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送來的信中呢?”
“娘,表哥也說了,相公封王是在授官那日,現在不過一月,信怎麼會這麼快送到?”
“續文這麼聰明,肯定會提前知道自己的身世。”
李氏又不傻,許舒妤的話明顯是在替溫續文說話。
許舒妤抿嘴,“娘,相公做事向來穩重,沒有十成把握的事他不會做,他的身世涉及皇室,此事一日不曾昭告天下,便充滿變數,相公沒寫信告知,肯定是不想我們空歡喜一場。”
許舒妤和溫續文在一起這麼久,最是了解他,一點也不意外溫續文沒有寫信說他的身世。
李氏又何嘗不知,隻是她到底不敢低估人心,她雖然看好溫續文,可他的身份變化太大了,從一介白衣一躍成為王爺,他能不能保持本心,李氏沒有把握。
許士政沉默了許久,這時才開口道:“暫且不說此事了,等續文來了再說。”
他這才明白趙同然之前和他說的那番話是什麼意思。
說實話,許士政對溫續文要信任很多,他哪怕會變,也不會是現在,既然他在信中說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
李氏雖然總是埋怨許士政,但在大事上都是聽他的,現在聽許士政這麼說,李氏便不再說什麼。
玉清院
許舒妤姐妹一同回來,許舒靜看著今天一直沉默的許舒靜,淡淡道:“說吧,你何時得知相公的身世?”
許舒靜臉色微變,勉強笑道:“姐姐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靜兒,那日你和我說相公的事,就是在試探吧?”
許舒妤心思細膩,今日許舒靜異常的沉默就讓她有些疑惑,得知溫續文的身世後她第一時間就想到許舒靜那日的話。
許舒靜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她突然提起溫續文的身世本就不正常,隻是當時許舒妤沒有注意到。
許舒靜聽言,便知瞞不過許舒妤,坐在她身邊,撅嘴道:“就是我問姐姐姐夫身世的那日。”
“誰告訴你的?”這才是許舒妤好奇的地方。
能知道溫續文的身世,必定是盛京中人,而從盛京送信到興元府快馬加鞭也要一個月,那時候溫續文還未封王,那給許舒靜寫信的人是如何得知的?
許舒靜臉色有些不自然,“就......一個朋友。”
許舒妤盯著她的眼睛,“什麼朋友?”
許舒靜移開視線,扭過頭去,顯然是不打算說。
許舒妤歎氣,摸摸她的腦袋,靜兒也大了,都有自己的秘密了。
許舒妤見她不願說,便不再刨根問底,每個人都有保守秘密的權利,她雖然是許舒靜的姐姐,卻不想太過逼她。
“你那個朋友除了相公的身世,還跟你說什麼?”
許舒靜見許舒妤沒有再問,心裡鬆了口氣,依戀地靠進她懷裡。
“他說姐夫是皇上唯一的弟弟睿王的獨子,皇上很喜歡姐夫,但皇上對姐姐並不滿意,如果姐夫有二心,姐姐可能會和姐夫分開。”
其實,信中說得是許舒妤很可能降為妾,但許舒靜哪裡說得出這種話,便換了一種說法。
在她看來,許舒妤如果真要由妻降為妾,那還不如和溫續文分開呢。
聽到豐靖帝不滿意她,許舒妤其實並不意外,皇室更加在乎門第,吳王和楚王的皇子妃哪一個不是身份高貴。
她,不過是一個六品通判的女兒,算得了什麼。
哪怕她是宋修德的義女,在豐靖帝心裡怕是也算不上什麼。
豐靖帝找了溫續文這麼多年,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他自然想把最好的女子許配給他。
儘管如此,許舒妤擔心的卻不是這個,她隻是在想,溫續文好不容易找到父母,卻得知他們早已去世,他該有多傷心。
想到他傷心難過的時候,她沒有陪在他身邊,她便覺得心疼。
現在她特彆想見到溫續文,想抱抱他,想親親他,更想告訴他:她會一直陪在他身邊。
隻可惜,這些現在都無法做到。
許舒妤的目光瞬間黯淡下來。
許舒靜卻是以為許舒妤為豐靖帝不喜歡她傷心,她坐直身體,故意惡狠狠道:“姐姐彆擔心,如果姐夫真變了,我就找人揍他,把他打成豬頭。”
許舒妤聽言笑了,捏捏她的臉蛋,“相公身邊有智兒,誰能揍得了他?”
許舒靜卻是堅定地點頭,“會有人的。”
雖然那家夥總是冷著臉,還總惹她生氣,可她就是莫名相信他能做到。
許舒妤看著她的表情,目光一凝,她活潑跳脫的妹妹,似乎要開竅了?
