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啊,根本不認識姓這個的……”
唯獨陳許澤,眼神裡似乎閃過什麼,那一瞬間被周窈捕捉到。她一頓,隱約也記起一些事情。
下一秒,陳許澤站了出來。
“我是。找我有什麼事?”
“你就是陳許澤?”辜玉君低眸打量他,“長得倒是挺不錯,也不知道是像你爸還是像你媽……”
話沒說完,辜玉君臉色忽然一變,眼裡也浮起濃濃的的黑霧。陳許澤的表情同樣不自然,但比他鎮定得多。
“你找我有什麼事?”
其他人不明所以,都不敢開口,靜靜聽他們說話。
辜玉君笑了一下,有點邪氣,“我找你嘛——”歪了歪頭,忽地飛身一腳朝陳許澤踹去。
大家驚詫,事情發生太快,來不及幫忙,好在陳許澤反應快,側身一避,躲過他這一腳。
辜玉君什麼都不說,上來就打,沒踢到陳許澤,立刻換招式,兩人你來我往打在一起。
江嘉樹等人愣過以後回神,“這他媽——”
當著他的麵動他的兄弟,這人找死?
卻聽陳許澤斥了一句:“彆過來!”
江嘉樹腳步一頓。
兩個人打架都狠,像是要對方的命一樣,那個辜玉君更是不知道為什麼,仿佛對陳許澤有滔天仇恨,每一拳每一腳,儘往要處招呼。
原本不分伯仲,陳許澤不甚踩到碎石,腳下不穩的空擋,辜玉君飛起一腳就要往他臉上踹。周窈想都沒想,下意識衝過去用背抵擋。
陳許澤大驚,摟住她的腰一個扭身避開,反應迅速地回以一踹,正中辜玉君的肚子。辜玉君被踢得撞到牆,手臂不小心被牆麵不平整的毛刺劃拉出一條半長的口子,血嘩啦就往外流。
江嘉樹想上去補兩腳,但知道陳許澤肯定不會同意,看看那邊互相詢問有沒有事的陳許澤和周窈,站在辜玉君麵前,氣不打一處來。
“你這人有病吧?話不說清楚,上來就打,我們壓根就不認識你,你誰啊你?!”
周窈忽地開口:“你們先到前麵等一下,我們有話和他說。”
江嘉樹不想走,然而周窈堅持,一臉凝重地衝他點頭,他隻得帶著另外幾個人走開,離得遠些省得妨礙他們說話。
辜玉君坐在地上,手臂流著血,渾然不在意,嗤地一笑,抬眸看陳許澤,眯起眼道:“你爸媽,有沒有給你介紹過姓辜的叔叔,還有他老婆。”
辜玉君說:“——那是我爸媽。”
多年前的那個下午,周窈和陳許澤在櫃子裡看到的那一幕,麵生的那對夫妻,想來,就是眼前這個辜玉君的父母。
“你還真沉得住氣。”辜玉君嘲諷,“認真讀書,每天好好上課,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還跟這些朋友玩的這麼開心,陳許澤,你心真大啊,教教我唄?你都不會覺得惡心的嗎?”
頓了一下,他猜測,“還是說,你不知道你爸媽和我爸媽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他咬重朋友兩個字的字音,“要不要我說給你聽啊?”
“辜同學。”周窈當即打斷,“有些話,你應該分清場合再說。不是哪裡都可以隨便講話的,如果你要談什麼,我建議你最好還是私下找個時間,和陳許澤好好談談。”
辜玉君打量她,見她一臉嚴肅,眼裡帶著警告,略一猜測,明白她竟然也是知情者。
“談?”他幾近咆哮,“有什麼好談的!我和陳許澤可不一樣,我受不了臟東西!這一年多,我靠自己在外打拚過的挺好,不像他,忍著惡心的感覺生活,應該很痛苦吧?”
周窈看著他,猜測:“你休學了?”
“上什麼學,讀什麼書,我連那個臟地方都不想回!”辜玉君嗤了一聲,再看向陳許澤,“你真牛逼。我還以為你至少也像我一樣有點骨氣,服氣。”
“你不用說這種話刺激他。”周窈道,“我們知道的比你更早,你的痛苦,或許根本不如我們多。”
被這麼說,辜玉君有點生氣,然而對上周窈黑沉沉的眼睛,莫名地說不出話來。
“你要談,找個時間再談,現在不是時候。”
周窈說完,揚聲叫回江嘉樹他們,讓他們摁著辜玉君,給他的傷處包紮,辜玉君自然不肯,周窈說:“我也不想管你的死活,但是……”
話沒說完,她懶得再講,讓江嘉樹幾人用大力氣摁住他,不許他再亂動。
他的傷是陳許澤弄的,如果失血過多出了什麼問題,將來責任會落到陳許澤身上。她不想讓陳許澤為這點疏忽惹上麻煩。
一個男生撕了件舊校服,周窈當做布條給他包紮起來,然後一群人像押送犯人一樣,把他送到附近的診所處理傷口。
傷處清理過,上完藥包紮好,走的時候周窈忽然停住腳步。他們和辜玉君走的是兩個方向,她回頭,看著一臉不爽的辜玉君,平靜道:
“你所追究的,痛恨的,這一切都不是陳許澤的問題。你的仇恨真的非常莫名其妙。”她的視線仿佛將兩個人的身高拉到同一水平。
周窈說:
“講句實話,我挺看不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