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道歉說和的......
季仰真彎腰撿起地上的蛋糕盒子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上,任檀舟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他麵前。
登時身前落下一片陰影。
許是不久前抽了雪茄,濃鬱純正的煙熏木質香氣裹著他凜冽的信息素氣味撲進季仰真的鼻腔裡,又沉又悶竟還有些微不可察的發苦。
季仰真沒敢抬頭,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說來也奇怪,他長這麼大竟也未有過如此膽怯的時候,大概是因為他也明白這次鬨得有些過了。
他往右邊抬腳,Alpha隻是微微側身就擋住了他的去路。
“好久不見。”
任檀舟聲線一如既往的冷淡,四個字抿出來卻像是劈頭蓋臉的崩雪,寒氣順著北風絲絲滑進季仰真的耳朵,珍珠似的耳垂漸漸紅了起來。
他慣愛盯著季仰真,像打量琢磨著完全不熟悉但是又很感興趣的東西,沉沉的目光將Beta這副不願麵對現實的模樣一點點拓印下來。
他給季仰真留了將近半分鐘的氣口,隻可惜季仰真滿肚子詰問的話卻一點也問不出口了。
季仰真還等著他問自己問題,然後自己再順理成章地反問他。
季仰真也不想承認,可不知道為什麼,任檀舟越是這樣,自己在對方麵前就仿佛是什麼做錯事的小學生,隻有低頭挨訓的份,如今就連反駁也做不到了。
季仰真心中百轉千回,眉頭微微蹙著,索性直接裝起啞巴。
他們沉默無言地站在風口裡,僵持了一會兒。
季仰真衣著單薄,身上幾十塊的棉襖沒穿幾天就跑棉了,麵料也不擋風,沒過多久就打起了牙顫,捧著小蛋糕的手冷得梆硬。
任檀舟看在眼裡,從口袋掏出打火機將手裡的細煙點燃,遞到唇邊吸了一口,暗淡的火星被吸得亮了一瞬,很快就又灰了下來。
“不請我進去坐坐?”
季仰真聽到這話才像活過來似的,支起快要掉到地上的腦袋,正要開口,卻恍然瞥見他手裡那支嶄新的棕色打火機,分外陌生。
打火機頂部刻了品牌的暗紋,在淡淡的月光下也清晰可見,季仰真買過這牌子的拓香石,也了然這支打火機的價格比起自己送的那支貴了十倍不止。
“你還要需要人請嗎?”季仰真挪開視線,抬腳往家門的方向走,“我不請你,你就不進來了?”
那扇木門本就是個殘破不堪的,再怎麼釘板子修補也還是脆弱得一踹就開了。
任檀舟想進去,根本用不著等季仰真回來。
季仰真喪眉耷眼地踱上台階,將鑰匙插-進去擰了兩圈,推門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他拽了拽門口的一根細線,屋子正中間的小燈泡蹭一下亮了起來。
小燈泡能力有限,僅僅能照亮眼前的方寸之地。
身形高大的Alpha彎腰進了門,到屋內才勉強直起身子,一眼就將整個房子看了個遍。再也找不到比家徒四壁還要貼切的形容詞,季仰真一個人待著都不寬敞,一下子擠進兩個人來,連呼吸都擁擠得過分。
季仰真心想真是丟臉丟大發了,早知道任檀舟這幾天就找過來,他應該去租一間正常點的大房子充充門麵,現在這樣叫討厭鬼看笑話,根本是在用鈍刀子在刮他身上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