒地吹了快一千字的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