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安靜得隻剩下季仰真吸氣的聲音,他臉變得通紅,好像也在為自己突如其來的敏感情緒嚇到了,重新坐回沙發上,之後沒再吱聲。
他每次就隻會把彆人對他的喜歡當作刺向對方的利刃,他也說不清什麼是原因,天生就知道怎麼用赤裸的譏諷來自我保護。
任檀舟則是儘量讓自己聽到這些話的時候變得麻木。
他麵無表情,不太在意地頷首,“你知道我們是在談戀愛就行。”
季仰真正攥著手指頭出神,聞言差點沒轉過彎來,回過頭瞠目結舌。
“你......”
任檀舟比他更擅長玩文字遊戲,洞悉他性格上的弱點,輕而易舉的就能套住他。
季仰真更生氣了。
“誰跟你談戀愛啊?”他口不擇言,囁嚅道:“你充其量算我的舔狗。”
大概找遍鹽京都找不出第二個人敢當麵這麼稱呼任檀舟。
季仰真說話不過腦子的後果是什麼,他自己也心知肚明。
他總覺得任檀舟連生氣都很有分寸,除了差點掐死他那次,後來任檀舟牽他的手都很小心翼翼,頂多在床上會刻意地粗暴一些,但那也隻是為了讓他聽話。
所以他才敢一次又一次的招惹任檀舟,要看任檀舟被他氣得麵色鐵青,要看任檀舟明明憋得難受卻在人前不好發作,這樣會讓季仰真產生一種自己是證券市場上操盤手的錯覺。
可是這樣,他們好像都活不了太長。
正常人都會想著好好過日子。
季仰真這一刻才開始懷疑,是不是他們倆都有點問題。
怎麼神經病還真的會傳染啊。
又過了幾天,季仰真終於挨到周六,他背著任檀舟在手機上掛了一個比較權威的心理醫生專家號。
天氣回暖,他難得沒睡懶覺,早早吃過飯然後步行到了醫院。
這些年醫院他沒少進,但心理科室他還是第一次來。
上方的白熾燈照得他精神一凜。
“我跟這個朋友總是吵架,每次都是我贏,但是他吵不過我就會動手......”
年輕醫生轉筆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又認真打量他一眼,輕聲問道:“他打你了?”
“啊?”季仰真有些心虛地看了眼天花板,勉強接道:“你可以這麼認為,差不多吧,我們關係很不好,吵架,打架都很頻繁。”
“有到醫院驗過傷嗎?如果以後要走司法程序,還是提前保留一些證據為好。”
季仰真有些迷茫地撓了撓鼻尖。
給人家看自己屁股上的巴掌印嗎,還是他胸口那些奇怪的痕跡?
好像丟不起這個人。
“那你有沒有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