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入場的時候,季仰真覺得這場音樂會有些過於賣座了,人流量多到有些不可思議,他接過工作人員發放的樂團介紹冊子,粗略看了一遍才發現這場交響樂竟然還是聯名限定團。
人多,也挺好的。
長廊裡鋪著暗紅色的地毯,皮鞋踩上去腳步聲也被消音,從這一段路往後,外麵帶進來的嘈雜聲也在無形之中變得安靜了許多。
他們的座位在二層中間,落座後等了一會兒,場內燈光驟暗,緊接著從舞台的正中間打下一道集中的光束,再隨著悠揚的樂聲漸漸擴散開來。
像一隻精美的八音盒,擰動著開關處的發條,吱呀吱呀就如同施了魔法般,那些手執樂器的音樂家們在閃閃燈光下開始演奏,一點點淌出美妙動聽的樂聲。
今晚表演的樂團在國內雖然排不上號,但聯名的那位獨立音樂人卻在當下有非常高的知名度。在場的未必有多少是真的懂交響樂,大多都是衝著那位小明星來的。
所以即便演奏過程中非官方不得拍照錄像,但前後排還是有不少人偷偷摸摸的舉著相機,時不時還會有晃眼的閃光燈。
觀眾席燈光很暗,季仰真不勝其煩,索性閉上眼睛。
他的身體緊貼著椅背,頭微微仰起,如果不是時不時地點一點下巴,看著像是在睡覺。
任檀舟正大光明地看了他許久,默默比較著,覺得他似乎比先前要清瘦些,下頜線條也清晰許多,喉結也更明顯了。
不是有在好好吃飯嗎,還是說這段時間勤於鍛煉變得結實了一點,也有可能是光線的問題。
季仰真的模樣很沉醉,很享受。但任檀舟清楚,他很久沒有碰過鋼琴了。彆墅裡的琴房他從不踏足,健身房這些日子倒是常去。他的愛好在這兩個月裡顛倒,怎麼會沒事。
這根本就不正常。
任檀舟也閉上眼睛。
等到中場休息,周邊有了四起的人聲,他再睜開眼,見季仰真側著身子,麵朝自己,神情跟開偷偷保險箱的時候如出一轍。
季仰真這臉乾壞事會有點吃虧,因為他長得就跟憨厚老實這四個字不沾邊。
“結束了?”任檀舟問。
季仰真還以為他睡著了,正想著要不要現在就溜,結果他就這麼睜開眼睛了。
“沒呢,是中場休息!”季仰真擰開礦泉水喝了一口,平複了一下心情,安靜了幾秒鐘之後小聲道:“哥,我去上個廁所。”
周圍的位置上還零零散散地坐著一些人,其餘的都在去往洗手間的路上,閒聊的聲音既雜又遠。
任檀舟的目光透過鏡片像冰錐一樣朝他散過去,同時不疾不徐地應了一聲。
季仰真心中迫切自然注意不到彆的,起身的時候也沒有第一時間去係扣子,正要邁步下台階,垂在身側的手背忽然一熱。
任檀舟的指尖從他凸起的腕骨劃向手背,攥住的一瞬間就又鬆開 了。
季仰真也快速將自己被對方碰到的那隻手背到了身後,臉上的嫌惡一時沒能藏得住,轉過身快步向前走。
任檀舟隻當沒看見,眼睛在頂燈的照映下顯得更為幽深,他格外冰冷。
他薄唇抿出一個趨近譏諷的弧度,像一位經驗老道的漁翁緩緩將魚鉤沉入水底,“濟明製藥研發出一種特效針劑,可以讓基因檢測中有分化傾向的Beta分化成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