明明一直希望她能早日定親,可真到了這一天,許舒妤心裡卻也沒有多高興。
許舒妤苦笑,想必她當日出嫁,娘也是這樣的心情吧?
......
溫續文為了儘快見到許舒妤,在路上沒有過多停留,和李司祈一樣,日夜兼程,他是五月初從盛京啟程,等他看到興元府的城門,已經是六月初十。
守城門的士兵看到馬車旁全副武裝的李江承等人,身體瞬間變得緊繃,上前攔住馬車,“你們是何人?”
李江承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將來之前內務府才做好的王府令牌扔給他。
豐朝各個爵位的令牌都是有規格的,守門的士兵雖然是第一次見王府令牌,卻是認識的。
雖然不知道朝廷何時多了一個安王,但令牌不是假的,他們也沒有質疑的資格,連忙將令牌雙手奉回,同時跪下行禮,“卑職拜見王爺。”
溫續文這才開口,“免禮,本王隻是來此探親,轉告趙大人無需張揚。”
“是,卑職遵命。”
李江承將令牌收回懷裡,看也不看他們,揮手讓何順駕車進城。
帶著這麼多護衛,溫續文壓根就沒打算隱瞞身份,隻是他並不想應付府衙那幫人,反正許士政馬上就要離開興元府了。
有何順駕車,根本不需要指路,很快就到了許府門前。
門房看到李江承等人一懵,直到見何順從車上跳下來,才意識到是溫續文回來了,連忙去府裡報信。
溫續文下了馬車,剩下的那個門房忙道:“小的歡迎姑爺回府。”
溫續文頷首,“江承陪本王進府,其餘人先候在門外。”
本王?
門房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這個時間,許士政還在府衙,府裡隻有李氏母女三人,門房報告時,母女三人正在核對賬簿,聽到溫續文回來了,三人馬上站起身。
許舒妤心臟仿佛停跳一瞬,緊接著便是巨大的喜悅,快步走出房間。
李氏和許舒靜跟在她身後。
很快,溫續文便看到正迎麵趕來的許舒妤,下意識揚起嘴角,張開雙手,“娘子,我回來了。”
許舒妤眼中滿是重逢的喜悅,她眼中除了溫續文根本看不到其他人,腳步不停地撲到溫續文懷裡。
時隔半年,再次嗅到那熟悉的清冽氣息,許舒妤心裡一陣滿足。
看到這一幕,何順拉著智兒轉過身去,李江承在宮中任職,最是明白什麼該看什麼不該看,早在溫續文張開雙手的時候,他就低頭轉身了。
而同樣趕來卻被溫續文忽視得徹底的李氏和許舒靜相互對視一眼,許舒靜低聲問:“娘,我們要不要出聲提醒一下?”
她的擔心都可以喂狗了,姐夫一見到姐姐還是這樣。
李氏白了許舒靜一眼,拉著她離開了,沒點眼力勁兒,人家夫妻好不容易重逢,當然要好好親熱一番。
兩人抱了好一會兒,許舒妤率先回神,她從溫續文懷中退出來,沒有說話,隻是拉著溫續文往玉清院走。
溫續文任由她拉著,熾熱的目光一直看著她,半刻都不曾離開。
半年不見,娘子好像更漂亮了,身上還是那麼香,那麼讓他迷戀。
溫續文眼神變得愈發幽深。
他的目光太過強烈,許舒妤想不注意到都難,身體漸漸發軟。
回玉清院的這段路,兩人都覺得漫長。
好不容易回到房間,許舒妤一刻也堅持不下去,直接癱軟在溫續文的懷裡。
溫續文抱住許舒妤,走到椅子上坐下,讓許舒妤坐在腿上,剛坐下便迫不及待地叼住他思念許久的朱唇。
許舒妤靠在溫續文懷裡,雙手摟緊他的脖子,兩人的嘴唇剛剛貼在一起,她便主動放開牙關。
沒一會兒,靜謐的房間裡便響起兩人的急促又曖昧的喘息聲。
沉浸在親吻中的兩人,絲毫沒有發現房門被悄悄關上了。
何順覺得他真是太貼心,不僅要守門,還要幫忙關門。
看著旁邊有多次共同守門之誼的秀兒,何順低聲道:“秀兒,這段日子,沒有什麼不長眼的打擾夫人吧?”
秀兒搖頭,“沒有。”
許士政是正六品通判,又是趙同然的心腹,怎麼可能有人有這麼大的膽子。:,,,