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中加油!”
“八中……”
迎念以一人之力和她們抗衡,雖然她“功力頑強”,到底寡不敵眾,用胳膊肘撞撞周窈,“幺幺你彆光聽啊,你也喊,學我,來——”
周窈慌了,“可……可是我不會……”
“你就深深吸一口氣,然後大聲喊加油,這有什麼不會的。一回生二回熟,沒事兒,快!咱們輸人不能輸陣!”
周窈被迎念慫恿,臉微微憋紅,看了看場上奮力打球的一群男生,深深吸了一口氣。
在迎念鼓勵和期待的目光下,她將氣吸到底,然後一口喊出來:
“陳——許——澤——”
她吼得太大聲,全場都愣了,包括場上打球的幾人,都停下動作轉頭看過來。迎念愣完回神,扯她衣袖,“你怎麼回事?我讓你喊七中加油!你喊陳許澤乾什麼!”
周窈自己一喊出口就意識到了不對勁,但……
她習慣了,什麼都把陳許澤放在最先的位置,就連加油,想的也是給他加油,下意識就脫口而出叫出他的名字。
周窈臉漲得通紅,側頭往迎念脖子後躲。迎念拍拍她,“好啦好啦,第一次沒經驗,是這樣,交給我,你歇著吧。”
於是乎,迎念拿出了曾經在賽場呐喊的功力,令旁邊八中的女生毫無招架之力,喊得是喉嚨冒煙。可氣旁邊聲音大到像用了喇叭的迎念,還是那麼聲音清脆。
人比人,真是氣死個人!
球場上的男生們繼續奔跑著,大熊和江嘉樹跑在一塊,大熊分神問:“周窈喊陳許澤乾嘛啊?”
“加油唄。”
“為什麼不給我們加油啊?”
“我妹不是在喊著呢嗎!”江嘉樹抹抹汗,不想跟這個情感思維遲鈍的傻大個交談。
大熊若有所思地點頭,又神秘兮兮道,:“剛才我看到很嚇人的一幕……陳許澤不知道為什,好像是笑了一下……對吧?”
江嘉樹無奈看他一眼,拍拍他的肩膀,加快腳步跑開。
留下一頭霧水的大熊。周窈喊了一聲陳許澤,滿場人都看著,他不尷尬,笑什麼呢?
七中和八中的戰況勢均力敵,打著打著,步調慢下來,各自休息喝水,又往場上走。開始前,八中領頭的男生突然拍了拍江嘉樹的胳膊,問:“那邊那個很白的女生,是你們學校的?”
江嘉樹一看,白的晃眼,那不就是周窈嗎。
他微微蹙眉,“是啊,怎麼?”
“那什麼,咱們交個朋友,你能把她的聯係方式給我不?”男生說,“我覺得她長得挺漂亮的,特可愛。”
江嘉樹還沒說話,旁邊一道冷冽眼神讓男生轉過頭去。就見那個一直不怎麼說話,偶爾還會露出陰鬱表情的俊朗高個男生正看著自己。
八中男生一愣,就見對方把球“啪”地砸在地上,往場中走,“開始了。”
一個二個全都走開,八中男生摸不著頭腦。這些七中的人怎麼都這麼古怪?
然而古怪的在後麵,原先兩邊都是打著玩,分數差不多,到了下半場,以那個陰鬱的俊朗男生為首,七中的人一個個像吃了火|藥一樣,猛攻猛守,打得他們節節敗退,毫無招架之力。
到最後,比分差得實在難看。
七中的人似乎也不想跟他們交談,江嘉樹一看時間,“差不多到點了,該回去上課了。”
一群人收拾好東西就走。
八中的男生想叫住他們,人家走得快,頭都每回。
陳許澤來到坐著的周窈麵前,他高大的聲音遮住她一個人麵前的陽光,背著光,麵容是陰暗的,卻看得出幾許溫柔意味。
“走了。”他輕聲說。
周窈朝他一笑,像一朵白色的小花,淡雅而溫柔。
“好。”
……
晚上放學的時候,迎念來周窈班門口等她,見她在位置上拿著手機發呆,湊過去嚇了她一跳。
“吼!”
周窈驚得一顫,嗔道:“嚇死我了你……”
“你看什麼看得這麼認真啊?”
周窈麵露難色,也不知該不該說,在迎念緊盯的目光下,她緩緩道:“陳許澤說,今晚我們不和你們一起回去,他有事跟我說。”
……
當晚,周窈和陳許澤果真沒有隨大部隊一起回家。迎念是知道內情的,對他們兩人的八卦好奇地抓心撓肺,又不好跟其他男生說,憋得整晚都沒睡好。
可氣的是,周窈一晚上沒接電話,也沒回消息。
第二天,她頂著黑眼圈到學校,終於在大課間堵住周窈,把她拉到涼亭裡仔細盤問。在開口之前,迎念就覺得,她臉上的笑意好像和以往多了幾分不同。
周窈說:“我們談了很久以來一直想談的問題。”
“什麼問題?”
“說起來太複雜,這個還是不和你說了。”
迎念癟嘴,不高興。
他們談的很簡單,無非是兩個問題。
深夜的街道上,陳許澤問她:“你對我好,是因為可憐我嗎?”
而周窈反問:“那你呢?你對我好,是因為愧疚和虧欠嗎?”
——答案都不是。
周窈看著麵前迎念無精打采的臉,抬指在她腦門彈了一下。
“不過,我們約好,要一起走出那條我們生活、成長,承載了太多的老巷子。”
然後牽著手,一起去往,更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