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側男人聽到身後保安的腳步已經越來越近,他直勾勾望著態度始終堅定的晏醫生,咬牙切齒,麵部因為顫抖而痙攣,渾濁眼底閃過一絲凶光。
“不賠錢,那好,你就把你腿賠給我兒子。”
男人突然跑步,提起手上的木椅就往晏醫生的腿凶猛砸去。
雖然男人氣勢一直很凶,但一直隻動口沒動過手,所以此刻他突然的發難,是誰都沒有預料到的。
椅子在空中發出尖銳的呼嘯,這力度不用看都知道恐怖。
“晏醫生。”
護士之中有人已經不忍的閉上眼。
“都是你們逼我的,你這個雜碎,以為老子真不敢動手嗎?”
男人大笑著,麵孔已經猙獰扭曲。猩紅的眼裡全是瘋狂與陰鬱。
晏度同樣沒有防備,加之兩人距離隔得又近,他不可能躲得開,隻能將自己傷害降到最低,晏度儘量將自己重要關節護住。然後等待疼痛的到來。
“砰!”
撞擊的聲音,不管閉眼的,還是正看著的,聽到身體都不由自主的震了震。
同時,一聲淒厲的慘叫響起。
“啊!我的手,我的手。”
“……”
緊張捂住眼的小護士。‘這聲音不像是晏醫生啊!’
晏醫生可是在無麻手術下都不吭一聲的狠人,那樣將風度與體麵刻在骨子裡的人,絕對不會容許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發出如同殺豬一般難聽淒厲的慘叫。
小護士悄眯眯的將手指沙開一條縫。從指縫之中看到晏醫生還好好的站在原地。現在抱手痛叫的竟然是施虐者。那把行凶武器木椅,躺在距離晏醫生一步遠的地方。
這是什麼神轉折。小護士瞪大眼睛,很好奇自己閉眼這十幾秒到底錯過了什麼精彩瞬間。
“不許動,不許動。”
“趴下,還敢行凶。已經報警了,警察就在路上。”
“都抓起來,抓起來。”
後趕到的醫院保安,首先一個虎撲就將還在抱手痛叫的男人,給撲到地上。緊追其後的一個保安同時快速將他的手製住。
真正敢動手的就一個男人。其他親屬都是來壯勢的。現在首惡被製,其他人也瞬間沒了章法。
麵對一群人高馬大的男保安,這些人耍賴的耍賴,撒潑的撒潑,求饒的求饒。花樣百出。
局勢很快就穩了下來。
“已經沒事了。”
“散了。散了。”
保安將這一摞人給拽了出去。
病房內很快隻剩下了這群驚魂未定的醫生護士,還有原先的病人及家屬。
“晏主任你沒事吧!他們沒傷到你吧!”
一個醫生從外麵走進,擔憂的問著為前晏醫生。
“沒事。”
晏醫生將目光從地上的馬克杯收回,習慣性的垂下眼皮,濃而長的黑睫毛,在其下投入一道淺淺的陰影,也遮住其琥珀色眼底的流光。
“那就好,那就好。”
醫生紮紮實實的鬆了口氣。
“你們先走吧!今天下午還有五台手術,你們先去準備,我稍後過來。”
“好。”
隨著護士將病房內狼藉整理好,病房也恢複了最初的安靜。
病床上的顧風止,不動聲色的鬆了口氣。覺得嘴裡咬著的雞腿也香了不少。
“還給你。”
當顧風止端起一旁的酸奶解膩時。一隻天空藍色的多啦A夢馬克杯,從天而降。
顧風止含咬著吸管。抬頭看著在她麵前投射一大片陰影的人,點了點頭。
晏度看著坐在病床上,打著石膏,外表看起來文靜乖巧的女孩兒,清透的眼睛裡不由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他也不會相信麵前這個還有著嬰兒肥,學生氣十足的女孩,是一個會用水杯將人砸至脫臼的暴力girl。
顧風止抬起眼睛,敏銳的感覺到麵前的這個醫生在想什麼奇怪的東西。隻不過……和她沒關係,她的炸雞還有好多呢!。
顧風止開心的彎了彎嘴角。
之前的人太鬨騰,害得她吃東西也不能儘興。
“呼嚕”
轉著眼珠,顧風止一大口就吸了小半杯酸奶,冰涼酸甜的口感瞬間占據了全部心神,一種通透舒爽的感覺,從裡到外油然而生。
細細碎碎的果粒在唇齒之間調皮穿竄,留下黃桃特有的蜜香與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